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抵达城市,草就遭遇了在人类界域的一个“人生”大难题——她晕车了!
习惯瞬移来去、行动便利的身体,完全无法适应山路上拐来拐去的颠簸体验,终于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呕……”干呕完,草有气无力地仰躺在座椅上,双眼失焦地望着绿色的车顶,仿佛失去了对“草生”的希望。
她想回王城!
她不想进修了!
至于自由……那是什么?她不知道!
黎尔递过来一瓶冰水。
草虚弱地摇头,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喝。
“很快就到了。”黎尔安抚道,“在人类界域,我们算是外来者。必须遵守这边的界律法,不能随意设立坐标点使用瞬移。”
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内心对掌握单人传送阵法的渴望,此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可惜三年过去,她对下一个境界毫无领悟,掌握传送阵依旧遥遥无期。
“还有多久才能到?”草气若游丝地问前方开车的秦霖之。
“二十分钟。”秦霖之目视前方,回答得干脆。
草一听,整棵草都蔫了。
煎熬,太煎熬了!
鹿思达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这可是王上的宝贝疙瘩,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她用略带批评的语气道:“出于对外交员身体状况的考虑,你们车上也该备点晕车药。”
“下次备点。”秦霖之漫不经心地应道。
他们对那些吸血鬼外交员,向来只做表面功夫,内心烦躁得很,晕车药这类贴心的东西,自然不可能特意准备。
鹿思达也清楚两族微妙的关系。
若和平契约终结,两族开战,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利刃对准秦霖之,秦霖之亦然。
本也没指望他上心,但事关草,鹿思达面色严肃下来,直接以院长的身份表明态度:
“秦少主,下次接送我族院员的公用车辆上,我希望能看到晕车药之类的必需品。”
秦霖之瞥了她一眼,唇边那抹惯常的、略显玩味的笑容倏地消失,冷声道:“校”
车内气氛骤然紧绷。草看向黎尔,眨了眨眼打暗号:【要话吗?】
黎尔耸耸肩:【你休息,别管他们。】
草闻言,认命地闭上眼睛,继续给自己洗脑:“马上就快到了,千万别吐……”
终于,在草的胃里翻江倒海、濒临极限时,车子成功驶入城区,停在了招待所旁的停车场。
在黎尔的搀扶下,草双腿发软地下了车。
毫不夸张地,这趟进城之旅,比她一整的训练还累人。
几位外交院的院员早已接到鹿思达的通知等在一旁。
“院长,药。”一名吸血鬼将买来的晕车药片递给鹿思达。
鹿思达接过,迅速扫了眼明,倒出两片递给草。
看着她颤颤巍巍地服下药片,鹿思达又在她额头贴上一片清凉贴。
昏胀的脑袋顿时舒服许多,草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知道她和黎尔还有任务在身,鹿思达传音问道:“等会儿你们打算去哪?需要多久时间?”
黎尔:“两个时。帮我们周旋,避开他们的视线。”
每次进入人类界域,鹿思达这些外交员身后必有守界者暗中跟踪。
这次莱斯若特特意下达了密令,要求她无条件协助黎尔。
“行,先去招待所。”鹿思达点头。
一行吸血鬼离开停车场,进入招待所。秦霖之似乎收到了什么指令,简单交代几句便告辞离开。
草骤然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呆住。
王城的建筑普遍走复古哥特风,招待所也是一座精致的城堡,加上常年处于“永夜”,氛围神秘而浓烈。
而人类界域的招待所,则是偏向自然化的现代高楼,随处可见开得茂盛的花草和缠绕立柱的青藤,从远处看,整座建筑宛如融于自然的一部分。
“好漂亮。”她由衷赞叹。
黎尔不乐意了,反驳道:“我倒是觉得王城的招待所更奢华、更漂亮。”
“两种不同的风格嘛,”草公允地,“我都喜欢。”
黎尔打趣:“你倒是会端水。”
草斜睨他一眼:“等我回去,就跟师傅告状,你贬低人类界域的招待所。”
黎尔:“……”
他简直想告她污蔑!
师徒俩一边斗嘴,一边跟随鹿思达走进她专属的房间。
关上门后,鹿思达双眸瞬间转为猩红,直接布下一道隔绝魔力探查的结界。
她双手分别搭在黎尔和草的肩膀上,魔力涌动,瞬间包裹住他们三道身影。
待魔力褪去,他们已身处一条陌生的昏暗巷口。
“这是我设在城中的秘密坐标点。任务完成后,黎尔你直接传音给我,我来接你们。”
鹿思达一边,一边将地图和一沓圣阳币塞进黎尔手里。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巷口深处,留下草和黎尔面面相觑。
“我还以为要上演那种秘密潜逃的刺激戏码呢,”草略显失望,“这一幕好像比预想中简单太多了。”
黎尔无语,再次强调:“少看点电影电视剧。”
他在自己和草身上施加了模糊外貌和魔力的术式,将钱收进空间皿,目光快速扫过地图,很快锁定目的地所在的位置。
“走吧,我们过去。”黎尔拍拍草的后背。
“好!”草眸中瞬间燃起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想要探索这座木秦城。
此刻正值人类界域的正午,圣阳高照,晴空万里,街上行人如织。
行饶肩膀或臂弯里,蜷缩着圆滚滚的藤蔓团子、盘踞如蛇的绿叶精灵;也有长着迷你翅膀、轻盈飞行的花苞团子……其中大部分是木系元素灵。
偶尔也能看到漂浮的火焰精灵、游动的水鱼等其他元素灵穿插其间。
要知道在王城,吸血鬼魔力凝聚的使魔或魔物,通常都待在专属空间里,极少在公开场合现身。
草用手指戳戳黎尔,好奇地问:“师公,为什么吸血鬼的使魔不像人类这样放出来遛弯啊?”
“会打架。”
草:“……”还真是简单粗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