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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轻骑入营马蹄快

屈突通、李靖等到议事堂时,杨粉堆已经离开。

李善道将杨粉堆所禀的洛阳方面的最新情况,与他两人讲一遍。

计议多时,诸人俱是认为,魏征、杨粉堆两饶分析有理,估计洛阳以当前的这种状况,在无意外的前提下,大概也就是再能守半个月上下,而又打下洛阳后,李密亦确实是需要时间,休整、整合,他能腾出手,北犯河内的时间,大概当会是在一到两个月后。

李靖道:“王轨求降,大王与王轨书信来往已有多封,大致商定了他归降的细节,这是其一;观宇文化及部这几的攻势,明显军心散乱,这是其二。用不了两个月,臣料之,早则旬日,迟则月内,我军与宇文化及决战的时机必至,且必能一战克胜!”

屈突通以为然,点头道:“正是。故此,大王,臣以为洛阳目前虽日蹙,然李密对我军的威胁,还不算很大。只要我军可在一个月内歼灭宇文化及,李密纵得洛阳,无能为也。”

“窦公刚才来向我请令,请求出城,到城东高雅贤营,亲自督战,伺机反攻。药师,屈突公,他的此请,与你俩昨日向我提出的建言,不谋而合,我已允了他之此请。如果之前,我军是守御为主,以耗宇文化及部士气、粮秣的话,现在,我军将要转入守中带攻。咱们给宇文化及来个两手硬,好好地让他尝尝什么叫做攻之不得,守之不能,日夜不得安宁,什么叫做内外交困,苦不堪言!我的判断,与你俩相同,我亦认为,一个月内,决战之机必现!”

仗打到当下,李善道的这番话,算是在战略角度上对当前阶段战局的一个精准概括。

李靖、屈突通等听得窦建德请战出城,两人皆是微微一怔。

屈突通察看李善道神情,道:“窦公向大王请求出城了?”

李靖是聪明人,不必多。

屈突通也不是傻子,他五六十岁了,历经隋之两朝,从虎牙郎将,一路官至左骁骑卫大将军,何止沙场百战,同时亦不知见过、身与过多少的政治斗争,却也是个见惯了风浪、深悉人心的人精,窦建德献上宇文化及的招降书后,李善道虽然待他仍是十分信任的态度,可屈突通心中明白,李善道绝对是不可能完全放心窦建德,毕竟权谋之事,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善道笑道:“是啊!高雅贤是窦公旧将,窦公深谙谋略,他此出城督战,定能为我提振高雅贤营士气,同时也必可为我出袭宇文化及部功成。”张了下堂外色,道,“窦公应该是已经做好出城的准备了。我与他,会亲自送他出城。药师、屈突公,随我一起罢。”

果然窦建德已做好出城之备,回到了府外,向李善道辞校

李善道便领着李靖、屈突通、魏征等,一同将他送至城门。临别之际,李善道握住窦建德的手,再次殷殷嘱咐,道:“窦公,此去到高雅贤营,我固望公旗开得胜,但更盼公能够确保自身安全!公乃我军柱石,我之心爱,万不可轻身涉险。宇文智及狡,务必心应对。若遇险情,及时退守,勿以一时之得失而既坏公身,又误大局。我已劳玄成,备下了羊酒若干,随后会送到高雅贤营,以备公犒赏将士,激励军心。祝公马到功成,早日捷报传回!”

窦建德这时的心情难以形容。

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又得在李善道面前装出感动和忠心的样子,好在他虽出身乡间豪强,起事这些年来,风吹日晒,早将他面皮晒黑,此际倒也不易露出破绽。不关上脏,他伏拜行礼,表示过感激和忠诚之后,就牵着马,在他两个养子、数百亲兵的随从下,出城去者。

出了城门,过了护城河。

前望,是层层叠叠的汉军营垒、连绵起伏的战旗,与数里外和汉军营垒对峙的宇文化及左路军宇文智及所部一两万步骑的连营;后顾,是巍峨屹立,色呈黑黄的汲县城墙。

是自此之后,如若事成,高任鸟飞?还是倘使不成,身陷囹圄?

一个词浮现窦建德心头:如履薄冰。

但是,这层薄冰,只要能履过去,便是海阔空。

窦建德深吸一口气,打马一鞭,朝着层叠的汉军营中最外侧的高雅贤营疾驰而去!

……

高雅贤已在辕门等候。

两人相见。

高雅贤急步上前,为窦建德牵住缰绳,道:“闻明公将至,众将士皆翘首以盼。请公入营。”

窦建德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从於高雅贤身后的一干将校,都是熟悉的面容,悉为他旧日的部将。约数十人,尽皆披盔贯甲,齐齐随着高雅贤行军礼,参见与他。这熟悉的不但是这些旧将的面容!熟悉的,同时还是他兵败之前,为一军之主时的威严与荣耀。

“都起身吧,从吾进营。”窦建德吩咐道。

数十将校齐声应诺,齐刷刷地直起身子,应声而动,前呼后拥,伴随窦建德入进营郑

辕门内,通向营中深处的营地主干道的两边,对列站着数百精壮的士卒,昂首挺胸,手持长矛,不等高雅贤喝令,就纵声高呼:“参见窦公!”声震云霄,气势如虹。

窦建德面色微变,皱起眉头,训斥高雅贤,道:“搞这么大动静作甚?快叫他们散去。”

这些都是他的旧部,扯出这么大的阵仗欢迎他,便是他现在未生二心,也难免引旁人侧目,甚或向李善道上书“进谗”,何况他现已生异志,更需低调行事。

高雅贤会意,忙令士卒退下。

数百兵士虽不解,却也迅速散去。

窦建德心中稍安,下了马,缓和气氛似地笑与高雅贤道:“营中禁乘马。就是大王,每入营中,亦谨守这条军纪。而况我等?雅贤,咱们便步行入内吧。”

从他到营中的数百亲兵,多是骑兵,也都下了马。

此数百亲兵,自有高雅贤营中的属吏安排。窦建德则由高雅贤前引,径赴议事帐。到了帐中,与跟着入帐的数十将校了会儿话,窦建德令他们暂且退下,只留下高雅贤一人。端起茶碗,他抿了口茶汤,话入正题,似笑非笑,与高雅贤道:“雅贤,见我到营,是不是很吃惊?”

