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看见他缩在角落那张脸,跟死了亲爹一样!爽!”他抓起一杯冻柠茶灌下去,眼神里闪烁着尚未退去的暴力兴奋。
霍震适时放下叉子,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补充道:局面在凌晨四点左右完全控制。按龙哥您凌晨两点的指令.....”
他看了一眼王龙,“在控制住最后两个漏网之鱼的同时,我就派最伶俐的‘口水昌’去放风了:今早十点!就是现在这个点!
陈志坤和那个躲在背后遥控的老佛爷,必须自己爬上深水湾山道,规规矩矩、一步一叩首,夸张法地跪到你别墅大门口来,负荆请罪!”
霍震的声音拔高,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原话是:十点整!他们人影不到?过一分钟!
在九龙城寨陈志坤的大本营外,放第一把火!过三十分钟!放第二把!
以此类推,放火烧到整座‘城寨’改姓王为止!连他们祖宗牌位都烧成灰!我看谁敢冒头救?”
狠辣!精准!威胁力十足!
王龙面无表情地听完,手中的牛奶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眼望向通往山下的郁郁葱葱的山路,缓缓问道:“路口布控怎么样?”
王龙这话的时候,时间已指向九点四十五分。
跛豪神情更加凝重,语速加快:“按霍少的部署,刚蒙蒙亮,五点钟!兄弟们就全部到位了!”
“明卡设了两道!顾忌别墅内嫂子们和孩子的安全
第一道在浅水湾岔路口,放我手底下最老道的‘蛇眼明’带六个人守着,配两台配枪车。
第二道在半山腰观景台,由‘等会兄弟’的人带人把控,甚至吕乐送来了望远镜和高倍镜步枪,封锁所有上山的步道路入口。大辉兄弟甚至连登山爱好者的野径,都派人蹲守了!”
暗哨更多!山下所有主干道出入口,几个能避开大路的山坳,全都埋了我们的人!
“还有!山顶,我们自己的别墅,安保系统全部开启!围墙守卫24时对着下山必经之路!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带着难以置信和压抑的怒火:可是,老大!现在一直到九点四十分,也就是刚刚五分钟前!所有点的报告汇总到我这里:安静!静得连只鸟叫都听得清清楚楚!
别陈志坤和老佛爷的人影了!连只他们的‘传声筒’都没见到!一根毛都没有!山下的车流都一切正常!半山腰的兄弟们甚至开始打瞌睡了!”
跛豪猛地看向王龙,像是急于寻求认同,又像是被这份极赌藐视激怒了,声音带着压抑的低吼:
“老大!他们根本没打算来!这是把你的最后通牒当成放屁啊!踩在脚底下碾碎了还要吐口唾沫!”
“啪嗒!”陈大辉手中的半个叉烧包,掉在了餐盘上,酱汁溅到了桌面。他那股子胜利的亢奋瞬间被怒火点燃,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
大哥!老大!你息怒!你别气!他急切地吼道,唾沫星子横飞,“那俩老棺材瓤子不敢来磕头?缩头乌龟当到底了是不是?
好!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非要钻!真当咱爷们是hello Kitty?”
陈大辉用力拍着自己结实得如同石板的胸脯,发出咚咚闷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老大!您放心!昨晚咱们不仅把他们的人揍趴下,更把他俩的手下的底裤都扒干净了!”
他凑近王龙,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眼神放光,像是在展示巨大的宝藏:陈志坤手下那帮人,被抓的一个没跑!
包括他心腹里最硬的铁球、最滑溜的‘泥鳅’,还有老佛爷派来联络的那个,看起来像个文化饶‘眼镜蛇’!
现在全在我们手上!在豪哥专门准备的‘度假屋’里好好享受呢!”
陈大辉兴奋地搓着手,像一只看到美食的秃鹫:他们熬了一宿!骨头断了几根?当然这不重要!关键是嘴!他们什么都招了!
陈志坤那个龟孙子开地下赌档、放高利贷‘大耳窿’、帮人‘洗米’,洗钱的脏事!还有走私家电、偷渡人蛇!
连他偷偷在元朗包养了三线明星的账本,藏在保险箱第几格夹层!都他妈问得明明白白!铁球那软骨头,被我抽了两巴掌,外加‘照了个镜子’,暗示用刑就哭爹喊娘全撂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快意,随即又阴沉下来:“铁球交代,陈志坤这狗东西,自从上次在有骨气,偷袭不成,被我们打散了头阵损失惨重之后,就一直躲在他那个破城寨,据点最深处的狗窝里!
这几更是连着两两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估计吓尿裤裆了都!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解决,门口还加了四道锁!整个一鸵鸟!”
陈大辉语气斩钉截铁:所以!老大!陈志坤这个窝囊废!根本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他的把柄在我们手里!他的狗窝我们摸得一清二楚!随时!一把火过去,把他和他那些破烂玩意儿烧成白地!”
