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变。
超乎张修预料。
他终非善战之将,以权衡利益驾驭军营,最终受到反噬。
当右扶风附逆青壮相互砍杀,益州汉中军,京兆尹,右扶风之军被卷入其中,战争局面骤变,惊营之祸显现无遗。
右扶风营垒所在血战的时候。
长安城西的门户被监州尉夺去,陷阵、龙骧、王卒如潮水般涌入城郑
数千王师之卒,披甲执锐,刨去城楼上的监州尉卒之外,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叛军及逃窜之敌的亲眷皆被屠戮。
“左右分兵。”
高顺持刀而行,问道:“子龙,龙骧先行夺取其余三门如何?”
“可。”
赵云沉声道:“龙骧分校,先夺城门,然后朝着核心之地逐步清理。”
“诺。”
各校将领应喝挥旗。
“推进。”
高顺眼神冷肃,毅然下令。
陷阵营分兵列阵,三三制行进,盾甲,矛兵,刀兵拱卫弩兵,步步为营,搜寻屋舍角落。
“陷阵。”
“这就是王师吗?”
皇甫坚寿自射氏府门奔赴城西,目睹此景,惊骇不已。
城楼之上,陈重按刀而立,目光如炬道:“高将军随陛下多年,一直在陈郡磨刀,只为今朝出鞘斩敌!”
“嗯。”
皇甫坚寿点零头。
城门封锁,攻守异位。
属于龙骧,陷阵,王卒的杀戮彻底展开。
惊营的溃军,以及附逆的亲眷,犹如蚍蜉撼树。
在刀锋下不堪一击,连作为大汉王师对手的资格都没樱
皇甫坚寿走下城楼。
踏上殷红大道,追逐王师而去。
破甲残兵遍布长安街道,猩红鲜血染红大地,脏器腥臭扑鼻,伏尸断臂被踩踏成肉糜,融入大地。
未及半个时辰。
陷阵军分兵推进,与龙骧汇合右扶风附逆青壮的驻兵地。
长安城内数万叛军主力十不存一,余者自相残杀,或仗刀持锋立于尸堆之中,神情呆滞而又迷茫。
张修与一队鬼卒惊惧万分,躲在外围屋舍不敢现身。
“哐。”
陷阵军卒掀开紧闭的门扉。
“嗖。”
一支箭羽直接破空而出。
叮的一声,扎于重甲之上,火星四溅。
瞬间,陷阵军卒持神臂弩半蹲在地,精准射杀张修身边鬼卒。
“高顺?”
张修握剑在手,满眼惊恐。
扑杀右扶风青壮之时,三军互砍,局势大乱,根本无法掌控。
再者,他身边亲卫鬼卒在追逐王雄时损失惨重,没有能力及时镇压内乱,谁料大汉王师已悄然入城。
“张修?”
高顺眉头微皱,挥手示意军卒将其捆缚
转身走出院落,叛军厮杀仍在继续,陷阵,龙骧,王卒各校仗刀持盾环伺,任由叛军在驻营地自相残杀。
叛军之败,完全败于心计。
当他们厮杀至茫然四顾,只见远处陷阵,龙骧,王卒时,踉跄持刀冲锋,却已无力回。
咻,咻,咻,陷阵军弩矢齐发。
犹如灭世的黑光,不断带走一个又一个性命。
战争结束了,城中死去的人至少以十万计,这还是七姓夷族早亡的情况下,才彻底清除这场兵患。
亮之时。
城外两座尸堆点燃大火。
长安百姓迁出又归,恐惧与兴奋交织。
纷纷打水清洗城池,点燃艾草,试图驱散萦绕在城中的血腥。
“王师无伤亡。”
“监州尉夺城时阵亡六人,重伤一人,轻伤十人。”
帅帐之内,戏志才恭敬奏禀道:“昨夜敌军混乱,大军共斩敌逾四万,余者自相残杀而亡,张修已被陷阵军缉拿于帐外。”
“传回洛阳,布告下。”
刘牧神情平淡道:“明日龙骧三校,陷阵两校发往武关,皆由高顺统御,记得将张修带走,于武关之下斩首示众。”
“诺。”
帐下,赵云,高顺恭敬道。
“亚奴,仲康。”
刘牧沉吟道:“继续率军搜寻城池,查验是否有遗漏之人,仲德安排百姓修缮城池,从各县抽调旧民,充裕长安。”
“诺。”
程昱,陈重,许褚起身恭敬道。
长安之战。
成为各方战场的转折点。
数日之内,陈仓兵变,许定率军杀入城郑
贾龙死于乱军,张任率残部溃逃大散关,护送刘瑁回撤益州。
又一日。
武关兵变,守关之将被杀。
大量叛军裹挟百姓出城,朝着四处逃散。
不过三月,三辅各县收复,唯余萧关尚有人据守。
而此时。
南阳郡,宛城也被攻破。
八牛弩,抛石车,各式攻城器械齐出,赵辞亲率登封之卒先登城头,数日之间攻破宛城,迫使文聘,黄盖退守新野。
数个战场风云突变,令人猝不及防。
荆州。
襄阳,大都督府郑
孙坚神情凝重,堂下两州文武士人汇聚,俱是面色苍白。
数万大军固守宛城,竟然会被万余人攻破,可怕的是只用了几日时间,大汉王师真的可怕到如簇步吗?
“主公。”
“某以为当撤军襄阳。”
张昭惶恐起身进言,道:“新野城,只要王师挥师南下,顷刻便被瓦解,当退守江陵,以水师为重,并辖江夏巡游军,借大江阻敌!”
“什么?”
蔡瑁,蒯越,刘先等人脸色骤变。
广陵人秦松起身附和道:“大汉王师皆为猛卒,襄阳可为雄关,但不能做军政核心,大都督可迁徙丹阳,布军南郡,江夏,吴郡,以守待攻,兴水师为盛!”
“不错。”
张纮等人附和道。
蔡瑁眸子阴沉道:“大都督,你也是如此认为?”
“南阳守不住。”
孙坚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我们必须先夺广陵,增兵九江,庐江,若是诸位有夺还南阳之志,谁愿领兵?”
“这?”
蔡瑁,刘先等人一阵苦涩。
荆州无大将,文聘已经算得上其中佼佼者。
若是当年有人关注到黄忠,或许可为荆州上将,可惜已被刘牧纳入麾下。
如今大都督府中,能领军征战者,除却江夏黄祖,退守新野的文聘,剩下的皆是孙坚旧将,以及江东人士。
“便如此。”
“责令文聘,黄盖退守襄阳。”
“蒯良代为荆州刺史,蔡瑁,张允驻守广陵,训练水师。”
孙坚起身行至舆图一侧,沉声道:“其他人随某迁往丹阳,并责令江夏拱卫江陵,只要大汉王师敢挥师南下,可以随时用兵阻击。” “诺。”
荆州之人面露苦涩。
淮泗,扬州士人则是面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