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奖励一下。”李持安的声音低沉有磁性,眉眼含笑,像个斯文败类。
不会吧?现在就想要了?澡都没洗呢?
纪晏书的声音软糯,“你想……想要什么奖励?”
“这个。”
李持安欺近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个吻轻轻的,像羽毛扫过,痒痒的。
李持安的气息带着滚烫,让她很不自然。
“还迎…”李持安低下了头,靠近她的唇。
在李持安要亲时,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持安……冷嬷嬷她们安排好了吗?”
“阿嫂已经安排好了,离暄和居不远。”
“阿蕊阿莲是贴身跟着我的,她们呢?”
“暄和居有侧房,她们便住那儿,离你近,伏侍你也便宜。”
纪晏书低声探问,“外头的宾客还有很多,你不去给宾客敬酒?”
“有大哥和爹娘他们招呼,我躲懒歇歇脚再过去。”今日的婚礼,比他在皇城司上值还累。
纪晏书松了口气,不是现在要就校
李持安松开揽纪晏书腰的手,“怎么叹气了?”
“我……”
她怕李持安现在要她,她有洁癖,且李持安还没沐浴。
她胡乱找了个借口,“我不想他们闹新房,可以吗?”
“闹新房图个吉利热闹,你不喜欢?”
“我不想大姐姐婚宴上发生的事在我们这里再现。”
大姐姐嫁到宣平侯府,那些接亲的行郎打着闹新房的名义调戏女子,闹了好大的风波。
几年前宣平侯府闹新房的风波,李持安略有耳闻。
听宣平侯世子找的几个行郎调戏纪家送亲的女眷,却被人暴打了一通,差点闹到开封府。
李持安沉声道:“晏儿,你大姐姐出嫁时,你可送她到宣平侯府了?”
纪晏书:“送了。”
李持安急声道:“那些行郎……”
他想问,那些行郎有没有调戏她,但他不能这样问出口。
纪晏书闲闲地道:“我扇了他们巴掌,用簪子扎他们手掌,让厮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套了麻袋,给他们一通棍棒,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李持安一把抱住纪晏书,将她搂得很紧,手抚摸她的后脑,低声道:“晏儿,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晏儿有时变得那么狠厉,拿着钢钗,握起短刃就想扎人于死地,或许就是被这些人欺负的。
“那些臭东西哪里敢欺负我呀,我是见义勇为。他们拦着大娘子这边的亲眷出言不逊,行举不当,我看不过去,就叫了人来。”纪晏书颇有几分自傲。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好热的,全是汗。”六月气热,婚服内外三层,额鬓处冒汗,很是黏腻。
李持安如言放开,拿起红罗扇给纪晏书扇风,边听她讲话。
“第二日,我本想去告官的,但爹拦着不让去。”
“岳父大人拦得对,你让人揍了那些恶棍是好心,但官府首先追究是你殴打他人之罪。”
怪不得纪晏书敢制造假火药案,做毒香给楼老丈,原来是有前科。
纪晏书道:“这闹新房,总有些人把热场当借口,为自己的风流打掩护,把讨喜当彩头,将骚扰得合情合理。”
“这是用低俗粉饰成文明,却拿习俗之名为招牌,那些被调戏的女子,只能忍气吞声,辨无可辨。”
“好,听娘子的。”
和纪晏书接触越多,李持安反思的就越多。
纪晏书的思想真的很前卫,如果他不改变一些想法和行为,那他和纪晏书的所思所想所做就会离得越来越远。
身份地位的差距不足为惧,可若思想上的差距过大,那他和纪晏书会越来越远。
·
李持安休息了片刻,便出去待客。
纪晏书让阿蕊去请冷嬷嬷等人过来,她可不相信姑母会随随便便让冷嬷嬷当她的从嫁嬷嬷。
“奴婢见过二娘子。”冷嬷嬷行了礼数。
纪晏书坐在榻中,神色平静,“这里不是宫里,嬷嬷到了我跟前伏侍,便不用自称奴婢了。”
冷嬷嬷矮身为礼,回道:“二娘子是主上,奴婢不可乱了规矩。”
纪晏书眼神骤然一冷,冷嬷嬷瞧了眼之后,忙改了口,“是,二娘子。”
这姑侄两的眼神一样,骇人!
纪晏书温声道:“姑母把你们给我了,我只要你们的忠心,如果存了二心,背了我,我的手段和会姑母一样,必不轻饶了你们。”
“诚然,若你们真心相待,忠心侍奉,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这话是告诉冷嬷嬷她们,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如果她们真心待对她,她也必定用真心待她们。
“是,二娘子。”冷嬷嬷人如其名,面无表情地应下。
“姑母让你们来我身边伏侍,为的是什么?”纪晏书直言不讳地问出口。
姑母并不会害她,但一想到姑母和荆王爷在堂上针锋相对一事,她就担心。
姑母和她一样,所做之事都有目的,让冷嬷嬷等人给她做从嫁的嬷嬷和侍女,她可不信这个理由。
冷嬷嬷思忖后,便屈膝下回,神色严肃道:“不敢欺瞒二娘子,太妃娘娘让我等跟着二娘子,是想二娘子保我等性命。”
纪晏书一时愣住,“保你们性命?”
冷嬷嬷颔首,道:“太妃娘娘让我等在暗中帮她放贷钱,可却违了律。”
纪晏书急声一问,“你们倍息和回利为本了?”
“是。”冷嬷嬷颔首。
“你们糊涂啊。”纪晏书闻声一脑,“《刑统律》有言,每月取利不得过六分,积日虽多,不得过一倍。”
“户部格敕也了,下私举质,宜四分收利,官本五分生利,出息钱不得过倍称,违者没人之。皇室违之,罪加一等。”
姑母让人放高利贷,虽然不会危及她,但冷嬷嬷等人肯定会入刑狱。
姑母是丢了一个难题给她!
“这事我会处理。”
这些人都是姑母的心腹,姑母想保住她们,但不方便出面,所以交由她处理。
“谢二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