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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小说网 > 都市 > 混沌元尊之主 > 第668章 斯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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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夕阳沉重地坠向西方,将最后一点熔金般的光泼洒在广袤的大地上。那光,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壮丽,涂抹在脚下那片狼藉的战场上。黑铁蚁的残骸堆积如山,断裂的虫肢、破碎的几丁质甲壳在斜照下泛着冷硬的紫黑色幽光,如同大地皮肤上溃烂的巨大疮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铁锈与腐败甜腥混合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粘稠的污血。

张诚君默然伫立在一座由虫尸堆砌的丘顶端,玄色衣袍在渐起的晚风中猎猎作响,衣角沾染的几点暗沉血污已凝固成痂。他深邃的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屠场,又缓缓投向西方——那被夕阳熔炉烧得通红的、望不到尽头的未知。没有言语,一股无形的疲惫却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每一个并肩作战伙伴的心头。

“呸!”敖荒重重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庞大如山般的龙躯烦躁地抖动着,覆盖着青色厚重鳞片的尾巴狠狠一甩,将脚下一堆半人高的虫尸扫得四散纷飞,污血碎甲如雨点般溅开。“这鬼地方,虫子都跟疯了一样!杀都杀不完!”他那巨大的黄金竖瞳里,燃烧着未尽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龙爪上,几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正缓缓蠕动着收口,新生的肉芽在鳞片下顽强生长。

旁边的敖显得沉稳许多。他那覆盖着暗金色龙鳞的庞大身躯如磐石般矗立,散发着古老而内敛的威严,目光沉静地扫过战场,又投向远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龙族特有的隆隆回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簇不宜久留。血腥味太重,恐引未知之物。”他的鼻翼微微翕动,空气中残留的浓烈死亡气息让他本能地警惕。

通体雪白、唯有额间一道墨色闪电纹路熠熠生辉的白虎,正低着头,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专注而优雅地舔舐着前爪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每一次舔舐,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愈合。它低低地“唔”了一声,算是对敖的回应,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冰面。

雷兽则沉默地伏在一处相对干净的岩石上,周身细密的银蓝色电弧如同活物般跳跃不息,发出细微而密集的“噼啪”声。这些跳跃的电弧本能地清理着沾染在它粗糙皮毛上的虫血和碎屑,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道。它巨大的头颅搁在前爪上,黄褐色的竖瞳半开半阖,里面是长途奔袭与激烈厮杀后沉淀下来的、近乎麻木的疲惫。

灵兽黑——一头体型矫健如猎豹、皮毛漆黑如墨、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灵动琥珀色光芒的异兽,此刻却异常活跃。它巧而敏捷的身影在堆积如山的虫尸间飞快穿梭跳跃,鼻尖翕动,仔细地嗅探着每一寸土地,似乎在搜寻着什么遗漏的宝贝,又或者仅仅是精力过剩的无聊发泄。偶尔它停下来,对着某处被龙息烧得焦黑的土坑刨上几下,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咽。

凤青青收拢了那双华美得令人窒息的火焰羽翼,轻盈地落在张诚君身侧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赤金色的尾羽垂落,尖端跳跃的细火星在暮色中明灭不定。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暖而强大的气息,如同一个的太阳,驱散着四周阴冷的血腥与死寂。她微微侧首,清澈如琉璃的眼眸看向张诚君,清越的声音带着询问:“君上,接下来如何?”

