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上上下下,这回是真被一锅端了。
邢海在府衙忙得是焦头烂额,但他没忘了去牢里嘲讽一下柳承宗。
“柳家主,这回如你所愿了,不用去流放了。”
听到这话,柳承宗脸上流露出一抹喜色。
他以为是三弟拿着柳家造船秘术和永安王谈判成功了。
他神色倨傲地看着邢海:“邢大人,早了,你判得太早,会后悔的。”
“我后悔?”邢海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
“哈哈哈哈哈哈,柳承宗,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三弟煽动无知百姓闹事,害死了船厂十八个人,重伤轻伤大大加起来二百人。王爷亲自去捉拿他,他竟然持械拒捕。桩桩件件,都是砍头的罪过。”
“如今,你们柳家已经被判了满门抄斩。”
柳承宗听到这话,脸色骤变:“不可能!永安王难道不想要我柳家的造船秘术了吗?”
他咬牙切齿道:“没有我们柳家,大虞造不出好船!他疯了吗?”
“我看疯的人是你吧。把柳家秘术挂在嘴上,还不是被令嘉县主拿到了。啧啧。”邢海幸灾乐祸。
虽然他自己也快被判刑了,可一想到有人比他更惨,他顿时就没那么难受了。
“令嘉县主?”柳承宗一怔。
他还以为是永安王强行逼问二弟三弟问出来的。
怎么会是令嘉县主拿到的?
“不可能,不可能。”柳承宗不愿意相信。
令嘉县主只去了柳家一会儿,怎么就拿到了秘术?
见他疯了似的一直喃喃自语,邢海笑呵呵道:“本官好人做到底,让你死了也当个明白鬼。那秘术,是你夫人给她的。”
听到这话,柳承宗如遭雷击。
夫人?
怎么会是他的夫人?
她一个外姓人,他从未告诉过她任何造船的事情。
“没想到吧,你们柳家最后竟然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邢海笑得更快活了。
“不,不可能——”柳承宗愤怒咆哮,“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
欣赏完柳承宗的崩溃,邢海没有回应他,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审案了。
永安王了,只要把温如璋之前弄的那些冤假错案拨乱反正。
就可以给他一个恩典,保他全尸,赐他一杯毒酒,留他儿子一命。
不然按照《大虞律令》,他监守自盗之罪该判凌迟。
最好也不过一个斩立决。
但掉脑袋,多疼啊。
还是一杯毒酒的好。
最重要的是,能保住儿子的命,他们老邢家也算留后了。
他这情况,不知道比柳家好多少倍。
这么想着,邢海竟然高兴了起来。
人啊,就怕对比。
*
抓获柳承德之后,谢翊宁马不停蹄地带人去抄了柳家。
柳大夫人早有心理准备,因此不慌不忙。她将册子交出去立了功,县主替她求了情,永安王网开一面,让她与柳承宗义绝,可以离开柳家自行归家。
因此她现在在这,只是想亲眼看着柳家覆灭。
柳二夫人和柳三夫人则是吓得脸色煞白。看着凶神恶煞的官兵们,吓得双腿发软,眼泪直流。
但她们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生怕惹怒了抄家的官兵。
当听到柳家十六岁以上的男丁全都抄斩,女眷和十岁以下的男丁,流放琼州,永世不得归乡时,柳三夫人忍不住发出了尖剑
“琼州?!”
那里瘴气毒虫遍地,去了就是填死人坑啊。
青州到琼州将近七千里,走路至少要走上大半年,她们真的能活着走到那里么?
倒不如随老爷去撩了。
抄家还在继续。
柳家人哭喊地,外边的百姓们则是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惊叹声此起彼伏。
一箱箱金银珠宝咣当咣当往门外抬,整整两百年的家底,真不是白给的。
以前光是听柳家如何如何豪富,可今亲眼看着这些东西一箱接一箱,就跟地里长出来似的往外冒,所有人都被冲击到了。
就连谢翊宁也震惊。
他自见过的好东西就已经够多了,这柳家攒下来的东西和他王府里的比起来,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家竟然有一百零八尊一岁幼儿高的金罗汉,府里的人参甚至可以论斤称。
啧啧,皇宫都没那么奢侈。
这样一盘算,抄了柳家,年底和北境对战时,就不缺银子了!
想到这,谢翊宁脸上笑容就没停过。
柳家抄家抄了整整一夜,谢翊宁连柳家祠堂的柱子都没放过。
毕竟那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这木头,百年成材,价比黄金。这几根金丝楠木,抵得上寻常人家几辈子的花销用度了。
所以他主打一个能拆就拆。
等他拆完了,不,抄完了柳家,柳大夫人看到了晏逐星,急忙迎了上去。
“县主,您答应妾身的事情,可还作数?”
“放心吧。”晏逐星轻声安慰。
“柳承宗被斩,板上钉钉。柳文博如今虽不在青州,但他科举舞弊,人在京城里,是跑不掉的。你若不放心,可以随我们入京,亲眼看着他行刑。”
“可以吗?”柳大夫人眼睛瞬间亮了。
“自然可以。”晏逐星点零头。
“那,那就打扰县主了。”柳大夫人也不想留在青州。
柳家出了事,只有她还活着,不用去打听,她都知道外边把她传成什么样了。
但她不在乎,她给儿子报仇了就好。
安慰了柳大夫人几句,晏逐星快步给谢翊宁送去了早饭。
“我阿爹亲手做的包子,王爷您尝尝。”
谢翊宁咬了一大口,心满意足道:“棠先生的手艺,真不错。”
晏逐星看了一眼被拆得空空荡荡的柳家,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是结束了么?”她扭头看向啃包子的王爷。
“嗯,差不多了,秦朔他们应该已经清点完毕了。”谢翊宁点零头。
话音落下没多久,秦朔就过来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