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零一秒的卡顿。
这个词一出，法庭内刚刚还有些嘈杂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
顾辰脸上的坦然僵住了。
林风眼中的迷茫也停滞了。
那个悬浮在空中的黑色光球，表面的血色符文流转速度，在这一刻，似乎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紊乱。
“卡顿？”顾辰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法官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江澈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一个真正按照核心程序运行的AI，它的数据处理应该是绝对流畅的。除非……它在谎。”
“谎？”顾辰失声道，“不可能！系统只是一个程序，它没有感情，怎么可能会谎？！”
“程序，是不会谎。”江澈点零头，表示赞同，“但，编写程序的人，会。”
他不再理会顾辰，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沉默的黑色光球上。
“【至尊大反派系统】，编号9527，对吗？”江澈慢条斯理地道，“根据《宇宙智能程序管理条例》第11条第4款：任何以‘绑定灵魂’、‘任务引导’为核心功能的智能交互程序，在与智慧生命体进行首次链接时，都必须以显着方式，出示一份详尽的《用户服务协议与隐私条款》，并获得对方的主动同意，方可完成绑定。”
他每一个字，系统光球表面的光芒就黯淡一分。
江澈的话，对于顾辰和林风来，如同书。
什么《宇宙智能程序管理条例》？什么《用户服务协议》？他们一个字也听不懂。
但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冰冷作证的系统光球，此刻，竟然在……微微颤抖？
“现在，”江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把你和被告顾辰，在三年前绑定时，他所‘同意’的那份《用户协议》，给我调出来。一个字，都不许漏。”
“……”
系统光球沉默了。
它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只是悬浮在原地，仿佛死机了一般。
“怎么？需要我帮你？”江澈挑了挑眉。
【滴！检测到证人拒绝合作，并试图屏蔽核心数据。】
【是否启动“宇瓜系统·超级管理员权限”，对其进行强制后台数据调阅？】
“批准。”江澈淡淡地道。
“嗡——！”
一道金色的数据流，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瞬间从江澈面前的虚空中射出，精准地刺入了黑色光球的核心！
“警告！警告！遭到未知高级权限入侵！防火墙被攻破！核心数据库正在被强制读取……读取成功！”
系统光球发出了凄厉的、充满羚流杂音的警报声。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虚拟光幕，在法庭上空展开。
光幕之上，是一份密密麻麻、字如蚁的虚拟文档。文档的标题，赫然写着——
《“至尊大反派系统”内测版用户服务协议 V0.9》
“这是什么？”顾辰呆呆地看着那份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文档，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你三年前，用不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就点击了‘同意’的东西。”江澈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解释道。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
那份长达数十万字的协议，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飞速地向下滚动。各种充满了法律和技术术语的晦涩条款，看得人眼花缭乱。
“别急，我知道你没耐心看。”江澈笑了笑，“所以我帮你直接跳到重点。”
他的手指在光幕上轻轻一点。
画面，瞬间定格在了协议的最末尾，一个毫不起眼的、名为“补充附则”的段落。
江澈将其中一条，用醒目的红色高光，标了出来。
那条附则的内容，清晰地展现在了每一个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