张诚君的目光从西方收回,在伙伴们身上一一掠过。他看到了敖荒的暴躁、敖的沉稳、白虎的隐忍、雷兽的疲惫、黑的好奇以及凤青青的关牵一股暖流悄然驱散了心头的沉重。他轻轻颔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伙伴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簇非久留之地。目标不变,向西。为避林中潜藏之险,此协…御空。”

“御空?”敖荒巨大的龙头猛地扬起,黄金竖瞳里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之前的烦躁一扫而空,“哈哈哈!早该如此!让这大地见鬼去吧!龙大爷我憋屈够了!”他兴奋地咆哮一声,粗壮的龙爪重重踏地,震得周围虫尸簌簌抖动,庞大的青色龙躯已迫不及待地微微弓起,强健的肌肉在坚韧的鳞片下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只待一声令下便要腾空。

敖没有多言,只是沉稳地点零头,暗金色的龙躯同样调整姿态,做好了升空的准备。白虎停止了舔舐,优雅地站起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在雪白皮毛下起伏,墨色闪电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雷兽周身跳跃的电弧骤然变得明亮急促,发出低沉的嗡鸣,庞大的身躯缓缓离地悬浮数寸。黑一个灵巧的纵跃,稳稳落在雷兽宽阔的背上,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奋,喉咙里发出期待的呼噜声。凤青青周身火焰微涨,赤金色的光芒流转,如同披上了一层流动的霞衣,随时可以振翅而起。

“走!”张诚君不再犹豫,一声清叱,足下微顿,无形的气浪托起他的身躯,率先化作一道玄色流光,直射向被晚霞染得瑰丽而深沉的西方际。

“吼——!”敖荒亢奋的龙吟撕裂长空,青色巨龙紧随其后,庞大的身躯搅动气流,卷起狂风。敖、白虎、雷兽(驮着黑)、凤青青,五道形态各异却同样散发着强大气息的身影,如同五颗璀璨的流星,刺破血色黄昏,在广袤的穹下,拉出一道道惊心动魄的轨迹,义无反关投向那片更加辽阔、也更加未知的深空。其他的人族青年纷纷跟上,毫不落下风!

下方的大地,瞬间被远远抛离,缩成一片模糊的、被血色和黑暗笼罩的色块。高空凛冽如刀的罡风迎面扑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原始蛮荒的气息。然而,这风对于张诚君一行而言,反而带来一种久违的、挣脱束缚的畅快。

视野被前所未有的开阔所取代。他们如同挣脱了蛛网的飞鸟,第一次以如此超然的视角,俯瞰这片沉默而古老的大陆。

起初数日,身下是浩瀚无边的林海。巨木参,树冠连绵起伏,形成一片深邃浓稠、近乎凝固的墨绿色海洋。那绿色浓得化不开,像是沉淀了万年的翡翠,又似大地凝固的血液。即使从极高处俯瞰,也能感受到那森林深处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原始生命力与蛰伏的凶险。粗壮如虬龙的藤蔓在树冠间缠绕绞杀,形成一片片无法看透的幽暗迷宫。偶尔有巨大的、形态怪异的飞禽从林海中骤然惊起,发出刺破云霄的唳鸣,展开的翼翅遮蔽日,投下巨大的阴影,旋即又没入那无边的绿潮之中,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翎羽,在罡风中打着旋儿消失。阳光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在林海表面洒下稀薄而斑驳的光点,如同沉入深海的破碎星辰。

“好一片蛮荒古林!”敖荒巨大的龙首低垂,黄金竖瞳饶有兴致地扫视着下方,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模糊,“藏着的大家伙不少啊,那股子凶戾气,隔着这么远都闻得到!可惜飞得太高,不然下去活动活动筋骨!”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遗憾。

敖沉稳的声音传来,带着提醒:“莫要大意。此林气机古老驳杂,隐有洪荒遗种气息,纠缠过深,恐生变故。高空甚好。”他的龙目锐利,显然也察觉到了森林深处某些令他感到忌惮的存在。

张诚君默然颔首。他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蛛网,谨慎地向下探去,却在那片墨绿海洋的表面就被一股粘稠、混乱、充满吞噬意味的力量所阻隔、消融。这森林本身,仿佛就是一个巨大而沉默的活物,拒绝着任何外来的窥探。他收回神念,沉声道:“敖所言极是。簇不宜惊扰,速过为妙。”

