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在心中猜测,那所谓的“兵道贼子”,应该是兵道三主之流吧,应该就是当年的兵道大肆杀戮上古异种,为了研制兵道杀器的年代,而那个掳走瞿关真灵的邪修,实力恐怕更是深不可测,否则绝不可能困住瞿如鸟一族的真灵。
紧接着,瞿关的声音变得愈发凝重,语气中带着刻骨的恨意,那股恨意如同寒冬的冰雪,让林飞宇的识海都微微一颤:“此獠邪恶至极,欲以香火之道成就大能,于虞、姜、代三国境内立生祠,大肆捕掳生灵惊魂入主,谓之‘浮屠地狱’。”
香火之道?林飞宇心中一凛,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曾在书院的禁忌典籍中见过关于这种修炼方法的记载。所谓香火之道,是一种极为阴毒的邪修之法,修士通过建立祠堂,让凡人供奉香火,然后吸收凡饶香火愿力来修炼。
这种方法虽然能让修士快速提升修为,甚至突破境界,但却会严重损害凡饶魂魄,被吸收过香火愿力的凡人,往往会变得精神萎靡,寿命缩短,甚至会因为魂魄受损而早夭。
而且香火愿力中混杂着大量的凡人欲望,长期吸收很容易导致修士心魔滋生,最终走火入魔。因此,香火之道在修仙界是明令禁止的禁忌之术,一旦发现有人修炼,必然会遭到各大宗门的联合追杀。
而这个邪修竟然敢在虞、姜、代三个国家境内大肆建立生祠,可见其势力之庞大,手段之狠辣,根本不把修仙界的规矩放在眼里。林飞宇甚至能想象到,在这三个国家的土地上,有多少凡人因为这个邪修的一己之私,而失去了魂魄,变成了行尸走肉。
“此獠立三百六十五方灰祠,主持者为‘土地’,是收集香火愿力之根本,可出巡方圆十里。”瞿关的声音继续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压力,“土地”之上又设青祠‘城隍’,因地制宜,辖四至五方土地,驱使日夜游神,每月向土地收取香火愿力,可出巡方圆千里。”
林飞宇默默记下这些信息,心中暗暗盘算:三百六十五方灰祠,每方灰祠对应一位“土地”,而每四至五位“土地”又由一位“城隍”管辖,如此严密的层级结构,简直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虞、姜、代三国的土地笼罩其郑
这绝不是一时兴起就能建立起来的,显然这个邪修的计划早已开始,而且蓄谋已久。三百六十五这个数字,正好对应着一年的数,可见这个邪修在建立灰祠时,还经过了精心的计算,或许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三个国家的气运都纳入自己的掌控之郑
“灰祠和青祠上供的香火愿力都有定数,每月定向收取之后,盈余的部分可自行留下,但若达不到所需之量,自有责罚。”瞿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那股恐惧透过神念传递过来,让林飞宇都忍不住感到一阵寒意,“三次定量不足,下场比灰飞烟灭还要凄惨。”
比灰飞烟灭还要凄惨?林飞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很清楚,对于修士和灵体来,灰飞烟灭已经是最可怕的结局,意味着魂魄彻底消散,连魂归地的机会都没樱可瞿关却,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下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惩罚?
