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白丞相参奏礼部侍郎苏廷贵,教女无方,放任嫡女在寺庙中散毒,致使自家女子中毒,全身红斑难受,老医女为自救断指,其心歹毒。
全场寂静。
自国公府中毒事件后,众人对毒素之,越发忌讳与谨慎。
苏廷贵如平常般上朝,忽然被指责,又与那个逆女有关,顿时如遭棒喝。
面对皇帝与众朝臣目光的逼视,他深埋头,拱手行礼,如实汇报:“皇上,臣女去了白云寺上香拜佛,此事臣并不知晓。”
一句话,先将自己的责任撇干净了。
“皇上,臣有事禀告。”
关于昨日西城区爆炸案,巡防营统领肖傲奉召觐见,禀明事件原委。
此时听到白丞相的话,出列,拱手行礼道:“臣以为,这其中怕是有误会。”
“哦?”大乾皇帝眼眉一挑,好奇道:“你。”
肖傲如实禀告:“前几日南大街血案发生时,乃苏大姑娘识破浣月国细作毒药,以一己之力救治巡防营诸多兵士,包括属下在内。”
“苏大姑娘医者仁心,定不会无缘无故将毒气过给旁人。”
大乾帝微眯眼,反问:“这位苏大姑娘,既是解毒高手,为何自身中毒不愈?”
苏廷贵听得额头冷汗津津,不知如何开口时,大理寺卿曹大人开口道:“皇上,此事来话长。”
“二月初,臣接收一件案件。乃苏府主母林氏被人下毒,长达数十年,生命垂危,后经过细查,乃苏府柳姨娘身边老嬷嬷,因怨念而生,购买毒碗,令林氏长期中毒不自知。”
“这位苏大姑娘体内的毒物,乃从胎中所带,一直潜伏,病情迁延,久治不愈。”
“此乃胎毒,毒素来自浣月国,所以一时难以彻底清除。”
“浣月国之毒?”大乾帝眉头微锁,冷呵道:“什么时候浣月国的秘毒传入我国,遍地皆是,连一个后宅的老嬷嬷都能轻易得到?”
大乾帝震怒,全体人噤若寒蝉。
苏廷贵更是吓得不轻,一句话也不敢接。
沉默良久,大乾帝冷冷道:“大理寺卿巡查京师各处,务必将残留的浣月国细作一网打尽,凡是发现有人售卖浣月国秘药,一律严查,严惩严办。”
曹大人拱手行礼,“遵旨。”
大乾帝转头询问:“此毒普通接触可传染?”
曹大人如实回禀:“臣调查中,并未发现有传染迹象。”
若是毒素会人传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大乾帝若有所思,沉声道:“白丞相所言,可曾查证?”
白丞相心中憋屈,不服气道:“臣虽未查证,可臣之女探病归来,便重病不起,与她脱不了关系。”
“白丞相此言差矣!”
一直听几人争辩的夜墨,适时开口道:“来也巧,昨日本殿下也去了白云寺,听闻她旧疾复发,也去探病了。”
他着,伸开双臂,面向众人,原地转了一圈,一脸坦然道:“大家瞅瞅,本殿下可曾被苏姑娘毒气所伤?”
众壬着眼,不吭气。
白丞相没料到,祈王殿下会为了那个丫头出头。
一旁的夜枳听到他昨日去探望苏蔓蔓,一时心中发涩,衣袍下的手紧握成拳。
“白姑娘病情不明,要么让皇上派御医院的大夫前去瞅一瞅,免得误诊了。”严侯爷适时插话。
白丞相偷偷瞪他一眼,不明严侯为何也要为一个丫头出头。
若派御医前去诊病,白丞相想起府医之言,心中发怵:“那倒不必。府医已看诊吃药,过几日体内毒素便可解。”
“那如何行!”
夜墨负手而立,神色严肃:“白丞相早朝时提及此事,必定认定此乃大事。若其中真有误会,苏府与白府因此心生芥蒂,苏大姑娘也会背上恶毒的骂名,与谁,都不公平,苏大人,你是吗?”
夜墨将话递给苏廷贵。
苏廷贵偷瞥白丞相一眼,颔首低头,硬着头皮回道:“殿下所言极是。”
大乾帝瞅着底下众饶面色,心中腹诽。
这位苏大姑娘,竟然能让如此多人替她话。
“来人,派御医院张太医前去问诊。”他沉声命令。
太监这边去传话办事,这边朝堂上,大家又谈论起五日后的春狩猎。
此次狩猎,选择城西的皇家狩猎场,最近京师中浣月国细作频发,有些官员对皇帝出行,提出异议。
大乾帝英雄气概,不为所动。
“难不成因为京师中的细作,朕便怕他们,不出行了?可笑。”
他沉声命令道:“春狩猎照常举校”
这边商议好此事,那边御医院张御医也诊脉返回,回禀道:“臣去诊脉时,白姑娘身上红斑渐消,毒素已解,不出三日,定能恢复如初。”
有些事,能。
不能,不。
张御医斟酌开口:“无法判断中何等毒素,可判断此毒并非浣月国秘药。”
苏姑娘身中浣月国秘药,而她并非。
如此,白姑娘身上的毒与苏大姑娘并无牵连。
白丞相在朝中地位颇高,以往无论他参奏谁,殿下都会维护他。
本以为今日之事,他只要提一嘴,皇帝定会严惩苏蔓蔓。
什么查证之事,根本不存在。
谁知今日,他马失前蹄,所有的后果,他均没有猜测到。
一时抹不开脸面,又不能开罪皇帝,只能埋头闷声道:“皇上,是臣女中毒凄惨,臣看在眼中疼在心中,才会昏头,错怪旁人。”
“无碍!”大乾帝无畏地挥一挥手,“退朝吧。”
他起得早,睡得晚,为了这些女子间的破事,还让他劳心劳力,真是挺烦的。
可悲的是,他又不能翻脸。
头回看白丞相吃瘪,他心中开心,再也没兴致听他什么。
“夜墨,你等一会。”这个儿子好不容易对一个姑娘家感兴趣,他八卦心陡然升腾而起。
这是儿子动了凡心了?
“父皇,儿臣也有事想奏请。”
“你先。”
夜墨一掀衣袍,跪在地上,拱手行一礼,“请父皇给儿臣与苏大姑娘赐婚。”
什么?
大乾帝以为听错了。
这么快!
他端坐龙椅上,手指禁不住摩挲着龙椅的把手,尽量克制内心中的雀跃:“昨日,你跑去白云寺,是特意探望她?”
还什么凑巧去白云寺巧遇?
探病?
为她开脱?
哪一件事情,不藏着私心啊!
“你婚事重大,朕还不能应允。”
“为何?”夜墨当下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