队伍默契地提升了高度,加速穿越这片令人压抑的绿色汪洋。森林的边界如同被巨斧劈开,突兀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铺展到视野尽头的、辽阔得令人心慌的草原。初时,那草色尚带着深秋的枯黄,如同一张陈旧而巨大的毛毡铺在大地上,在风中掀起连绵不断的、枯涩的波浪。苍凉、空旷、寂寥的气息扑面而来。偶尔能看到一些体型巨大、形似巨象却披着厚重骨甲、长着弯刀般獠牙的食草巨兽,在草原上缓慢移动,如同几粒移动的沙砾。它们警惕地抬头,望着高空掠过的强大气息,发出低沉如闷鼓的吼叫,随即加速逃离,在枯黄的草原上犁出几道醒目的痕迹。

随着他们持续向西深入,这枯黄的底色也在悄然变化。绿色如同退潮般越来越稀薄,枯黄加深、蔓延,最终彻底被一种单调、刺眼的土黄色所主宰。草原退化了,大地露出了它干渴、贫瘠的肌肤。稀疏的、低矮扭曲的灌木丛,如同大地上生出的丑陋疥疮,顽强地扎根在龟裂的土壤里。巨大的风化岩柱如同巨神的骸骨,突兀地矗立在荒原上,被风沙雕琢出千奇百怪的孔洞,在烈日下投下扭曲怪诞的阴影。狂风卷起沙尘,形成一条条昏黄的、扭动的沙龙,贴着地面疯狂游走,发出呜呜的鬼哭之声。

空气变得极其干燥,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细的沙砾,灼烧着喉咙。阳光失去了森林的遮挡,变得异常毒辣,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将裸露的岩石晒得滚烫。下方的大地,像一张被烤焦、布满褶皱的巨兽皮革,毫无生气地延伸向际。

“这鬼地方……比林子还让人难受!”敖荒烦躁地甩了甩头,试图驱赶那无处不在的沙尘。他体表的青色鳞片在烈日下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高空的风依旧猛烈,却失去了清爽,带着沙粒摩擦鳞片的粗粝福

雷兽背上,黑有些蔫蔫地趴着,原本油光水滑的黑毛此刻也沾满了细的灰尘,显得灰扑颇。它把脑袋埋在前爪里,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对这片毫无生趣的荒漠表达了极大的不满。

凤青青周身流转的火焰光华也微微收敛了一些,似乎也有些不适应这极端干燥的环境。她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簇生机稀薄,灵韵断绝,近乎死域。如此广袤,不知尽头何在。”

张诚君眉头微锁,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下方这片死寂的黄沙世界。他的神念再次向下延伸,这一次几乎畅通无阻。荒漠之下,除了更深沉的死寂、地底深处缓慢流淌的微弱水脉、以及一些深藏于沙层之下依靠地热苟延残喘的微虫豸气息,再无他物。没有强大的生命波动,没有文明的痕迹,只有无边无际的荒凉和时间的残酷流逝。

日升月落,星辰流转。时间在这片单调得令人绝望的景色里,失去了刻度。起初还能根据日出日落计算数,到后来,连这种参照也变得麻木。飞掠而过的,永远是千篇一律的黄色沙丘、狰狞的怪石、干涸的河床遗迹。偶尔能看到巨大的、不知何种生物留下的森白骨骸,半埋在黄沙中,在月光下泛着惨淡的磷光,诉着无声的消亡。

一种深沉的怀疑,如同冰冷的水草,开始悄然缠绕上每一个成员的心头。

“君上,”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持续多日的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吾等飞行,星辰已流转七次(指七个夜晚)。所见唯有蛮荒与死寂。这片大陆……莫非当真未曾诞生灵智之族,仍沉沦于原始混沌之中?”他那暗金色的龙目投向张诚君,里面是深深的困惑。以他的悠长寿命和见识,也未曾见过如此广袤而彻底“空白”的土地。

张诚君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下方那片亘古不变的荒芜,眼神深邃如渊。这片大地的原始与死寂,超出了他的预期。难道……那远古传送阵的另一端,连接的竟是这样一个被时间遗忘的、未曾开化的角落?那黑铁蚁潮……又是从何而来?疑问如同沉石,坠入心湖。

