“启禀王爷,查清了。”
“柳家一共查抄出白银五十万两,黄金罗汉一百零八尊……还有各类珠玉宝石、古董字画、田契房契……”
秦朔一口气念下去,语速越来越快,差点被那些庞大的数字给噎住。
按照正常赚钱的速度,柳家如果没有搞那些歪门邪道,别造两百年的船了,就算造五百年的船也攒不下那么多东西。
“行了。这些东西带回京城,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大家都辛苦了。”谢翊宁微微一笑,当即命鸣珂去买好酒好肉,好好犒赏众人一番。
这笔巨款,还得劳烦这一千二百位将士押送回京。
甚至他觉得还不够,最好父皇再从京城里派点人沿途过来。
这些东西,足以让路上的匪徒们疯狂。
反正他们如今还不急着回京。
“是。”鸣珂应下。
谢翊宁命隐麟卫快马加鞭将抄家结果传回京城,留下大部分人手保护这些脏银。
秦朔负责盯着邢海,省得他重查那些冤假错案不尽心。
他则跟着其他人一块去重建棠家村了。
去了棠家村,遇见了老熟人。
徐有福领着娘亲和弟妹搬回来了。
和晏逐星推测的差不多,他们从未刻意露富过,但架不住有人把眼睛黏在他们身上。
见高氏的病好了,徐家饶衣裳也换了,人也看着康健了许多。猜到他们得了贵人不少赏银,纷纷找上门来借钱。
高氏将人打发走,结果没几日家里就遭了贼。
还好徐有福把钱藏得很好,这才没被偷走。
所以当晏逐星派人去找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重新回棠家村的时候,徐有福和娘亲弟妹商议之后,当即决定搬回来。
反正青州到临清不算太远,有县主和王爷的照顾,他们日后在棠家村过得好,挣了银子,再多多回去给爹和爷奶上香。
看到棠风陵,徐有福激动得飞快地打手势比划,徐秀秀一如既往的当哥哥的嘴替,把他的话翻译出来。
“棠先生,哥哥见到您,很高兴。”
棠风陵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着的棠家村人,一时间眼眶也红了。
“好孩子!”他不知道该些什么,轻轻拍了拍徐有福的肩膀。
“以后呀,棠家村的这些叔伯婶娘们,就要靠你照看了。”
“我一定会好好照看他们的。”徐有福拼命打手势点头。
大伙儿一起使劲,十多日后,棠家村总算慢慢有零原来的样子。
屋子是新盖的,可人都不在了。
棠风陵看着看着,还是没绷住,眼泪掉了下来。
祠堂里那些牌位上的名字,都是他亲手写的。
棠家村那一百三十八口人,他一个都没落下。
除此之外,凭借着记忆,他把家里的爹娘长辈们的牌位,也全都做好了。
族长排在最前头,剩下的,不管男女老少,都有了自己的牌位,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
祠堂落成这日。
他领着夫人和孩子,挨个给牌位上了香,然后一起跪了下来。
棠风陵看着最前面族长的牌位,清了清嗓子,开口:“爹、娘,祖父、祖母,各位叔伯婶娘……好久不见。”
他声音有点发哽,顿了一下,轻轻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今日来,是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咱家婋婋,找回来了!”
棠云婋跟在爹娘身边,跪得端端正正。
今日开祠堂,除了祭奠棠家村的族人,还要一件事就是重新还她名字。
从今往后,世上只有棠云婋,没有晏逐星了。
棠风陵看向女儿,温柔道:“婋婋,和长辈们打声招呼。”
她抬起脸,亮着嗓子,朝着那一排排牌位清清楚楚地喊了一声:“阿爷、阿奶,棠家村的长辈们……我是棠云婋,我回来了。”
完她对着牌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祠堂里香火明明灭灭,像是在回应她。
棠风陵哽咽着继续开口:“当年的事,是我们对不起大家伙……”
“虽然此事非我们的本意,但确实是我们引来了那些豺狼……”
“如今祠堂立起来了,村子也会渐渐恢复人气,但这只是第一步。”
“我不会让各位亲长的血白流。”
“我棠风陵今日在此立誓:定要贼人血债血偿。你们……且在上看着!”
完他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随后跪地磕头。
每一下都磕得结结实实。
棠家人都认认真真地磕了头。
与此同时,邢海那边的冤假错案也查得差不多了。
温如璋经手的案子里,竟然有三十多桩冤案,有七个人已经身亡,剩下的二十多个人有些要重回故土,有些无处可去。
谢翊宁直接派缺着全城百姓的面,客客气气地把这些无处可去的人请到了棠家村。
新盖好的房子分给他们住,村边新垦出来的田地也划给他们种,还每人补贴了十两银子。
这下,是实实在在给了这些百姓一条活路。
一切和棠云婋当初预料的差不多。
青州百姓们经此一事,心里头对永安王那个感激和佩服劲儿就别提了。
谢翊宁可不打算把功劳揽在自己头上,派人先去赞颂了父皇。引导百姓们知道,此事都是皇上圣明。
没过多久,满青州的大街巷都知道了,当今皇上是真心为民做主的真龙子,赞扬皇上的歌谣和话本子也渐渐多了起来。
柳家十六岁以上的男丁皆被抄斩,柳承宗三兄弟则被谢翊宁扔到了笼子里,和饿虎搏斗。
让他们也尝一尝那些被他们当做乐子的百姓们的苦楚。
三兄弟都被猛虎咬得缺胳膊断腿,临死前,连眼睛都闭不上。
百姓们对此连连叫好。
一切大功告成。
谢翊宁派人将萨尔司澜送回西戎,自己领着棠家一行人打道回京。
*
青州这边谢翊宁的动静闹得是沸沸扬扬,他的消息早早就传回了京城里。
不仅文昭帝和崔皇后知道,睿王也知道了。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就被叫到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