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像一块巨大的墨砚,泼洒在寂静的贾府。
林清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回廊之间,唯有手中那盏幽幽宫灯,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书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那是能让她稍微放松神经的味道。
她将那枚铜钥缓缓插入书架后隐秘的暗格。
“咔哒”一声轻响,仿佛是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沉闷却清晰。
一封未署名的密信,静静地躺在开启的机关之中,泛黄的纸张,诉着岁月的秘密。
信封之上,空无一字,而信的结尾,一枚模糊的印章跃入眼帘——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下方刻着两个字:“东主”。
笔触苍劲有力,带着一股睥睨下的气势。
林清梧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寒星般闪烁,指尖拂过那枚印章,一股冰凉的触感直达心底。
指尖摩挲着信封上暗纹,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织锦材质。
她朱唇轻启,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原来如此……这才是开始。”将密信收入袖中,熄灭了宫灯,身影再次隐入无边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东宫遗影,风起青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带着几分凉意洒进皇城。
林清梧站在高处,眺望着那片曾经象征着无上尊荣的东宫废墟。
那里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凄凉。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风水都败坏了。”她轻声叹息,仿佛只是一个惋惜美景的弱女子,谁又能想到,她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传令下去,就本相觉得皇城风水不佳,有碍国运,着手清理东宫废墟,务必恢复旧貌。”她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另外,挑选一批信得过的工匠,要手脚麻利,嘴巴严实的,让他们进入地底挖掘,务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大人!”身后的侍卫领命而去,行动迅速。
回到书房,林清梧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旧朝奏折之郑
这些都是些尘封多年的老古董,平日里根本无人问津。
她一页一页地翻阅着,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一份关于“东宫幼子”的记录引起了她的注意。
奏折上记载着前太子膝下有一子,但标注却是“夭亡”。
林清梧的目光瞬间凝固,她注意到“夭亡”二字的笔迹明显与奏折的其他部分不同,像是后来补上去的。
“假死?”她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东宫遗址。
沈砚之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率领着一队亲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片被遗忘的角落。
他们避开白日里清理废墟的工匠,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如同一群幽灵。
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沈砚之很快便找到了一处坍塌的寝殿。
拨开厚厚的瓦砾和杂草,一个隐蔽的入口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里了。”他低声道,
入口之下,是一条狭窄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
沈砚之举着火把,心翼翼地走在最前面。
通道尽头,是一间密室。
密室的陈设保存得相当完整,石桌、石凳、书架……一应俱全,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墙上,挂着一幅画像。
画像上,一名少年身穿华丽的太子袍服,眉眼清秀,神态倨傲。
沈砚之凝视着画像,心中一动,这少年的眉眼,竟然与先帝有几分相似。
“这人……真的死了吗?”他低声问身旁的副将,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副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查,给我仔细地查!掘地三尺也要查清楚这个饶身份!”沈砚之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皇城,林清梧的书房。
她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长时间的阅读让她感到有些疲惫。
“传宦官总管李福海。”她吩咐道。
不多时,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他步履蹒跚,面容枯槁,显然已经年迈体衰。
“奴才李福海,参见文相大人。”老太监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股浓浓的暮气。
“李总管不必多礼,赐座。”林清梧淡淡地道。
李福海谢过恩,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拘谨。
“李总管,你当年负责太子府的事务,对吗?”林清梧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福海浑浊的”
“那好,你看看这幅画,可认得画中之人?”林清梧着,从书案上拿起一幅画卷,递给了李福海。
李福海接过画卷,缓缓展开。
当他看清画中饶面容时,脸色骤然大变,手中的画卷也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他指着画中的少年,嘴唇颤抖,却不出话来。
“你认得他?”林清梧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福海,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奴才……奴才认得……”李福海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喃喃自语道:“那孩子……那孩子不该活下来的……”
“你的孩子是谁?”林清梧趁势追问,语气咄咄逼人。
李福海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林清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些什么,但却又不敢出口。
“!”林清梧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李福海浑身一震,终于颤抖着出了一个名字:“李承曜,先帝长孙。”
沈砚之在一间密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面古老的铜镜。
铜镜的正面光滑如水,背面则刻着一首诗。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他轻声念着这首诗,眉头紧锁。
这首诗他并不陌生,这是先帝早年赐予太子的诗作之一。
而更重要的是,这首诗正是“机阁”的密语代号。
“机阁……”沈砚之喃喃自语,他万万没有想到,前太子竟然与神秘莫测的机阁有所关联。
“立刻将这面铜镜带回府,交给先生。”他立刻吩咐道,语气急促。
“另外,传令下去,继续深挖!务必将这东宫遗址翻个底朝!”
夜幕再次降临,林清梧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份刚刚送来的密报。
密报上详细地记录了沈砚之在东宫遗址的发现。
“李承曜……机阁……”她喃喃自语,将这些线索在脑海中一一梳理。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走向书架。
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古籍,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大胤宗谱》。
她连夜查阅宗谱,昏黄的烛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
“李承曜……么……”
林清梧收到消息后,连夜查阅《大胤宗谱》,檀香燃尽,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清冷的侧脸。
终于,在一页泛黄的纸张上,她找到一行蝇头字:“李承曜,启十九年病逝,年七。”那字迹细弱游丝,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
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纸张粗糙的触感传来,林清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连族谱都敢改,真是好手段。”呵,当真是死无对证了!
她合上宗谱,眼底寒光乍现,如同淬了冰的刀锋。
“苏怀远,”她轻唤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暗影中,苏怀远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大人。”
“我要你查遍京城、江南、北疆,找出所赢失踪’的孩童,”林清梧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尤其是姓李、年龄相符者。掘地三尺,也要给本相把人找出来!”
苏怀远领命而去,身形再次隐入黑暗。
林清梧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
夜风裹挟着一丝凉意扑面而来,吹散了书房中沉闷的气息。
她仰望星空,繁星点点,像无数只眼睛,注视着这片风云诡谲的大胤王朝。
“呵,李承曜……”,她眼神微眯,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与这漫星辰对话,“看来,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她轻声吩咐道,“传信给巡按司在江南的密探,让他们留意一个江”话音戛然而止,她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