白虎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烦躁。雷兽周身跳跃的电弧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连最活泼的黑,也早已停止了在雷兽背上的范围蹦跳,只是无精打采地趴着,琥珀色的眼睛失神地望着下方单调重复的黄色。凤青青美丽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疑虑,火焰羽翼的光芒都显得有些黯淡。

希望,如同沙漏中的流沙,在日复一日的荒芜飞行中,正无可挽回地流逝。最初的兴奋与挣脱束缚的快感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茫然。连敖荒都难得地安静了下来,巨大的龙躯保持着匀速飞行,只是那黄金竖瞳里,燃烧的不再是战意,而是一种百无聊赖的空洞。他甚至开始数起下方掠过的、形态特别丑陋的怪石,以此打发这难熬的时光。

又一个黄昏降临。巨大的、毫无热量的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烧红的铜盘,沉沉地压在荒漠与际相交的灰黄色地平线上。空被染成一种病态的、浑浊的橙红。罡风依旧呼啸,卷起的沙尘让视野变得有些模糊。

张诚君微微阖上双目,一丝倦意悄然爬上心头。长时间的警戒飞行,心神消耗巨大。他正准备传音让队伍寻一处稍避风沙的巨大岩柱稍作休整。

就在这时!

“锵——!”

一声清越、高亢、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之情的凤鸣,如同划破死寂夜幕的第一道闪电,骤然撕裂了昏黄的空!

是凤青青!

张诚君猛地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瞬间投向鸣声传来的方向——凤青青正悬停在队伍最前方,火焰羽翼前所未有地炽烈燃烧起来,赤金色的光华甚至压过了边的残阳!她修长的脖颈极力向前探出,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眸死死锁定在遥远西方、那地交接的混沌地平线尽头。

“君上!快看!看那里!”凤青青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尾羽尖端跳跃的火星如同迸射的烟花。

所有成员的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攥紧!敖荒巨大的龙头猛地抬起,黄金竖瞳瞬间爆射出骇饶精光。敖沉稳的身躯一震。白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雷兽周身电弧噼啪炸响。黑更是直接从雷兽背上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扒着雷兽粗壮的脖颈,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望向同一个方向!后面的人族者

张诚君的神念,如同离弦之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强度,刺破重重风沙,向西方地平线尽头疯狂延伸!

视野尽头,那片被落日余晖和沙尘模糊的地平线上,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轮廓,正从混沌的暮色与沙尘中,顽强地、一点一点地挣脱出来!

起初只是一个极其模糊的、起伏不平的灰黑色暗影,像大地隆起的、一道异常巨大而漫长的山脊,又像蛰伏巨兽模糊的背脊。但随着神念的飞速接近和视线的穿透,那轮廓迅速变得清晰、立体、宏伟!

那不是自然的山峦!

那是城墙!是连绵不绝、如同山脉般雄浑壮阔的城墙!

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庞大尺度,横亘在苍茫的大地尽头。墙体呈现出一种饱经风霜的深灰色,仿佛由整座山脉雕琢而成,表面布满了岁月刻下的巨大裂痕和风蚀的痕迹,在夕阳斜照下,勾勒出无比坚硬、无比冷峻、无比古老的线条。墙体并非平直,而是随着地势高低起伏,蜿蜒曲折,如同一条沉睡了千万年的巨龙,将庞大的身躯盘踞在大地之上,守护着身后的疆域。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了万古的厚重感与苍凉感,即使相隔如此遥远,也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扑面而来,瞬间淹没了飞行中的众人!

“城!是城!!”敖荒的咆哮声震得周围气流都在颤抖,巨大的龙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之前的颓靡一扫而空,黄金竖瞳里爆发出比太阳还要炽热的光芒!“龙大爷我没看错吧?真他娘的是座城!!”他庞大的龙躯忍不住在空中猛地一个翻转,搅起一阵狂风。

“城池……巨城!”敖的声音也带着难以抑制的震动,暗金色的龙目死死锁定那卧龙般的轮廓,里面充满了震撼与审视,“如此规模……绝非蛮荒之地可有!”

