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巨大的玻璃墙前。
平整光亮的巨大冰面撞入眼帘。
在顶灯的照射下，像镜子一样反射着光芒，边缘处甚至能看到丝丝缕缕的白气。
冰面上热闹非凡。
穿着五颜六色运动服的人们脚踩细长的冰刀，在冰上穿梭。
有的动作流畅，速度飞快，转身、急停，身姿轻快。
有的明显是初学者，扶着栏杆或者同伴的手，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
时不时就有人重心不稳，惊呼一声摔个屁股墩。
冰场四周环绕着厚实的防护栏，栏杆外站了不少人，或观看，或等待。
整个场馆都笼罩在一片清冽的空气中，与外面判若两个世界。
“哇——”
城阳和兕子几乎是同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长长的惊叹声。
她们的脸蛋紧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鼻子都快压扁了，眼睛瞪得溜圆。
“好大……好亮的冰！”
城阳喃喃道，视线追随着一个滑得飞快的身影。
“冰上面有好多人！”兕子的手拍打着玻璃。
“他们在滑！滑得好快！”
刚才还蔫蔫的两个家伙，此刻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
酷暑带来的所有不适和无聊，瞬间烟消云散。
“橙纸！橙纸！窝们快进去！窝要滑那个！”
兕子已经等不及了，转身拽住陈晨的衣角，使劲往入口的方向拖，短腿兴奋地蹦跶着。
城阳也松开贴着玻璃的脸，跑到陈晨另一边，仰着脸，眼睛亮得惊人。
“现在就进去玩吗？橙纸！我要学那个转圈圈的！”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的全是迫不及待和跃跃欲试的光芒。
“好好好，我们这就进去，别把橙纸拽倒了。”
陈晨被两个家伙一边一个拉扯着，几乎是踉跄着走向入口。
长孙皇后跟在后面，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伸手帮着扶了一下差点被兕子绊倒的陈晨。
入口处的工作人员验了票，一股更强烈的寒气扑面而来。
“先穿衣服，把带来的厚衣服穿上。”
陈晨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外套、帽子和手套。
刚才还嫌热的两个不点，此刻被冷气一激，乖乖地任由大人给她们套上厚实的外套。
兕子戴上了她的绒球帽，城阳则选了一顶带护耳的帽子。手套也仔细戴好。
“伯母，您也披件衣服，这里凉。”
陈晨递给长孙皇后一件薄款羽绒服。
“好。”
长孙皇后接过披上，走到旁边的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们去玩，我在这里看着就好。”她的手轻轻放在腹上。
“嗯，您注意保暖。”
陈晨叮嘱了一句，这才牵着两个裹得像粽子似的孩子走向冰鞋租赁处。
柜台后面挂着一排排不同尺码的冰鞋，大多是白色的硬壳鞋，带着细长的冰刀。
“要两双最号的儿童冰鞋。”陈晨报上尺码。
工作人员很快拿出两双巧的冰鞋，鞋壳有些许划痕，看得出使用频繁，但依旧干净。
坐在换鞋凳上，陈晨先帮兕子脱掉她的凉鞋，然后费力地把她的脚塞进坚硬的冰鞋里。
“唔，好硬……”
兕子皱着眉头，脚踝被包裹得紧紧的。
“要系紧一点，不然容易崴脚。”
陈晨一边解释，一边用力拉紧鞋带，仔仔细细地打了个结。
接着是城阳。
两个家伙穿着冰鞋，站起来的时候都有些不适应。
脚下像是踩着两根细棍子，走路姿势变得格外笨拙，像两只摇摇摆摆的企鹅。
“橙纸，这个鞋子好奇怪！”
城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心翼翼地挪动了一步，差点摔倒，被陈晨眼疾手快地扶住。
“窝也是！走路都走不好了！”
兕子也跟着晃悠，紧紧抓着陈晨的胳膊。
“冰鞋就是这样的，到了冰上才能滑起来。”
陈晨一手牵着一个，慢慢地引导她们走向冰场的入口。
入口处有个的斜坡，连接着地面和冰面。
“要上冰了哦，抓紧我的手。”陈晨提醒道。
他先一只脚踏上冰面，站稳，然后轻轻一带，将城阳也带了上去。
“呀！”
脚底接触到冰面的瞬间，一种完全失控的滑溜感传来，城阳惊呼一声，整个人下意识地就往陈晨身上扑，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腿。
陈晨稳住重心，笑着拍拍她的背。
“别怕，站直，膝盖稍微弯一点。”
接着，他用同样的方法把兕子也拉上了冰面。
兕子比姐姐反应更大，脚下一滑，直接就想往地上坐，幸好陈晨另一只手也紧紧拉着她。
“滑！好滑！”
兕子脸蛋有点发白，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腿不受控制地在冰上撇来撇去。
陈晨现在是左右手各挂着一个“挂件”，两个家伙都把全身的重量压了过来，双脚在冰上胡乱地蹬着，与其是在滑冰，不如是在冰上“挣扎”。
“橙纸，我站不住啦！”
城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感觉自己的脚完全不听使唤。
“窝也是！它自己会跑哒！”
兕子也跟着喊，腿一蹬，差点劈叉。
“别急，慢慢来。”陈晨耐心地。
“身体放轻松，不要绷那么紧。看着前面，不要看脚。”
他尝试着非常缓慢地向前移动，带着两个家伙一点点往前挪。
与其是滑，不如是走，而且是步履维艰的那种。
周围不断有人“咻咻”地滑过，带起一阵风，更衬得他们三人组笨拙无比。
“你看那个郎君，滑得好快！”
城阳羡慕地看着一个从旁边掠过的身影。
“窝也要那样！咻——”
兕子着，又用力蹬了一下腿，结果重心不稳，屁股墩一声坐到了冰上。
“呜哇！”
突如其来的冰冷和疼痛让她瘪起了嘴。
陈晨赶紧停下，松开城阳的手让她先扶着旁边的栏杆，然后弯腰去扶兕子。
“摔疼了吗？”
他轻轻拍掉兕子屁股上的冰碴。
兕子揉了揉屁股，眼眶有点红。
但看到旁边阿姊也一脸紧张地看着她，还有远处阿娘投来的关切目光，她吸了吸鼻子，摇摇头。
“不疼！窝还要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