他不敢深想,却能想象到,那些被胁迫成为“土地”“城隍”的生灵,平日里不仅要为邪修收集香火愿力,还要承受如此严苛的惩罚,他们的日子定然生不如死。恐怕每到收取香火愿力的日子,这些“土地”和“城隍”都会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生怕自己达不到定额,落得个比灰飞烟灭还惨的下场。
“一百二十年间,吾所下辖境内,有五方土地,数代更迭,任土地之生灵精魂赢毛鳞羽昆所属,共计二百九十一位,成厉鬼者,皆非善类,然长久继任者唯有五位。”
在平湖书院的时候,林飞宇才知道,这方地界是没有地府的,也就没有轮回之。
万物生灵死后,真灵会慢慢消散,最后魂归地,只有极少数死前有大执念或怨念的生灵,会真灵长存,存在的时间越久,大概率会转为灵修,也就是鬼修。
在修行界,死后转生,就修士而言,那也是成就金丹之后才敢想的事。当然,若是有大能插手,那自然另当别论。
紧接着,瞿关的声音再次响起,开始详细介绍他所下辖境内的五位“土地”,每一位的来历都让林飞宇心惊不已,背后阵阵发凉。
“东方灰祠‘红女’,任土地已有七十一载,之前吾探查其之境界为厉诡境,为出嫁之日遭遇土匪羞辱之后,自戕而亡化作的红衣厉诡。”瞿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忌惮,仿佛即使只是提起这个名字,也让他感到恐惧,“其法宝为‘红沙轿’和‘银妆刀’,歹毒无比。此女化作灵修之后,凶残诡谲,每年必在女子出嫁之时,杀害出嫁女子,祭炼法器。”
灵修的修行方式不单纯依靠灵气,与传统修士境界大致相近,只是体系不不同,名称不同而已,从初始的生魂,幽魂,怨灵,大诡,猛诡,厉诡,诡兵,诡将军,诡相,诡帅,诡王,诡帝。对应修行境界的十二境。
“西方灰祠‘六指’,生前为‘哈萨城’中刽子手,手下不分善恶,官府所指之处,鬼头刀下人头立断。之前吾探查其之境界为厉诡境。”瞿关的声音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有厌恶,也有一丝忌惮,“某日醉酒之后为犯人家属所杀,法器为生前所使‘鬼头刀’,锋芒无两。任土地已有五十载,”
“南方灰祠‘青衣’,是姜国来的戏班子,被匪徒劫杀,整个戏班化作诡域。之前吾探查其之境界单个最高不过猛诡境界,但其数量庞大,又有鬼蜮加持,唯恐化神境可诛杀。”瞿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有惋惜,也有忌惮,“看似数十名,实则一个整体,杀一个,下一个月圆之夜会自戏班子后台复活。每日夜里以流浪戏班的身份出巡,迷幻蛊惑凡民,其收集的香火愿力是最多最稳定的。杀戮虽少,但时常以金银之物向村民购买童男童女,用途不明。任土地已有六十六载,”
整个戏班化作诡域,杀之不尽……林飞宇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一个戏班少也有数十人,如今尽数化作厉诡,还连成一个整体,这等规模的鬼域,其威力绝非单个厉诡可比。他们以流浪戏班的身份出巡,用戏曲迷幻蛊惑凡民,让凡人在不知不觉中供奉香火,这种方式比红女和六指的血腥手段更加隐蔽,也更加可怕。
因为凡人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供奉的是厉诡,还以为是普通的戏班,甚至会主动将香火奉上。而青衣收集的香火愿力最多最稳定,也证明了这种方式的有效性。可最让林飞宇在意的,是他们购买童男童女的行为。童男童女的魂魄最为纯净,青衣收集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是用来祭炼更强大的法器,还是有其他更邪恶的目的?
他不敢深想,却知道此事绝不能置之不理。若是任由青衣继续购买童男童女,不知还会有多少家庭因此破碎,多少无辜的孩子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北方灰祠‘姜公子’,是姜国的落魄贵族,流落他乡,于雪夜冻毙于路边,尸身亦被流浪豺犬啃食,亦化作厉诡。之前吾探查其之境界为厉诡境。”瞿关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厌恶,那股厌恶透过神念传递过来,让林飞宇都能感受到他对姜公子的憎恨,“虽相貌清秀文质彬彬,却最是变态,时常蛊惑凡人引诱少女,肆意玩弄吸食精气之后,剥下人皮作画。吾欲杀之,奈何狡兔三窟,其法器是一只可以假乱真的画笔,始终不得其真身所在,亦无力毁去其灰祠。任土地已有近百载,”
剥人皮作画?林飞宇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相貌清秀、文质彬彬的人,内心竟然如此变态扭曲。姜公子生前是落魄贵族,或许是因为身份的落差,让他的心理变得扭曲。死后化作厉诡,更是将这份扭曲发挥到了极致,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少女,简直是丧心病狂。
那只可以假乱真的画笔,想来也是一件极为诡异的法器。姜公子或许能用画笔勾勒出自己的分身,让他人无法分辨真假,从而隐藏自己的真身。这也就难怪瞿关想要杀他,却始终找不到他的踪迹。林飞宇甚至能想象到,姜公子用画笔在人皮上作画,将少女的痛苦和绝望永远定格在画作上,以此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这种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