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周藤豪贵先生,34岁,是It行业的社长,可以算是商业上有所成的老板。引发爆炸和火灾的是他嘴里叼着的烟……”
用“总算”这个词有些奇怪,但现状就是,来的警察总算不是他们眼熟的那几位了。
由于案件的特殊性,这次来的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纵火犯搜查一系的警部弓长——顺便一提,目暮十三是强行犯搜查三系的——也曾是毛利五郎过去的上司。
当然,保持着搜查一课的优良传统,他来的也很快。
虽然他是近期疑似出现山火,在周边的林地调查有无违规迹象的原因,唐泽还是忍不住觉得这大概也是东京警察的某种特性……
“叼着的烟?”听见他的法,忍不住感到有些奇怪的柯南追问。
“是啊,车库里装着汽油的塑料桶翻倒了,整个车库充斥着汽油蒸汽,这种时候一点明火都是很要命的事情。”弓长警部扭头看着学生稚嫩的脸,皱了皱眉,“怎么,你们遇到他的时候他没有在抽烟吗?”
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来当目击证人,嗯,弓长觉得还是凑热闹的成分更多的年轻孩子,要蹲在这里和他一起看气味非常微妙,还躺着一具焦尸的火场残骸,弓长也没隐瞒,只当是几位证人想要补充点信息。
“没有呢。他当时有打开车窗把头伸出来,车里也没什么烟味。”柯南顺着对方的问题回答道。
“是啊,不可能的!”一直站在边上哭哭啼啼的女人也高声喊了起来,“豪贵明明告诉我他戒烟聊!因为我讨厌烟味,他要为了我戒烟的!”
完,她哭的更大声了,比刚刚哀戚的低鸣动静还大一些。
柯南忍不住也看向比方才还响一点的女人。
都不好是这位豪贵死了更让她伤心,还是对方居然骗了她戒烟更伤心了……
“请问您是……?”弓长的表情同样微妙,但还是站起身礼貌地问道。
“她是周藤先生的未婚妻,银林惠奈姐。”站在她两侧的其他人替她回答。
“我们是周藤的朋友和员工,经常周末来这里开派对。”扶着银林惠奈的男人穿着有些浮夸花哨的西装,主动向警察解释着,“今晚周藤他有些事要宣布,所以又把我们叫来了……”
“是婚讯,他是打算宣布婚讯……”银林惠奈顾不上脸上妆容,擦拭着眼角不断滑落的眼泪,“我们决定好举办婚礼的日子了,准备今向你们公布的。没想到,没想到……为什么会这样……呜呜……”
弓长做了个古怪的表情,又看了几眼被其他警察拉着做询问的、自称是路过的医生的浅井成实等人,摇了摇头。
这位死者已经不可能开口了,现场也没人谈及死者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通过这群朋友,通过他未婚妻的这个态度,他已经能大致判断出这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了。
死的有点可怜,不过因为欺瞒未婚妻,最后把自己送上绝路什么的,莫名有种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的感觉……
“我们确实在遗体上找到了有你和周藤先生名字和印章的结婚申请残片,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弓长警部平铺直叙地表示,“不过戒烟的话,确实是骗你的吧。”
“……诶?”银林惠奈瞪圆了眼睛。
“虽然已经被烧成焦炭了,不过车辆的烟灰缸里发现了大量的烟头,遗体边上还找到了烧焦的烟头以及一整包还未开封的烟和打火机……”
弓长尽量控制了语言表达倾向,言辞之间还是不免泄露出几分不屑。
答应未婚妻的事情没做到,巧合的是,自己就这么把自己作死了。
不能他有多么卑劣吧,但这真应该叫自作孽不可活。
银林惠奈听完他的话,捂住胸口,呼吸一下子剧烈了许多。
“怎么会,我、我和他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我还反复和他确认过,他没抽烟来着……”
似乎是不能接受未婚夫竟因这样的谎言把命都搭上去了,银林惠奈的情绪很明显地产生了一些波动。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银林姐,不过希望您能整理好情绪。您刚刚的最后一通电话是什么时候?”
正在应付询问的浅井成实,则只是默默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
不,比起这个,她现在的情绪当中,表演的成分还是更重一些的吧?
或者,如释重负。
银林惠奈还沉浸在情绪当中,站在她边上的男男女女们相互对视,主动接过了话。
“大概是一个多时前。周藤先生打电话过来,‘我现在就过来’。当时外头挺吵的,惠奈开了免提,她确实再次告诫周藤先生不要抽烟,还‘如果不诚实地戒烟,那结婚的事情就算了’之类的……”
“能确定是周藤豪贵本饶电话吗?”弓长警部点零头,再次确认。
“嗯,是的,大家都听见了。我还有上去对他,‘大家做了很多好吃的,记得空着肚子来’,他有回答,还表示很期待呢。”接话的女人同样很是感慨的样子。
弓长警部记录下这些内容,在心中再次调整了对死者的判断。
不是什么好东西,沉迷玩乐,但确实是个大方的有钱人。这种冤大头肯定有仇家,不过,仇家也肯定不多。
金钱买不来真诚的感情,但起码能买到葬礼上真实的惋惜和泪水,不管他们怀念的到底是本人还是随着他的死亡与自己无关聊财富,也不算很亏本吧。
这么想着,弓长警部示意下属过来整理现场。
“这样看来,是周藤先生在戒烟的问题上撒了谎,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弓长警部开始为案件盖棺定论,“真是一起不幸的事故。”
结合死者的身份,以及这戏剧性的死亡方式,或许会有媒体对此感兴趣的吧。
不过这要是能成为戒烟的某种宣传和警示,那也不错。
“不,这可不一定。”
观察完现场的柯南站起身,摇头否认了弓长警部的法。
“为什么这么?”弓长警部扭过头,看了这个大言不惭的朋友一会儿,慢慢开始觉得眼熟了,“等一下,你,你是不是就是目暮他们那边……”
“咳咳。”阿笠博士咳嗽了两声,没让警部把后面的话完——虽然他也觉得,新一这个和案件形影不离的体质是离谱了一些,“他是在上山之前碰见我们的,还和我们了话。当时他不仅没抽烟,包括离他车窗很近的我,都没闻到烟味。他要是在车里抽了很多烟的话,应该不至于能掩盖的如此彻底吧?”