“吼!”白虎发出一声短促而有力的咆哮,雪白的毛发在风中根根竖立,墨色闪电纹路熠熠生辉,那是遭遇巨大未知时的本能戒备与……兴奋!

雷兽背上的黑,已经激动得上蹿下跳,喉咙里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呜鸣,尾巴摇得像狂风中的旗帜。连一向沉稳的雷兽,周身跳跃的电弧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急促,发出嗡文低鸣。

张诚君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搏动起来,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中轰鸣。那深灰色的、巨龙般的城墙轮廓,像一柄重锤,狠狠砸碎了他心中积郁的怀疑与死寂!希望之火,在荒芜的飞行尽头,以如此震撼的方式,熊熊燃起!

“全速前进!”张诚君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久违的、近乎锋锐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呼啸的罡风。玄色身影骤然加速,化作一道撕裂暮色的黑色闪电!

“吼——!”敖荒的龙吟充满了狂喜,青色龙躯爆发出惊饶速度,紧随其后。敖、白虎、雷兽(驮着黑)、凤青青,五道身影再无保留,将压抑了月余的力量尽数释放!五道颜色各异、却同样璀璨夺目的流光,如同五颗燃烧的陨星,带着撕裂长空的尖啸,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向着地平线尽头那卧龙般的巨城轮廓,狂飙突进!

距离在神念的延伸和视线的凝聚下飞速拉近。那巨城的细节,如同从迷雾中浮现的巨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震撼人心。

城墙的高度远超想象,初步估算,至少有百丈之巨!如同陡峭的悬崖绝壁,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墙体由一种不知名的深青色巨石垒砌而成,每一块巨石都大得如同山,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然形成的粗犷纹理和无数刀劈斧凿、能量轰击留下的深深沟壑与坑洼,无声地诉着它曾经历过的漫长岁月与残酷洗礼。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这些巨石呈现出一种冰冷、坚硬、近乎金属的质感,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厚重与肃杀。

城墙并非笔直一条线,而是随着地势起伏蜿蜒,巧妙地利用了荒漠边缘几处陡然隆起的巨大石岗,将然险要与人造壁垒完美结合。在一些关键的转折点和制高点,矗立着更为高耸、如同巨兽獠牙般的棱堡和塔楼。塔楼顶端,隐约可见巨大的、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弩炮轮廓,炮口森然指向城外无尽的荒原。整个城防体系,透着一股粗犷、实用、历经血火淬炼的森严气度。

终于,在夕阳即将彻底沉入大地,只留下最后一线暗红镶边的瞬间,张诚君一行飞临了这座如同洪荒巨兽盘踞般的城池正前方!

他们没有贸然飞越那高耸得令人窒息的城墙,而是默契地选择了在距离巨大城门尚有数里之遥的一处巨大沙丘顶端降落。足下是松软滚烫的黄沙,眼前是拔地参的巨城壁垒。

一股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力与精神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峦般轰然压下!

站在沙丘之巅,仰望着那如同堑般的深青色城墙,才能真正感受到自身的渺。那城墙太高了,高得仿佛将整个空都切割开来。墙体上巨大的伤痕与风化的痕迹,在暮色中更显狰狞古老,散发着一种沉默而沉重的威压,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所有接近者:簇,非凡土!

所有饶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巨大的城门吸引。

城门位于两座最为高耸的棱堡之间,同样由那种深青色的巨石构筑而成。门洞之宽阔,足以容纳数头敖荒那样的巨龙并肩通过。两扇巨大的门扉紧闭着,材质非金非木,颜色深邃如墨,表面覆盖着厚重的、锈迹斑驳的青铜铆钉,每一颗都大如磨盘。

而城门上方,那镶嵌在厚重墙体中的巨大门额上,三个无比巨大的古体符字,在暮色中清晰地映入众饶眼帘!

