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缓缓摇头,低声叹道:“要是刘勇能担起责任,哪怕只有一丝担当,还能让人瞧得起。可现在呢?为了保全自己,连亲妹妹都出卖,这种人,部队留不得。”
科长沉默片刻,眼神如刀,扫过刘勇那张写满自私与怯懦的脸,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可悲。”
“对不起……”
赵大妞终于崩溃,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
那声音微弱,却满是悔恨与无助,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久久不散。
盛妍冷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却透着冷意与讥讽:“我不稀罕你的道歉,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抹掉你做过的事吗?按咱们之前的约定,你现在就得立刻离开部队,从此以后,永远不准再踏入这里一步。你哥哥也必须走人,一个都不能留。谁要是敢算计我家彭宴舟,就得有心理准备,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不是威胁,是规则。”
刘勇脸色瞬间惨白,额头渗出冷汗,声音开始发颤:“我妹妹都亲口承认了,这事全是她干的,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啊!你们怎么还能把账算到我头上?这太不公平了!”
“这话你自己听着不心虚吗?”
盛妍步步逼近,目光如刀,直刺刘勇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你当我是傻子吗?没有你的默许,甚至暗中支持,一个外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插手部队内部事务?拿不出实锤证据证明你清白,那就等于认输。我会让赵大妞为她的所作所为,承担全部法律责任。至于你呢?”
她语气一顿,眼神锐利如针,“你来之前,咱们部队里大家和和气气,几个团长之间合作得挺好,工作推进得顺顺利利。可自从你踏进这扇门的那一刻起,整个单位就开始鸡飞狗跳,人心惶惶。是你自己主动收拾东西离开,还是我亲自把你送到公安ju,一五一十清楚?你自己选。”
“我不想蹲号子,盛妍,我真的不想!”
刘勇声音急促,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脸上满是惊恐与后悔,“就这么点破事,你真要赶尽杀绝吗?我可以道歉,我现在就走,立刻离开,行不行?只要你放过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不行!”
盛妍断然拒绝,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回旋余地,“今你要真把我污蔑成了,成功把我搞垮了,你会放过我吗?那时候,我只能背着黑锅灰溜溜地滚蛋,我老公也得被迫退伍,一辈子抬不起头。我爷爷那么大年纪,还要因为我被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顺哥为了帮我,也得四处奔波受气。这些,你考虑过吗?”
她冷笑着,声音越拔越高,“你心思这么狠,手段这么毒,还好意思这是事?呵,赵大妞!”
她突然转头看向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女人,“你看,什么样才算大事?是不是非得我被人杀了、房子烧了,家破人亡了,才有资格追究你?才配得上你所谓的‘严重后果’?”
“老话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刘勇一听妹妹要被抓走,顿时慌了神,声音都变流,眼眶都红了,“盛妍,你不能这样!她是我亲妹妹啊!她还年轻,人生才刚开始,你真要把她送进去坐牢吗?她进去一辈子就全毁了!”
“可老话也,有仇不报非君子!”
盛妍毫不退让,眼神坚定如铁,“我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当初我提醒过,警告过,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欺我忍让,当我软弱可欺。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手软。你们种下的因,就得自己尝那个果。”
就在这时,市里公安的同志正式到场,出示了相关手续,依法对赵大妞采取强制措施。
她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几乎站不稳。
临走时,她死死抓着刘勇的袖子,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声音带着哭腔,凄厉而绝望:“哥,我不想坐牢!我真的不想进去!我进了里面,这辈子就全毁了!你救救我,哥,救救我啊!”
“错了就得认,别指望别人替你扛。你放心,哥会去探监的。”
“自己担着”这几个字,刘勇得特别重,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赵大妞,仿佛在警告她不要逾越最后的底线。
赵大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中的情绪从震惊到失望,再到绝望,最终化作一阵尖锐的、近乎癫狂的大笑。
她仰起头,嘴角咧开,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刘勇,你真行啊!为了保住你那点前程,连亲妹妹都不救。明知道我一进去就彻底完了,你还装什么大义灭亲?”
她的声音忽然拔高,带着哭腔,“科长、理事,我举报刘勇!他一直嫉妒彭宴舟,做梦都想整垮他。我做的每件事,他全知道,还都参与了!你们查吧,他才是幕后主使!”
“啪!”
的一声脆响骤然炸开。
刘勇抬手就是一巴掌,掌风凌厉,结结实实扇在赵大妞脸上。
她头一偏,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刘勇眼神发狠,声音低沉而颤抖:“你再胡试试!你给我住口!”
赵大妞缓缓转回头,脸上火辣辣地疼,可她却笑得更狠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盯着刘勇,一字一句地质问:“我都快进去了,出来后嫂子也不会认我了,家回不去,朋友断绝,人生彻底毁了。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还能好好活着?所有罪让我一个人背?这公平吗?”
“你要是在里面出了事,我还能去救你。可你这样一闹,整个组织都会受影响,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刘勇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也夹杂着压抑的怒火。
“我要是也被抓了,谁还能救你?”
赵大妞冷笑,声音里透着绝望与讥讽,“你现在就跟我划清界限,装得清清白白,你还谈什么救我?哥,是你不懂我,还是我根本不了解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就抵不过一个职位,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