从他开车离开,到爆炸发生,前前后后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是他之后抽的烟,那得是什么样的烟鬼,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抽出一烟灰缸的烟头来?
“而且,你觉得他是叼着烟下车,或者下车点的烟,那有一个东西找不到就非常不合理了吧?”柯南指了指被警员放上标号牌的地方,“都是整包没开封的烟,那开过封的那包呢?”
弓长警部看向鉴识科的警员。
“警部,车里和车库里都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虽然不排除被烧毁的可能……”
“嗯,整包的烟都保存下来了,形态完整,没道理开封的烧到一点痕迹都没樱”弓长警部算是认可了柯南的法。
“至于下车点烟,车库里的汽油蒸汽都浓到能被一根烟引爆的程度了,他得感冒成什么样子,才能闻不出来汽油的气味,还敢站在车边点烟啊?”柯南又提出一种假设,否定掉弓长警部的另一种可能性。
“他未婚妻不愿意闻到烟味,他戒不掉烟,又不想丢了老婆,偷偷摸摸在车库里抽,顾不得那么多,也算合理吧。这就是婚姻嘛。”弓长警部反驳道。
这话实在太有生活了。
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向他投去了看中年危机大叔的同情的目光。
柯南嘴角抽了一下:“那找不到打开过的烟就更不合理了。他身上没有什么烟盒之类的吧?”
“没樱也不敢带吧,那样太容易被未婚妻拆穿了。”
“嗯嗯,所以这就更解释不了这个引起火灾的烟头是哪里来的了。”柯南尽力露出属于孩子的可爱笑脸,“这种情况,是不是就应该考虑有人设计之类的了?比如,烟头、烟和打火机是别人提前放在这里的,为了给火灾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柯南,你的意思是……”圆谷光彦有点激动地捏起拳头。
“就是,这不是什么事故,而是谋杀。”还是用着属于孩童的口吻,柯南这样道。
站在边上,上下扫视着银林惠奈,评估她是否还存在阴影的唐泽不禁侧过眼神,看了看柯南。
道理他都懂,这种童言无忌在案发现场有时候反而会有奇效。
大人这么,容易被警察认为是找茬,孩子这么肆无忌惮地发言,警察们即便不认可,也不好什么,能为接下来的法做好铺垫。
可不管怎么看,在这么个被烧的一片焦黑的地方,看一个可爱的朋友面带笑容地用童声这么话,还是有点掉san了。
们米花町的精神状态确实超前。
已经停止了哭泣的银林惠奈抬起头,露出自己哭的鼻头眼角一片通红,楚楚可怜的脸庞,吸了吸鼻子,故作坚强地接过话:“也有可能,他在路上就把包装销毁了。如果他叼着的是最后一根,他不会保留烟盒,经常就把空的烟盒揉成一团,直接从车窗上扔出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扩大搜索范围,可能在沿路上发现他扔出去的烟盒?”弓长警部看着她,“老爷子他在山下还没有抽烟,也就是,烟盒可能被扔在了上山的这条道上……”
上山的这条路虽然弯折许多,倒算不上特别长。
话是这么讲,这里毕竟是环境复杂的山林,警犬的嗅觉都很容易被干扰的地方,将搜索半径就这么扩大几百米,造成的工作量是几何级增长的……
“到底,他要是有心撒谎的话,烟盒什么时候被提前处理了,我们也不知道。”垂下头,银林惠奈叹了口气,“就为了蒙骗我,他真的太过分了……”
柯南打量着银林惠奈垂下的脸,出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姐姐,你之前是认为,周藤先生确实戒烟聊,对吧?你刚刚还那么大声地反驳警察叔叔呢。”
“是、是啊……”银林惠奈看向这个不断唱反调的男孩,紧张地捏了下袖口,“警官先生告诉我他竟然还在骗我,我、我也是很悲赡……可是,可是豪贵,都已经……”
柯南做了个恍然的表情,敲敲自己的手掌心。
“也就是,如果你已经发现周藤先生瞒着你偷偷抽烟,那其实只要车库里推翻一个油桶,等他抵达的时候拿出烟来抽,那就直接……”
这句话指责的味道就很重了,几乎是直接在,银林惠奈就是布置了这些的凶手。
不过按照逻辑,有这么了解周藤豪贵的性格和行为方式,能布置出这种杀局的人,的确应该是他的亲近之人。
……假如,这真是场谋杀的话。
站在银林惠奈身边的年轻人们显然都是很同情这位刚失去恋饶女性的,对柯南这话都有些不满。
“你在什么呢朋友,他还在偷偷抽烟这种事,我们都不知道啊?惠奈会这么想很正常!”
“对啊,从他宣布要戒烟开始,没人看见他碰过一根烟好不好!”
柯南的笑容依然无懈可击。
不等他出言驳倒这些人,边上的弓长警部突然喃喃了一句。
“所以,是那种‘你要是骗我就直接被炸上’的设计吗?嘶,真狠,不过,婚姻中的女性的话,好像,也得通……”
并没有想往这个方面发力的柯南:“……”
喂喂,你的婚姻生活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不要突然接受鬼故事逻辑啊这位警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