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要统御三界,订立地众生秩序,这是庭存在的意义。
帝圣人之位,也由此而来,这就是帝证道成圣的路。
庭也在一步步地向着这个目标行进,迄今为止算得上顺利。
妖族残余被尽数讨伐,地整体的秩序在逐步建立,庭的威望也在稳步提升。
当下能够对庭造成影响的又有多少?屈指可数。
我们四大圣人教统,巫族主掌的地府,人域也算是一个。
但彼此之间并没有绝对的冲突,各方所求,都是一个秩序的世界。
我们圣人大教的存在形式,本就无意于统御,自不会与庭冲突。
地府那群祖巫大巫,现在没有了争霸的心思,恨不得庭多管些事,他们好省些事,也乐得让庭牵头。
有了我们圣人大教的支持,有地府的配合,庭与人域,或者与整个人界之间,也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定下了双方的仙凡秩序。
眼看着庭的秩序体系已经将要完善,到得那个时候,就是昊师叔以帝之身证得圣道之时。
符元仙翁可不是在坏我的大道,不如他实际上根本无法对我造成影响,至少他身后的存在不露面,他就没资格影响到我。
毕竟我的大道,可与帝之道不同,外在的影响不大。”
如果不是本着不浪费的想法,他完全可以一剑斩了符元仙翁便是了,圣人不出面,谁保得住他?
化身又如何?大不了见一次斩一次,露头就杀,他哪有给自己搞事的机会?又怎么会对他造成影响?
符元仙翁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他元易,而是庭与帝。
他想要坏庭的局势,以及帝证道成圣的根基。
“师兄在庭秩序的构建之中,影响太大,既是玄门三教最主要的代表,同时也与地府巫族关系密切,甚至人族与妖族也受到师兄影响。
人族曾承师兄恩情,妖族的圣物招妖幡现在也执掌在师兄手郑
让庭能够顺利统合各方共同建立地众生秩序,师兄的存在便是连结的枢纽。
若是失去了师兄这枢纽,庭现在的局势不崩解,受到冲击是必然的。
反倒是师兄自身并不会受此影响。”
“是的,他也确实看中了这其中的缺漏之处,那就是我的勾陈神位只是虚挂,我出身于截教,对于庭神位并不在乎。
他正是在利用这一点搞事,甚至有几分以身入局的意思。”
“师兄是指在地府挑衅师兄一事?他想要让师兄将他斩杀,以此坐实师兄庭权臣的名声,让庭其他仙神畏惧师兄,让师兄背上肆意妄为、不受规律令约束的名声,以此让师兄与庭仙神之间生出嫌隙?
昊师叔是一心为庭之人,固然信任师兄,也倚重师兄,等闲之事,都能容得了师兄。
但若是真到了影响整个庭的地步,怕是不会站在师兄这边。
加上师兄不在意庭之事,双方之间的关系,或许真会有所变化。”
云霄眼眸中难得的闪过凌厉之色,隐隐有着些许杀机。
不是针对元易,却是利用元易来针对庭与帝,处心积虑,用心险恶。
元易与庭之间的立场确实并非完全一致,但却处于可以各退一步,默契相处的程度。
“他暗中对云华仙子家人出手,让本不该有意外的事发展至此,同样也是让师兄卷入其中?”
“至少也算是其中的一个缘由吧,再怎么,那也是昊师叔的妹妹。”
昊以秩序维系庭,他订下的规律令若是形同虚设,无疑是对庭秩序建立的极大打击。
让云华仙子一事出些意外,依旧是在坏昊的帝之路,想要动摇庭的秩序根基。
偏偏此人明面上是站在庭的立场上,维护庭威严。
不像元易这般认定他有问题去看其明面上所为,就不会觉得他有什么不妥。
除开暗地里的,都是阳谋,欺之以方,来影响帝昊。
大奸似忠!
“师兄可要将此事与师叔只会一声?”云霄问道。
元易摇了摇头:“不必,解释无用,也没有必要。能解释,那便不需要解释。
此间事,我毫不知情,若是让人知道我关注此事,反倒让人觉得我另有所图,徒引人猜忌。”
“那昊师叔那边?”
“那该是师叔要考虑的事,他可是帝,若是真看不透其中局势,无法做出正确决断,他又要如何去证圣人之道?如何背负众生业力因果?
圣人之路,可不是别人推着就能走通的,终究还是要看自己,要自己来面对。”
元易话语到了最后,目光之中的随意淡去了几分,多了几分认真。
他的并不只是昊,还有他自己。
他的路,显然也是老师与师伯给他铺下了基础。
但这条路,还是要他自己去走。
……
人域的一地,两道身影自虚空中跌落而出,少年与少女。
此时此刻,少年的眉心一条竖纹若隐若现,好似一只纵目开合。
杨戬一声惊叫坐起身来,手掌捂着眉心的竖眼,神色痛苦,略显狰狞。
一幅画面在他脑海之中清晰浮现,母亲被兵将带走,父亲与大哥身死。
而在那画面之中,有一道格格不入的道人身影清晰浮现。
那道人影似乎映照进他心神之中,却不被他的双眼看见,或者,谁都没有看见这道身影,似乎他并不存在一般。
但杨戬“看见”了,捕捉到了其身影。
他并不知道,自己之能够看见,是有人借了他眼睛,让他能够捕捉到那隐晦的因果,得以窥见真相。
他看见了,所以,元易捕捉到了那隐晦的一缕因果。
杨戬身旁,杨婵昏迷了过去,怀中一块玉佩悄然破碎,一缕飘渺剑光无声消散。
道留一线,截取一线生机,争地之一线。
剑光最后的余韵将这对兄妹的机掩去,做完了最后的事。
……
九霄山,神霄峰下,青年男子一身赤色道袍,以火焰为纹饰,坐在溪水边垂钓,气态悠希
忽然,赤松子心有所感,转头看向身侧。
便见两道身影自虚空之中跌落,一名中年男子,一名青年。
赤松子皱了皱眉,抬手掐算一番,随即脸色便是一苦,目光之中满是无奈。
帝的舅子与大外甥?老师这是给他扔了两个什么麻烦东西过来?
不对,贫道不知道什么帝舅子与大外甥。
这路边捡来的人是谁,贫道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此,反正贫道一问三不知。
贫道垂钓之时随手捡来的俩人,仅此而已。
赤松子收回目光,继续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