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进宫后,李南柯心中有些不安。
虽然她知道李慕机智,但毕竟事关都水使者的选拔,她根本做不到平静地等着李慕回来。
想着沈琮消息最灵通,所以就跑到了宣王府来。
果然刚到不久,就听到了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得知李慕成功化解了安平侯和李耀的诡计,还得到了皇帝的许诺,有八成的把握做都水使者,整个人大大松了口气。
听到沈琮的问话,她哼了一声。
“嗯,我特地打听了一下,听工部侍郎负责整理这次的选拔折子,我担心赵鸿会扣下爹爹的折子。
所以昨夜里就让南宫师父悄悄潜入赵鸿的值房,果然在他整理好的折子里没有我爹爹的。
后来南宫师父还是在桌子底下找到了我爹爹的奏折。”
罢,又忍不住摇头晃脑地笑了。
“幸好我留了个心眼,不然我爹爹的自荐折子都到不了御前。”
“这回好了,不但赵鸿没扣住爹爹的折子,祖父和二叔的计谋也没得逞,这会儿他们一定气死了!”
沈琮的目光落在她圆圆脸颊上的两个梨涡上,片刻后,才挪开视线。
轻哼一声。
“南宫蔷给你是为了教你功夫,不是让你随意支使的,连工部衙门都敢闯,胆子不。”
李南柯托着腮,一脸无辜。
“我认真练功夫了呀,也没有随意支使南宫师父,南宫师父她心甘情愿帮我的。”
“对吧?南宫师父?”
门外廊下站着的南宫蔷虽然背对着他们,喉咙里却溢出一抹非常轻的声音。
“嗯。”
沈琮讶然。
南宫蔷此人十分冷漠,即便是跟在他身边已经两三年,除了办差,几乎没有多余的话。
更别提做多余的事。
这才到丫头身边几日啊,竟然被收服了?
沈琮有些好奇,“你用了什么法子?”
李南柯撸着雪鹰的脑袋,嘿嘿一笑。
“秘密!”
才不会告诉他,南宫师父虽然人十分冷漠,但却非常喜欢吃甜食。
她用陶妈妈连着做一个月的甜食为条件,换南宫蔷帮她跑了一趟工部衙门。
很值!
李南柯将自己带来的酥油鲍螺往前推了推。
“那日我一时生气,将酥油鲍螺带走了,今儿这份是我重新去买的,王爷尝尝。”
沈琮垂眸看着推到自己跟前的点心,抿了抿嘴。
“九哥。”
李南柯愣了下,反应过来。
笑着喊了一声,“九哥。”
沈琮哼了一声,拿起一块酥油鲍螺,缓缓放进嘴里。
李南柯觑着他的神色,笑眯眯道:“九哥吃了我买的酥油鲍螺,咱们那日吵架的事是不是可以一笔勾.....”
销字尚未完,就看到沈琮将酥油鲍螺啪一下丢回龙子里。
一口没咬!
李南柯......
哎呀,话得有点太快了,再晚一点点就好了。
沈琮冷哼,“你骂了本王,一盒酥油鲍螺就想把本王打发了?本王看起来很好哄?”
李南柯搓搓手,然后叹了口气,认真向沈琮道歉。
“那日是我一时冲动,不明白我都已经告诉你沈煦将来会杀了你,你却还要救他。
现在我想明白了,九哥有九哥的难处,就像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
只要我们对彼此没有恶意,我实在不该要求九哥按我的想法做事。”
这两日她认真思考过了。
沈琮毕竟是皇帝与薛皇后亲手带大的,他心里对皇帝,薛皇后和沈煦都是有感情的。
何况沈煦是因为薛皇后停车救他才丢的。
让他知道沈煦的消息,却不救,是她强人所难了。
“我今日来,是真心向九哥道歉,还有想和九哥一声谢谢。
火油矿的事,若不是九哥在陛下面前提及我,陛下也不会封赏我。”
沈琮双手抱胸,定定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用下巴点零酥油鲍螺。
“所以,这就是你的诚意?”
李南柯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连忙摆手。
“当然不是,这只是弥补九哥那没有吃上的遗憾。”
然后起身,双手抱拳,认真行了个大礼。
脆生生道:“九哥大恩,我全都记在心里,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九哥的了,九哥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东,九哥让我撵狗,我绝不敢追鸡!”
雪鹰耳朵一竖,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脚,发出抗议的叫声。
“汪汪汪!”
狗狗没错,为什么要撵狗狗?
沈琮轻嗤一声。
“功夫没学多少,江湖习气倒先学会了?”
李南柯嘿嘿一笑。
“再过半个月就是腊月十六了,那是我生辰,我请九哥去虹桥底下逛夜剩
到时候九哥看上什么,我就送九哥什么,如何?”
“哦?如果本王看上的你买不起呢?”
“九哥看上的,砸锅卖铁我也要为九哥买!”
李南柯许下豪言壮语,然后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沈琮。
“拜托九哥把先前的事忘了吧,一笔勾销行吗?”
沈琮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只酥油鲍螺吃了。
一直到整个都吃完,才淡淡道:“等你买到本王喜欢的东西再吧。”
李南柯跳起来,信誓旦旦。
“咱们好了,我一定会买到令九哥满意的东西,等着瞧吧。”
李南柯踌躇满志地离开了。
沈琮望着她蹦蹦跳跳走远的背影,又拿起一块酥油鲍螺放进了嘴里。
慢吞吞嚼着,有淡淡的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二风走进来,道:“若是李慕这次顺利做上都水使者,于王爷也是大大有利。”
沈琮将嘴里的酥油鲍螺咽下去,擦了擦手,轻轻嗯了一声。
另外一边。
李慕兴匆匆回到家中,刚一进门,就被李耀拽住了衣襟。
一贯在人前温和视饶李耀眼神格外阴鸷。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你故意让我在陛下和朝臣面前出丑!”
李慕掰开李耀拽着他衣襟的手,然后拍了拍上面的褶皱。
一脸不满。
“这衣裳可是我夫人一针一线缝的,给我拽破了,你得赔!”
李耀......
“李慕,我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耀咬牙切齿,再也没办法保持先前的兄友弟恭的假象。
李慕两手一摊,咧着嘴笑了。
“是啊,我故意的,如何呢?你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