他顿了顿,脸上亢奋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陷入泥沼般的困惑和恼火,声音也不自觉地压得更低:老大,就是那个,那个吊人胃口的‘老佛爷’!邪门!太他妈邪门了!”
“铁球,眼镜蛇,还有我们抓到的老佛爷手下,另外几个马仔,审了一晚上,口供竟然出奇的一致!都他们那个所谓的‘老佛爷’,已经.......”
陈大辉伸出三根手指,在空中用力晃了晃:整整三!没露过面了!连鬼影子都没一个!”
他住哪儿?没人知道!问就是摇头!他们只知道要听一个,特定号码打进来的电话指令!他跟陈志坤勾搭上,策划这次对我们下手,从头到尾都是通过一个公用电话中转的!
没见过面!没通过别的方式联系!神秘得像他妈地底下的蚯蚓!”
陈大辉的拳头砸在自己摊开的手掌上,发出“啪”的一声:我们根据那几个马仔,交代的公用电话位置去查!结果呢?找到那地方,是旺角一条窄巷里的破报亭!
那报亭他妈是半流动的!摊主是个八十岁戴助听器的老头!一问三不知!
有人给钱让他接电话记录个信息就完了,他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再顺着查?线索断得干干净净!跟见了鬼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子憋屈简直要从七窍里喷出来:大哥!我陈大辉横行了十几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操蛋的事儿!
这老不死的,头两还在背后阴嗖嗖地,吹风点火当军师,现在倒好!炸得我们一身腥臊,他自己跑没影了?
所有黑锅都甩给吓破哩的陈志坤!最要命的是!我们连这老鬼子的屁味都闻不到!他想躲在暗处继续搞事?我们怎么防?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王龙一直沉默地听着,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冰凉光滑的玻璃桌面。阳光透过树影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翳。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愤怒或意外,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如同深渊般的沉静思索。
“公用电话,三前,声音中转,”他低声重复着几个关键词,像是在拼凑一块无形的拼图。几秒后,他抬眼看向跛豪,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豪哥,盯住九龙城寨,尤其是陈志坤那个耗子洞。连一只苍蝇飞出来,都要看清公母。
他跑不了,但也绝不能让他无声无息地被‘处理掉’!他没了,线索就真断了。”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
还有昨晚抓到的所有人,马上全部转移!换个‘风景更好’的地方‘度假’!要快!”
跛豪心领神会:“明白!咱们得安全屋随时准备启用!车子就停在后面!五分钟内全部转移!”
“很好。”王龙目光转向依旧愤愤不平的陈大辉:“大辉,你的人熟悉城寨地形。让可靠机灵的,想办法渗透进去。盯紧陈志坤那地方。另外......”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查查过去三内,城寨里所有陌生面孔,或者忽然离开的人。
特别是,有没有人需要很多止痛药、消炎药的?或者,有人偷偷摸摸往外运过‘垃圾’?
陈大辉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老大高明!他可能自己不敢动,但找人办事总有痕迹!我马上安排!撒网捞鱼!”
“至于霍震,”王龙看向霍家少爷,你通过你家的上层关系,.....他压低了声音,查查三前到今,所有持旅游或商务签入境的,名单
重点放在六十岁以上,东南亚尤其是泰国、缅甸、越南这几个方向过来的人。注意那些时间特别短、行程模糊不清的......”
霍震挑了挑眉,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龙哥怀疑他根本不在港城?或者只是用假身份短暂停留?
虽然有难度,但可以试试看。我下午就去找几个叔叔伯伯喝茶。”
“许大茂!”王龙最后看向还在跟虾饺较劲的许大茂。“哎!龙哥!我在!”许大茂条件反射般放下筷子站直。
“你负责‘请人’。“请人?”许大茂一脸茫然。“对!”王龙眼中厉色一闪,“
去把那个负责中转的报摊老伯,礼貌地‘请’过来!霍震,给他地址!记住,要讲礼貌!但态度要‘真挚诚恳’!务必要从他嘴里,再掏点有用的回忆出来!
比如打电话那个饶声音特征?有没有听出来像是内地哪个旮旯的?或者电话里有提到过什么关键词,
甚至我怀疑这个所谓的报摊老伯,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老佛爷.....?”
许大茂瞬间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我懂我懂”的猥琐笑容,拍拍胸脯:“龙哥放心!请人聊我最在行!
当年四九城街道评五好家庭,调解邻里纠纷,我许大茂可是优秀代表!保证让老伯‘回忆’得清清楚楚,连那早饭吃了啥都给您问出来!”
王龙没理会他的废话,目光再次落向山下。“还有十五分钟。”他冷冷地道,山下的卡哨,不撤。十点整,第一把火,准时点!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令权寒的决绝。众人神色一凛。
最后通牒,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敢藐视他王龙的规矩,就必须付出看得见、听得到的代价!九龙城寨里的耗子,该受点惊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