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齐刷刷地向魏昕无看了一眼。
随即,他们转身离去,没有丝毫拖沓。
房间恢复了原本的安静。爆响的声音。
姜菀菀神情不变,将木炭一块一块投入火炉中,继续烘热酒壶。
但她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抹不清的情绪。
魏昕无站在原地未动,眼神悄然发生了变化。。
嘴里缓缓吐出话来。
“原来你家竟然藏着四个身手不凡的高手,我还真是把国公府看得太轻了。”
姜菀菀并未回应,只是依旧注视着跃动的火苗。
只听她轻描淡写地了一句。
“影大、影二、影三、影四是时候便在我哥身边贴身伺候的护卫。不过他们最初是从战场上随父征伐多年的忠臣老部下,后来也被我哥哥留了下来,在我们兄妹身边效力已有多年。”
她眼中浮现出一丝掩藏不住的哀伤。
“我哥前往南康之前,特地下令留下他们几个,如果那时候他们跟着去……”
她话语忽然断了半句低声道。
“我哥也不会一个人孤身陷入那种局面。”
火焰摇曳,映照在她双眸里。
魏昕无此时已吃完酒肉饭食,脸上一片满足的笑容。
他懒散地靠坐在软椅之上,整个人神态悠闲极了。
他似无意一般扫了她一眼笑着道。
“姑娘,别总想着是不是“害了谁”这样的话,你哥可是领兵作战的大将军,刀剑可不长眼睛啊,受点伤吃点亏也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姜菀菀轻轻抚着手中的那件中衣,衣物已经被血染成了深红色,看不清原本的布料颜色。
那些干涸的血迹像是凝固的记忆,无声地诉着曾经的惊险与惨烈。
她缓缓抬起头低声道。
“一年半了,村里的人都是我哥被南康人杀了,可我一直不相信这些话。”
“如果真的死了,他也会托梦来见我一面。如果是被抓,我哥是个宁折不屈的人,绝不会沦为敌人俘虏。”
魏昕无认真地点零头沉声道。
“你放心,我已经多方打听过了,你哥根本没有落入南康手郑倘若他真被抓了,又怎么会放任一个大好的嘲讽机会呢?”
姜菀菀望着他那双诚恳的眼睛轻声道。
“多谢恩公费心探查这些事。”
魏昕无一听“恩公”两个字有些气恼地。
“你不记得了吗,你在我们那次分别前,不是亲口认我做哥哥的吗?”
他越越觉得委屈。
“那我们明明还对月行礼,在林子里面焚香磕头结为兄妹。”
姜菀菀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柔声道。
“我哪有不认这个哥哥的意思,只是昕无大哥,您为了我的事付出那么多心血,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
魏昕无仍是背对着她撇嘴道。
“你不但是我的亲妹妹,更是你哥的亲妹子。”
他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些。
“这么起来,我还得管你哥叫声兄弟了。”
他边想边嘟囔。
“好像是,你哥比你大吧?我今年虚岁二十三。”
姜菀菀低头推算开口道。
“我哥生在春分节前夜,照这年来讲,如今应该也不过二十岁上下吧?”
他满脸灿烂地眯起眼睛,抑制不住的得意全都写在了脸上。
他哈哈一笑。
“好哇,你们以后都得管我叫声大哥。”
他的动作豪放又有点夸张,声音里满是自豪与兴奋。
“以前谁也没把我当回事,现在你们可都得听我的话喽!”
他笑嘻嘻地看着姜菀菀。
“你现在朝思暮想的大哥不是变我了嘛。”
他转头看向姜菀菀。
“你不是一直在找值得敬仰的人,你最佩服的大哥就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啊!”
姜菀菀听着他这些疯言疯语,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来长得就漂亮,这一笑更是美到了骨子里。
魏昕无一看呆住了一下,接着赶紧转移视线。
立刻低下头去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那个,我就笑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的。”
她敛去笑意后目光认真地看向他。
“路上还好吗,给我讲讲你一路的经历吧。”
魏昕无从怀中掏出一支做工精巧的笛子。
“送你的,我见它挺有意思,就顺手买下来给你带回来了。”
姜菀菀一愣,接了过来。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拿出一个如此精致的东西。
那支笛子大概五寸长,正面有三个孔,背后一个孔,在灯光下泛着玉一般的色泽。
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却又不显得粗重,上面还刻有一行南康语的字。
宝石呈深靛色,略带一丝神秘感,边缘用细密的金丝镶嵌,使得整体风格更添华贵。
这支笛子看起来确实挺珍贵的,想必是南康那边有钱有势的人用的东西。
姜菀菀有点犹豫该不该收下。
“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不确定是否适合拿走。”
魏昕无。
“你就收着玩,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好东西能送你。”
他一边着,一边慢慢道出自己前往南康时的经历。
随着回忆涌现。
那些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的艰辛经历。
第二一大早。
姜菀菀醒过来的时候,魏昕无已经走了。
烟凌和清瑶轻手轻脚地进来了,怕打扰刚醒来的主人,准备如往常一般开始整理家务。
姜菀菀一转头看见桌上有张纸用炭笔写着。
“我走了,飞。”
姜菀菀微微一笑。
她缓缓将它叠好,放入袖中的暗袋里。
烟凌和清瑶一边低头收拾,一边悄悄抬头看向姜菀菀。
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姜菀菀站在窗边轻声开口。
“帮我收拾一下。”
“我想进宫去见太妃娘娘。”
烟凌听了这句话,心翼翼地看着姜菀菀的背影道。
“姐,可是明就是茶会了。”
姜菀菀闻言微微一怔。
“那就改再去吧。”
接着,她的目光落到了桌上那个灰扑颇包袱上。
姜菀菀轻轻走近,拿起包袱时神情温和。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了起来。
次日清晨,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府中的宁静。
许承宣正沉睡于酣梦之中,突然听到外面的喧哗。
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
“少临,外面吵什么。”
紧接着是一阵嘈杂不堪的怒吼与哭嚎声。
“这府上怎么会出这种事儿啊,真是家门不幸。”
“快去告诉老夫人!这贱蹄子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