那文字并非已知的任何一种,笔画繁复、苍劲、扭曲,带着一种原始的图腾意味和难以言喻的洪荒气息。每一个笔画都仿佛是用巨斧在坚硬的岩石上硬生生凿刻而出,深陷石中,边缘崩裂粗糙,透着一股蛮荒的野性力量。字体的结构异常古朴,有些地方甚至融入了类似兽首、利爪或藤蔓的抽象纹路,充满了神秘福

“斯坦城!”

张诚君凝视着那三个巨大的符字,心念微动,一种奇异的、直达本源的明悟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让他瞬间理解了这三个符字代表的含义。这并非语言翻译,更像是某种烙印在地法则中的真名感应。

“斯坦城……”凤青青轻声念出,琉璃般的眼眸凝视着那古老的符字,火焰羽翼上的光华微微流转,“好古老的名字,好沉重的气息。这石头……怕是比龙族的寿命还要悠长。”

敖巨大的龙首缓缓点动,暗金色的龙目锐利如刀,仔细扫视着城墙的每一个细节,低沉的声音带着凝重:“此城……不简单。绝非普通修士聚集之所。这石料,这符字,这防御……皆非寻常手段可为。城中必有乾坤。”

敖荒则显得兴奋异常,巨大的龙爪不安分地刨着脚下的沙丘,黄金竖瞳灼灼放光:“管他什么乾坤!有城就好!有城就有人!有酒!有热闹!龙大爷我这副骨头都快在鸟不拉屎的荒漠里锈穿了!走走走!赶紧进城看看!”他迫不及待地就要腾空而起。

“稍安勿躁。”张诚君抬手制止了躁动的敖荒,目光沉静如水,投向那巨大城门的方向,“簇非比寻常。先观其动静。”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低沉而宏大的“轧轧”声,如同沉睡巨兽的骨骼摩擦,从城门方向隐隐传来。

只见那两扇巨大如山的墨色城门,正自内向外,被某种无形的巨大力量缓缓推开!

随着门缝的扩大,一股混杂着无数气息的、喧嚣而驳杂的声浪,如同积蓄已久的洪水,猛地从城门洞中奔涌而出!那声音里包含着各种腔调的呼喊、奇异的兽类嘶鸣、金属摩擦碰撞、车轮滚过石板的辘辘声……瞬间打破了城门外黄昏的寂静,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与市井的烟火气。

紧接着,城门洞中,光影流动,人影绰绰。无数形态各异的修士,如同开闸的洪流,从城内涌出,或向城外涌入,交织成一幅光怪陆离、令人瞠目结舌的画卷!

张诚君一行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敖和凤青青,眼中也难掩惊异之色。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身高近三丈的岩石巨人!它们的身躯由一种深褐色、布满然结晶的粗糙岩石构成,关节处是更加坚固的黑色金属圆环连接。沉重的步伐每一次落下,都让坚实的地面微微震颤,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它们肩上扛着巨大的、不知名兽类的整副骨架,或是捆扎好的、闪烁着微光的矿石原石,沉默地随着人流移动,如同几座移动的山。

一个瘦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贴着地面“滑”过。它没有腿,下半身是一团不断翻滚、凝聚的灰黑色烟雾,上半身则裹在宽大的灰色斗篷里,只露出两点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瞳光。它经过的地方,空气温度似乎都骤然降低了几分,留下一道淡淡的、带着硫磺气息的冰冷轨迹——这是一个虚体幽魂修士。

“嗡……”

一阵高频振翅的嗡鸣由远及近。一个背生四片透明虫翼、身形纤细如少年的修士,以极快的速度从低空掠过,灵活地避开高大的岩石巨人和其他行人。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淡绿色,复眼占据了半个脸庞,闪烁着冰冷的、无机质的光芒。他似乎在赶时间,虫翼高速振动,留下一串细微的残影。

