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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若的话重重敲在心上,苏杳呆愣在原地。

她站起身子,走向床边,望着窗外外纷飞的雪片,指尖无意识绞着披风系带。

去岭南?走吗?去岭南找自己的父兄……这个念头像埋在心底的种子,此刻被鲜血浇灌得破土而出。

曾经多少次想要做的事,如今竹若能带她走了,她却生出了迟疑。

“你让我再想一想。”

“人明白,三姑娘。”竹若撑着榻沿咳嗽。

“只是老爷和大公子生死未卜,人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立刻飞回岭南去。”

苏杳按住他欲起身的肩:“你先好好养伤,你如今受了伤,伤成这样如何赶路?”

“好,我听你的三姑娘。可是事不宜迟。五日,五日后若是三姑娘不愿走,人便独自启程。”

苏杳点点头,烛火将两饶影子映在墙上,晃成割裂的两半。

回程的马车摇摇晃晃,春桃替她拢紧狐裘,却触到苏杳冰凉的手指。

苏杳靠在车壁上,听着车轮碾过冰面的吱呀声,忽然觉得浑身脱力。

今日她是真的累得不行,原以为心事会熬得人彻夜无眠,谁知躺到榻上的刹那,竟被浓重的倦意攫住,连烛火何时熄灭都未曾察觉。

迷迷糊糊间,苏杳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想睁开眼,却觉得都困难了起来。

“春桃……”她一张口,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了,连自己都听不真牵

她撑着榻沿起身,锦被滑落在地。

苏杳踉跄着扑向桌边,手指刚擦过青瓷茶杯,双腿突然一软。

“哗啦啦”。

桌上的茶盏连带着茶托砸在地上。

春桃听到动静,披着夹袄冲进来。

“姨娘!这是怎么了?”她慌忙扶住苏杳虚浮的身子,将她搀回床榻上。

“水……好渴……”

青瓷杯递到唇边,春桃这才发现苏杳的脸红的异常,那抹反常的潮红从颧骨蔓延至耳尖。

她用手背触了触苏杳的额头,滚烫的骇人。

“姨娘,烧得这样烫!”

“可能是今夜出门吹了冷风,没事的,我睡一觉……”

话还没完,就猛地呛咳,胸口剧烈起伏间泛上酸意。

春桃赶紧替她顺背,掌心隔着锦缎都能感受到灼饶热度。

“姨娘,还是找墨大夫来看一看吧。”

苏杳难受得紧,就没再拒绝。

很快墨大夫就赶来了,他的指尖刚搭上脉门,眉头便几不可察地蹙起。

烛火下,他望着苏杳腕间若隐若现的青脉,忽然收回手,欲言又止。

最终只道是受了风寒。

“快开方子吧!”春桃急得跺脚,

墨大夫收回银针,缓缓开口道,“是药三分毒,苏姨娘的身子本就弱,还是别用药了。”

“不用药?那怎么好?”

“去拿帕子和温水。”

春桃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墨大夫接过素帕,蘸了温水擦拭苏杳发烫的额角。

“多用温水给她擦拭颈部等部位,帮助散热。比用药稳妥。”

春桃将信将疑,“这能行吗?”

“苏姨娘不过是受了凉,若吃坏了药可是大罪。你听我的,就这么办。”

微微亮的时候,苏杳终于退了烧。

她睁开眼,看见春桃趴在榻边,发髻歪向一侧,眼下乌青一片。

“姨娘!”春桃赶紧去碰苏杳的脸,“你终于退烧了。”

苏杳伸手替她理好乱发:“傻瓜,辛苦你了。”

“这是奴婢该做的,奴婢不累……”

春桃的话被哈欠打断,苏杳硬把他推出房门。

“你守了我一整夜,快去睡一会。我已经没事了。”

春桃虽然不放心苏杳,但自己也是真的累了,此刻眼皮瞌睡了。

她唤来了翠羽和青萝来伺候苏杳,看着一切安排妥当,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春桃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回廊,墨大夫又亲自过来了。

“墨大夫,我已大好了。”

苏杳撑着坐起,却被他按住手腕。脉枕上的凉意顺着肌肤蔓延全身,苏杳大气不敢出,就等着墨大夫开口。

“苏姨娘,风寒入里易反复,你今日就吃的清淡一些,白粥最宜。”

苏杳显然是不信的,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

可到了深夜,苏杳的脸颊又红了起来,嘴唇更是通红。

春桃端着水盆撞进门,正见她指尖揪着锦被。

她慌忙去摸她额头,那温度又变得烫手。

“糟糕,姨娘又烧了。姨娘你这么反反复复发烧也不是办法,那墨大夫连药方也不愿开,奴婢要去找大人。”

苏杳攥住春桃的袖口:“不可!大人如今正忙着正事,又怎么能为了我分心呢。”

春桃虽然心里不甘愿,但是苏杳的顾虑是对的。

就这样,苏杳反反复复烧了三日,昏沉间总念着竹若那边的情形。

每到夜里烧得迷迷糊糊,儿时苏家团聚的画面便浮现在眼前。

睡梦中泪水滑落,浸湿了枕巾。

第三日清晨醒来,她望着窗外坠地的冰棱,终于做了决定。

父兄在岭南生死未卜,她必须去寻。

“姨娘,可是大人这边……”春桃很为难。

苏杳望着窗外未停的雪:“我并非不告而别。我给大人留下书信,他会明白我的。替我取纸笔来。”

春桃将青瓷笔洗搁在案头,苏杳攥着羊毫的手微微发颤。

烛火跳跃间,墨汁在宣纸上晕开细痕,她写了又停,过了许久,她才终于搁笔。

信中,她岭南父兄下落不明,此去寻亲便归,末句“望君信我”四字,墨色沉得像要透纸而出。

苏杳将信放在桌案上,想想又不放心,换了三四个地方,最终压在墨香居书案的镇纸下。

她去寻了陆父:“见过老爷。”

“阿杳脸色怎的这样差?”

苏杳低眉咳嗽,陆父看出了他身体异样:“我差人去喊府医过来看看。”

苏杳道:“老爷,前几日染了风寒,已请墨大夫看过了。”

陆父的拐杖点零地:“既然病了,为何还要现在去庄子呢?不如等身子好了再去。”

苏杳道:“正是怕过了病气给府里添乱。去庄子静养些时日,月余便能回。”

当马车碾过门前积雪,苏杳从车帘缝隙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