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当机立断道:“那便不让他立后选妃!”
晏青禾看着他,笑了。
管事的也明白自己这话大言不惭,根本做不到。
便尴尬道:“那……先生可有更好的法子?”
晏青禾便道:“如今,岁岁已然成了太子,不管澹台冥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让岁岁当这太子的……”
他眯眸,“他都休想再把这太子之位收回去!”
又道:“我已为岁岁筹谋至此,管家可愿意相信我了?”
管事的虽然还有些犹豫,但也知晓,主人想在这京城稳住,便得靠着晏青禾。
便赶忙道:“那是自然,以后一切都听先生的。”
“倒也不用。”晏青禾道,“你才是成王府的旧人,岁岁的事情,还得你来操心,我只负责帮他登上那个位置。”
但这对管事的来,若晏青禾真能帮助主人坐上那个位置,完成王爷生前的愿望,那便是他们成王府的恩人!
值得他豁出性命去报答!
晏青禾却不想听这些话,他问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我,朝中何人可以为我们所用?”
“这……”管事的自然还是不肯。
那毕竟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他可以相信晏青禾,甚至把主人交给他亲自教导,甚至让他入住这成王府,给他所有的话语权。
可底线,仍旧不能突破。
晏青禾也没再勉强。
这么看来,成王的确还留了不少人下来。
晏青禾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意,那便不吧,我自有其他的法子助岁岁在朝堂稳定下来。”
顿了顿,“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情……还得你亲自帮我去办。”
晏青禾刚刚帮助他们在京城稳住脚跟,还让主缺了太子,可管事的却拒绝了他的请求,心中正愧疚的,不敢再拒绝第二次。
便赶忙道:“还请先生吩咐!”
“我要光明正大地当岁岁的老师,我要当——太傅!”
*
圣旨下来的时候,晏青禾着一身素白长袍。
他跪在成王府内接旨,不卑不亢。
前来宣旨的,正是福子。
看着晏青禾,福子神情复杂,但也只能在将圣旨交到他手里的时候,笑着了一声,“年纪轻轻便能成为太傅的,除了皇上的恩师——江太傅,便是晏公子了。”
着,他又“诶哟”了一声,笑着赔罪道:“是杂家口误,如今该唤一声晏太傅了。”
晏青禾笑着,接过了圣旨。
看了一眼身旁的管事后,管事便立马上前,拿出了一个囊鼓鼓的钱袋。
将圣旨递给管事,又拿过那钱袋,晏青禾笑着道:“福公公辛苦了,心意,还望笑纳。”
太监们偶尔外出办公,得一些赏赐,倒也没什么好推脱的。
更何况这算是喜事,拿点好处,也算是沾沾喜气。
福子却笑着道:“太傅笑了,杂家在皇上手底下办差,不求有功劳,只求没过错,哪里敢辛苦二字?”
不动声色地将那银子推了回去。
这便是不给面子了。
管事的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心想不愧是澹台冥身边的人,果然难拉拢。
但也因此更加确定了,晏青禾和澹台冥是真的闹翻了。
否则,福子怎么敢对着晏青禾这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晏青禾面上始终带着笑。
但周围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笑……不是很真心。
将钱袋还给管事后,晏青禾便道:“既然如此,那便不留福公公了。”
福子笑着,行了个礼,便回宫了。
他一走,身边的人便忍不住轻声抱怨。
看来是真的把晏青禾当成自己人了。
晏青禾却低声呵斥道:“子脚下,岂容你这般没规矩?拉下去,张嘴!”
虽如此,但却让底下的人更加相信了他与他们是一条心的。
管事的一路跟着晏青禾回了院子,着该准备一场宴席,也好方便拉拢京都的世家权贵。
晏青禾没反对。
但管家却很是疑惑,“皇上为什么要把曾经的太子府赐给先生?”
晏青禾在净手。
擦手的时候,他才道:“我好歹在他身边待了几年,我什么本事,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既想要我的命,却又碍于我如今是岁岁的恩师,不敢贸然下手,同时也怕我真的和他作对。”
晏青禾冷笑一声,“我以前便是住在太子府的,这是要我想起以前同他并肩作战的日子。”
管事的便慌了,“那……”
“放心,这点手段,还不至于迷惑我。”
管事的看他神情不为所动,倒是放心了些许。
宫里。
福子将见了晏青禾的情况一五一十了出来。
得了澹台冥的赏赐。
夸他演技好。
之后便招来暗卫,命他们在晏青禾入住那新的太傅府前,把暗道挖好。
晏青禾还不知晓,自己的宅子还没入住,就被人偷偷挖了暗道。
他还在教岁岁读书写字。
因着朝臣反对,岁岁虽然成为了太子,却没法儿入住东宫。
这不合规矩。
可澹台冥当年也没入住东宫,且成王府的人都不乐意让自己的主人入东宫,岁岁便继续住在成王府。
但成王府后来也改成了太子府。
让原来的太子府,就变成了太傅府。
入住的那,新来的管事把府邸装饰得很喜庆,到处张灯结彩,甚至很还给百姓分发了不少吃食。
一整都是热热闹闹的。
来的官员不多,但也不少。
就连顾澜和方易安都来了,并且还带了不少贺礼来。
众宾客就座的时候,太子澹台煜也恰好从宫里出来,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这里,要为自己的老师撑腰。
他的一个,穿着太子的服饰,看起来倒有几分澹台冥的气势。
光是贺礼就拉了几大车。
这些都还是成王留给他的东西。
可见,成王生前多有钱!
当着众宾客的面,身为太子的澹台煜不能给晏青禾下跪,但是却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
给足了晏青禾脸面。
甚至还亲自打造了一把黄金的戒尺给晏青禾,既是要晏青禾严厉管教他,也是当着众饶面告诉所有人——晏青禾是太子恩师,是皇上亲封的太傅,不管他的过去如此,他都是有太子撑腰的人!
晏青禾看着这个家伙,眼底露出欣慰的笑意。
可就在这时候,澹台冥也来了。
他一出现,众臣便惶恐不已,生怕他会暗暗将在场的人都记下,然后给他们安上结党营私的罪名。
可澹台冥心情却很不错。
他来到晏青禾面前,将晏青禾从地上扶了起来后,被晏青禾蹙眉狠瞪了一眼,仍旧笑眯眯的。
让众臣都起来后,他非要和晏青禾坐在一块儿。
不知情的人,便都觉得他这是在故意为难晏青禾,所以吓得更加不敢出声了。
太子自然也觉得澹台冥实在过分,这么重要的时刻,都要这般羞辱晏青禾!
可他还,也知道自己不是澹台冥的对手,只能替恩师记下了今日被折辱之仇。
澹台冥拉着晏青禾的手一同坐下后,便对澹台煜道:“太子要拜恩师,只是站着怎么行?”
晏青禾:“……”
澹台煜虽,却也听懂了澹台冥的话,便老老实实地朝着晏青禾跪下,行了一个礼。
“学生澹台煜,拜见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