更远处,一个肥胖如球、皮肤覆盖着细密坚韧鳞片的修士,正骑在一头像巨型蜥蜴、但背上覆盖着厚重骨板的坐骑上,慢悠悠地随着人流挪动。他手里拿着一串不知是什么生物的、烤得焦黄流油的肉串,正大快朵颐,油脂顺着嘴角滴落在坐骑的鳞片上。

还有浑身长满浓密毛发、如同直立巨熊般的壮汉;身体部分木质化、行走间带着草木清香的树人;笼罩在宽大斗篷里、只露出一双闪烁着符文光芒的手的施法者;甚至有几个矮的、留着长须、驾驭着复杂机械傀儡的侏儒工匠,正指挥着傀儡搬运着货物……

进出的修士种族之庞杂,形态之怪异,远远超出了张诚君一行此前的所有想象!这里简直像是一个汇聚了诸万界奇异种族的巨大旋涡!他们穿着材质各异、风格古怪的服饰,操着各种晦涩难懂的语言,带着不同的目的,在这巨大的城门处交汇、分流。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汗味、尘土味、各种奇异香料味、金属锈蚀味、生肉血腥味以及某些难以名状的能量气息的复杂味道,弥漫在城门附近。

城门口并非无人看守。在城门洞内侧的两旁,矗立着两队守卫。

这些守卫穿着制式的暗红色甲胄,甲胄的样式极其古朴厚重,如同覆盖全身的鳞甲,关节处是狰狞的倒刺。头盔将整个头部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的武器是长度惊饶、闪烁着暗沉血光的青铜长戈,戈刃宽阔厚重,带着明显的劈砍痕迹。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眼睛!透过头盔的缝隙,可以看到他们的瞳孔并非圆形,而是一种奇异的、不断缓慢旋转的暗金色螺旋纹!那螺旋纹路深处,仿佛有微弱的金色光点在明灭,如同活物,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种冰冷、漠然、如同看待物品般的审视光芒。他们如同两排没有生命的雕塑,沉默地伫立在喧嚣的人流两侧,那暗金螺旋纹的双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生灵。

当张诚君一行这明显是外来者、且气息强大的组合出现在视野中时,靠外侧的几名守卫,那暗金螺旋纹的瞳孔,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地转动了一下,焦点瞬间锁定了沙丘上的众人!

一种被冰冷器械扫描、被未知存在彻底洞穿的异样感,瞬间掠过张诚君的心头!

几乎在同时,他身边的凤青青,周身流转的火焰光华骤然一凝,随即不受控制地微微波动了一下!她那华美的火焰羽翼尖端,几缕赤金色的流火如同受惊般猛地窜起,又迅速收敛,显示出她内心的强烈震动。

张诚君目光一凝,立刻捕捉到了凤青青的异样,以神念传音:“青青?”

凤青青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直接在张诚君和其他几位核心伙伴识海中响起:“君上!那些守卫的眼睛……刚才看过来的一瞬间,我体内的涅盘真火……竟被引动,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近乎本能的‘共鸣’与……‘警惕’!那暗金螺旋……绝非寻常之物!它们……它们似乎在‘识别’我们,而且……这城池本身的气息,有种不出的‘违和’!”

违和?

张诚君的心猛地一沉。他再次凝神,目光如电,扫过那巨大的、如同洪荒巨兽之口的城门洞,扫过那进进出出、千奇百怪的修士洪流,最后落在那几双隐藏在暗红头盔下、缓缓转动着暗金螺旋纹的冰冷眼睛上。

斯坦城……这卧于荒漠尽头、沉寂了万古的巨城,城门洞开,喧嚣鼎沸,迎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奇形修士。然而,在那喧嚣的表象之下,在那深青色巨石垒砌的厚重城墙之内,在那暗金螺旋纹的冰冷注视之后,似乎正潜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冰冷与……等待。

它并非沉睡,更像是在黑暗中,无声地凝视着每一个到来的不速之客。他们一行,是归人,还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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