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之后,锦瑟浑身无力地依在估胸口,丈夫强有力的身躯,让她觉得十分安心。
“闹得最凶的时候,我很担心,你再也回不来,咱们两个此生各一方。”
锦瑟略带担心道。
这并不是无谓的担心,随时可能变成真的。
毕竟真要闹得了太子必然视他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的时候。
那估的选择,只有拥兵自重,绝不可能轻易回京城送死。
而锦瑟一家,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牵制估,留在京城当人质。
“这次你选择了回来,是有了万全的准备么?”
锦瑟继续问道。
语气之中充满粒心。
虽然太子跑出去大老远迎接估,整个京城都在,太子与顾公和好了。
可是锦瑟知道。
破镜重圆,就算是强行圆了,也有了裂痕,一触即碎,丈夫和太子回不到过去了。
“准备是有的,不过不到发生事情的时候,谁也不敢万全。”
估抚摸着她光滑的曲线道。
紧接着问道:
“在信中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估决定回来之前,就让人给锦瑟送了一封信,让锦瑟准备了一些东西。
“已经开始缝制,至于你要的那个机关,匠人也已经开始实验,需要一些时间。”
锦瑟着抬起头,有些疑惑,“你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连工匠都不明白。”
估捏了捏她的鼻子。
“了你也听不明白,等做出来你一看就知道了,只是希望用不上才好。”
完估突然一翻身,二人攻守之势扭转,上下立即颠倒。
“还来?怕你不成……”
锦瑟发出一声惊呼。
袁家。
袁琮今日回家比往日早了一个时辰。
到家的时候,香云正看儿子写字,看他回来,赶紧叫人伺候更衣。
“老爷,听太子和修之和好了?”香云一边帮袁琮整理衣服,一边随口问道。
“嗯,看起来是。”
袁琮阴沉着脸,随口道。
“这下可好了,总算是下太平,您应该开心才是啊,怎么阴沉个脸?”
香云打发走了丫鬟,随口问道。
袁琮依旧没话,香云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依旧絮絮叨叨。
“老爷,既然太平了,现在可以让咱们庸儿,去太子府走动了吧?”
庸儿,就是袁琮的儿子袁庸。
“这事情你过好几遍了,怎么就那么热衷让儿子去太子府溜达?”
“那是个是非之地,没事朝那凑什么?”
袁琮皱眉道。
“哎呦,我的老爷,你这话的。跟太子混个脸熟,还不是为了将来做打算?”
“再了,是非之地那是对别人来的,什么是非敢找到您的头上?”
“您可是当朝辅臣,太子见您都要恭恭敬敬,谁敢看我们庸儿?”
“而且那乌云雅和陆瑶,都邀请我好几次了,让我带着儿子去太子府做客。”
香云的表情充满自得。
“不许去!”
袁琮果断地阻止。
“那地方不适合他去,也不要想着走这条路,你也趁早断了念想。”
听这话香云脸色难看。
她从来不违逆袁琮,但是这次为了儿子,她咬了咬嘴唇,语气充满了委屈。
“老爷,您这是什么话,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再这条路怎么了?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塞,到了您这可好,人家送上门你却不用。”
“难道放着太子这条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让儿子没苦硬吃么?”
袁琮没想到香云会反驳自己,而且看样子,是铁了心了不想让步。
“我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不想他好?若是没有原因,我岂能拦着你?”
袁琮耐着性子道。
朝中的机要大事,袁琮不能跟香云,她只是宫女出身伺候人还校
顶多知道点宫斗的阴谋诡计,根本无法给他分担这些事情,还徒增烦恼。
而且一旦她知道了主机后,有个不心泄露出去,就会引起巨大的麻烦。
“我知道!”
香云委屈地红了眼。
“修之跟太子闹了别扭,你要帮修之,就舍了咱们儿子的未来?”
“要我,这件事就是修之错了,太子乃是国家正统,未来的帝王。”
“不忠于皇帝就是乱臣贼子,这是下人都明白的道理,他忤逆太子就是大错特错。”
她着大道理,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凛然正气来,感觉一下子忠肝义胆附体。
大义凛然之下,他话越来越理直气壮。
“老爷,您可是当朝辅臣,一人之下的国家栋梁,怎么能帮忤逆之人?”
“您应该支持太子,劝修之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服从太子的一切命令。”
“如此您也全了国家忠义,帮了太子稳定了江山,顺手就给咱们儿子铺了一条路。”
香云完,觉得自己简直太正确了,对太子忠心耿耿,对国家忠于大义。
既然忠心耿耿了,那太子回报一下她儿子,是不是很正常?
既然维护了国家大义,那她儿子作为忠良之后,未来享受高官厚禄,是不是经地义?
老辣如袁琮,此时也不得不震惊。
他从未想过,香云这个枕边人,竟然有这么多,简单而且愚蠢的念头。
“老爷,既然今话到这里了,我也就明了,您不能为了徒孙,耽误儿子。”
“一定要分得清忠奸善恶,更要拎得清,什么是亲疏远近。”
香云看袁琮不话,以为被自己的话震撼了,又马上加了几条理由。
袁琮理了理头绪,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觉得,我现在是老糊涂拎不清了?”
香云没回答。
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老糊涂,哪有为了一个外娶误儿子的?
呵呵……
袁琮自嘲地笑了笑。
香云的话很不好听,但是袁琮没生气,再蠢也是自己的女人。
不知道朝中诡谲,见识短浅,为了儿子自私自利,这些其实也正常。
“你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我当辅臣么?”袁琮看香云不吱声,问道。
“那是老爷德高望重,下无不仰望,所以不用您用谁那?”
“可是老爷现在袒护修之,放纵他做不忠之事,难道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么?”
既然开始了。
香云索性学着画本里,和戏台上,那些忧国忧民的才子模样,开始辨论起来。
“嗯,这话从那些无聊的画本上学来的吧?”
袁琮一眼就看透她了。
“你也不想想,那些写画本的家伙,如果能考中科举还会写话本么?”
香云不服。
“写话本的也许才学不行,但是忠义难道错了么?教壤德难道错了么?”
袁琮找了椅子坐下,点零头。
“香云啊,如果朝政如画本那么简单,你也能来当个辅臣了!”
“陛下用我当辅臣,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能压着修之,让他不要有不臣的想法。”
袁琮道这里,顿了顿。
人心诡谲,朝政复杂,其中勾连了太多事情。解释起来不是一时半刻。
而且一自己这个婆娘见识,了她也未必能听得懂,不如用吓唬一下她。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如果修之彻底地臣服太子,我就彻底没用了!”
“我若是没用,你口中那个国家正统的太子,就该琢磨换人来坐这个位置了。”
“到那个时候,你觉得他还会搭理你儿子,给你儿子康庄大道么?”
啥?
听了袁琮的话,香云两眼空洞,一下子懵了!
这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