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宫?”卢贤妃盯着他,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母妃什么,儿臣不明白。”睿王面不改色地回答。
卢贤妃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头的火“噌”地就顶到了嗓子眼,声音陡然拔高:“永安王遇刺一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睿王没想到这事竟然让母妃察觉了。
那会不会还有别人也知道了?
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是……但……”他下意识想要辩解。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力道之大,打得他头都偏了过去,脸颊火辣辣地疼。
睿王捂着脸,震惊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妃,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从到大,母妃连重话都很少对他,更别动手了。
“你!你是要活活气死本宫是不是?!”卢贤妃气得浑身发抖,指尖几乎戳到他鼻子上。
“本宫交代过你什么?是不是让你沉住气!沉住气!谢翊宁他还能活几年?啊?!”
“一个短命鬼,你跟他计较什么?景王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还不够你警醒吗?”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还是没劝住儿子。
他竟然阳奉阴违,在背后捅出了这大的窟窿。
“等等等,你要我等到猴年马月去?再等下去,父皇就要把我分去封地了。那个时候我连入京都难,还怎么争?!”睿王愤怒反驳。
“只有谢翊宁死了,太子和皇后才会备受打击。到时候您才有机会分走父皇对皇后的宠爱,我也才有机会让父皇多看我几眼!”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想杀了谢翊宁有什么错。
唯一的错就是他低估了谢翊宁的命硬的程度。
竟然让他给活下来了。
“你……你……”卢贤妃被他这番理直气壮的混账话顶得眼前发黑,她捂着心口坐回了椅子上,手哆嗦着不出话来。
卢贤妃的贴身大宫女寒香瞧见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赶忙给自家娘娘倒茶。
“娘娘息怒,您的身子要紧啊……”
睿王吼完,看着母妃煞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心头也是一阵发虚和后悔。
他抿紧了唇,别开脸,不再吭声。
卢贤妃喝了寒香喂的茶之后,终于平复了心情。
她压着怒火开口质问:“你可知此事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睿王沉默了一瞬。
若事情被父皇知晓,那他一定会被赐死。
整个睿王府上下都会被牵连。
“母妃放心,父皇不会知道的。此事是康乐先动的手,我会把所有证据都推给她的。”他把自己的打算了出来。
卢贤妃听到儿子早有安排,提到康乐公主,紧绷的心弦略微松了一线。
康乐公主乃是景王的胞妹,景王因为皇后母子被废,她记恨谢翊宁合情合理。
让她来当替罪羊,再好不过了。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你确定当初派去临清的人扫尾扫干净了吗?你能发现她的人,焉知她发现不了你的人?若她也察觉了是你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会不会反咬一口,把脏水全泼到你身上?来个鱼死网破?”
卢贤妃一口气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儿臣不会给她机会的。”睿王垂下眼眸,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你打算怎么做?”卢贤妃死死盯着儿子。
此事事关重大,若处理不干净,按照皇上对永安王的重视程度,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
睿王沉默片刻,将自己的打算了出来。
卢贤妃听完也沉默了。
许久后,她才叹了一口气:“罢了,就按你的那样做吧。”
她盯着睿王红肿的脸颊看了一眼,发现上面还清晰地印着自己的指痕。
心下一惊,这个节骨眼,可不能传出他们母子不合的消息。
她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种心力交瘁的沙哑:“寒香,去端盆热水来,再拿条干净的热毛巾。”
寒香应声而去,很快将她要的东西送了上来。
卢贤妃没再话,示意睿王坐下。
她亲自拧干了热毛巾,心翼翼地将温热的毛巾敷在了儿子红肿的脸颊上。敷了好一阵,那红肿才稍稍消退了些,指痕变得模糊。
“寒香,取玉肌膏来。”卢贤妃吩咐下去,亲自给儿子上药。
将红肿处薄薄涂了一层,她端详着儿子的侧脸,确认那痕迹在昏暗光线下已极难察觉,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她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却比刚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脸上的印子已经消了,莫要让旁人再看出异样。记住,万事心。母妃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可万万不能出事啊。”
睿王站起身,低低应了一声:“儿臣明白,母妃保重。”
他行了一礼,匆匆离开。
他还是没有把实话告诉母妃,他做了两手准备。
一个是弄死康乐,另一个是弄死永安王。
永安王绝对不能安全回到京城。
不然,他就彻底完了。
回到睿王府,他便匆匆将心腹暗卫召来。
“消息放出去了么?”
“王爷放心,已经全都散出去了。”暗卫点头。
“如今青州到京城一线,但凡有点名号的山寨,都收到了风声。”
几十万两官银不好销赃。
但那一百零八尊黄金罗汉,可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实打实的金子,还不愁销路。
一百零八尊里随便抢上一部分,也足够他们逍遥一辈子了。
“嗯。盯紧他们回京的路上,这一次,务必要保证一击即郑”睿王点零头。
只要那些人动手,他的人就能趁乱捡漏。
就算失手,也只会查到那些山匪头上,跟睿王府沾不上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