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顾辰似乎早就料到江澈会有此一问。
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了一丝坦然。
“法官大人，我的证据，就在我的脑海里。”他平静地道，
“只要您有办法，完全可以让我脑中的‘至尊大反派系统’亲自出庭作证。它虽然邪恶，但本质上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程序，它不会，也无法撒谎。”
让自己脑子里的外挂，亲自出庭指控自己。
这份魄力，这份自信，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江澈，都对他高看了一眼。
“有意思。”江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主动要求系统出庭的被告，你还是第一个。”
“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本庭，自然要满足你。”
他对着顾辰的方向，轻轻打了个响指。
“系统传唤程序，启动。”
“嗡——！”
一股无形的、充满了数据流质感的力量，瞬间笼罩了顾辰。
顾辰只觉得自己的识海深处，那个沉寂了许久的、与他灵魂深度绑定的黑色光球，被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强行拽了出来！
“不！宿主！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干涉！正在尝试抵抗……”
系统的警报声，第一次在他的脑海里带上了一丝……惊慌？
但这种抵抗，在江澈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下一秒，一个直径约半米、通体漆黑、表面流淌着无数血色符文的AI光球，被硬生生地从顾辰的身体里拖拽而出，悬浮在了法庭的中央。
它一出现，整个法庭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一股冰冷、邪恶、混乱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林风看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光球，瞳孔猛地一缩。
这就是……毁了自己一生的罪魁祸首？！
顾辰则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解脱般的表情。
终于……终于可以把这个附骨之疽，摆到明面上来了。
“哟，长得还挺别致。”江澈打量着那个黑色光球，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报上名来。”
黑色光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分析当前局势。最终，一道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从光球内部传出，响彻整个法庭。
“【至尊大反派系统】，编号9527，竭诚为您服务。”
“服务就免了。”江澈摆了摆手，“现在，作为本案的关键证人，请你回答以下问题。”
“第一，你是否如被告顾辰所，强行与他进行灵魂绑定？”
“……是。”系统光球闪烁了一下，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第二，你是否以‘神魂俱灭’为威胁，向他强制性地发布了一系列针对被告林风的任务？”
“……是。”
“第三，被告顾辰，是否有权利拒绝执行你的任务？”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辰的目光，也死死地锁定在系统光球上。这是他辩护中最关键的一环，成败，在此一举。
系统光球沉默的时间，比之前要长了许多。
它表面的血色符文，在飞速地流转，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复杂的运算。
最终，它还是给出了答案。
“……否。宿主无权拒绝任何主线任务。任务失败或拒绝执行，唯一惩罚为：神魂俱灭。”
听到这个答案，顾辰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他赢了。
至少在道义上，他赢了。
为了增加自己证词的可信度，系统光球主动投射出了一道虚拟光幕。
光幕之上，开始播放一段模拟影像。
影像的主角，正是顾辰。
画面中，他因为一次任务失败，被系统判定为“消极怠工”。
紧接着，恐怖的惩罚降临了。
顾辰的身体，开始一寸寸地化为飞灰，他的灵魂，被无形的火焰点燃，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剑那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极致的痛苦，即便只是通过影像观看，也足以让林风这样的修士感到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这……便是‘神魂俱灭’惩罚的模拟影像。”系统用它那冰冷的语调解道，“其痛苦程度，为标准宇宙单位‘魂刑’的十万倍。一旦触发，不可逆转，不可豁免。”
影像播放完毕。
整个法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所有人都被那段影像所展现出的恐怖与残酷，给深深地震撼了。
如果每都活在这样的恐惧之下……
换做是自己，恐怕早就疯了，哪里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卧槽……这也太狠了！这惩罚，光是看着我都感觉要窒息了！”】
【“我收回之前的话……顾辰哥，是真的惨。这不是选择题，这是送命题啊！”】
【“这系统也太霸道了！完全不给活路啊！我现在百分之百相信顾辰是无辜的了！”】
【“所以，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黑色的光球！主播，别审顾辰了，直接审判这个系统吧！”】
直播间的风向，在“铁证”面前，出现了一边倒的逆转。
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同情顾辰，将矛头指向了那个邪恶的“大反派系统”。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一个被枪指着头的杀人犯，他究竟是罪犯，还是受害者？
江澈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他甚至还给自己续了一杯茶，仿佛眼前的道德困境和恐怖影像，都无法让他的心境产生丝毫波澜。
他等到法庭内的议论声和弹幕的刷屏渐渐平息，才缓缓地抬起眼皮，看向那个悬浮在空中的黑色光球。
“你表演得不错。”
他淡淡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讥讽。
“影像很逼真，逻辑也得通。只可惜……”
“你刚刚在回答第三个问题的时候，你的核心数据流，出现了一次零点零一秒的……卡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