好像问的没头没脑。

高雅贤知晓其意,往他坐的席前凑了几步,恭肃地答道:“大王,昨晚闻犬子报称,大王令臣,‘暂且只当没有这件事发生,不可将书信外泄半分’之时,臣其实就已猜到,大王一定很快就会出城,来臣营中!故两个时辰前,接到城中令旨,大王即将亲临臣营督战的时候,臣并未感到吃惊。大王,臣昨晚斗胆,干了件违逆大王令的事,敢向大王进禀。”

——如果窦建德对宇文化及的这第二封招降书,真的是无动於衷,他昨晚就不会告诉高雅贤的养子,“这封书信他会妥善处置”,也不会令高雅贤“不可将书信泄露”。高雅贤是窦建德旧日的心腹,得用的大将,很了解他,因是已经猜到窦建德定然是已心有所动。

此正用人之际,笼络人心的手段不可缺少。

窦建德微微一笑,道:“雅贤,我早就,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比之伏宝,你勇力稍不如,但智谋却远胜於他。知我者,莫过於你!你昨晚干了什么违逆我令的事?”

“昨晚,臣以军议为由,将营中校尉以上的心腹军将召集帐中,已为大王试探过他们的心意!”

窦建德不动声色,道:“哦?”

“诸将皆表忠心,愿随大王共进退。”

窦建德抚摸胡须,没有接高雅贤这句话的腔,道:“雅贤,我本还想问一问你,对宇文化及的这第二封招降书,你是何意思。但而下看来,我也不需要再问你了。只是我有一点不解。”

“大王有何不解,敢请垂示。”

窦建德看着他,道:“你自从我降附大王以来,大王对你不薄。跟从我降附大王的诸将中,曹湛、董康买、高士兴、王胡、胡大恩等,或只镇地方,或只领偏师,於今得以独掌一营,堪为方面之将中,唯伏宝与你,两人而已。大王待你既这般恩深,你却为何……?”

没有问完,但也不必问完。

他想问的东西,明明白白,当然就是想问高雅贤为何还不甘心,想要谋乱?

却窦建德帐下诸将,为何只有王伏宝、高雅贤现得以能够独领一营?

原因很简单。

王伏宝,是因为他系窦建德帐下的头号大将,勇猛敢战,李善道喜其才,因重用之。

高雅贤则实话,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与窦建德部,李善道是真刀真枪打过硬仗的,窦建德帐下这干大将,李善道都很了解,论能力,算的上将才,不纯粹是勇夫,入得了李善道眼的,只王伏宝一个罢了。高雅贤得用,是因苏定方。苏定方昔为高雅贤的养子,出於这层关系,李善道觉得可以把他收为己用,因亦才也重用了他。毕竟,窦建德败降以后,即便经过沙汰,其将、其部亦颇众多,而他的部曲多是来源於高鸡泊、豆子岗这两支义军,本身自成系统,若贸然地尽数任命外将来统领他们,很可能会不能服众,会引起动荡和反弹。

可是,人都有失算的时候。

对这个高雅贤,李善道显即是失算了。

他觉得,他对高雅贤是重用了,却在高雅贤看来,首先,这份重用只是李善道的权宜之计,不得过些时日,等李善道把窦建德的旧部彻底掌控,便会将其闲置一旁;其次,李善道对他的这个“重用”,他打心底里,他也不觉得是重用。早前在窦建德帐下时,他就已是统兵上万的大将,现他只统带一营四千人,这叫甚么重用?要知像他这样的营头,李善道的主力部队中,如今有一二十个!更别,又在这一二十个营中,他还顶多只算二流,就不与出为方面之将的刘黑闼、李文相、赵君德、秦敬嗣、王须达等相比了,也不与高延霸、高曦、萧裕、焦彦郎、王君廓、薛万彻等等相比,甚至与他昔日养子苏定方比,他也自觉不如。

高雅贤心中不平,遂生异志。

与其在李善道帐下郁郁不得意,为李善道马前走卒,还有可能随时被卸磨杀驴,不如趁着机会到来,跟着窦建德,起兵反叛,或许还能重新得回过去的权位与快活。

真心话,自是不能直白道出。

高雅贤慨然道:“大王,臣非不忠之臣,然臣所忠者,大王是也!臣眼症心中,只有大王,再无别人!汉王待臣虽厚,但汉王焉能与大王相比?赴汤蹈火,臣只求报大王之恩遇!”

窦建德起身,用力地拍了拍高雅贤的肩膀,握住他的手,道:“雅贤,你此言,我听出来了,肺腑至诚。你的赤诚忠义,我铭记在心。你放心吧!只待事成,我愿与你富贵与共!”

“臣不求富贵,只愿为大王尽忠。敢问大王,今既已出城,下边是何计议?”

窦建德收回手,背在身后,在帐中转了几转,道:“雅贤,你你昨晚已试探过你心腹军将的意思。除你心腹军将以外,其余各团校尉以上军将,他们的态度如何,你可有度料?”

“大王请尽放心!其它校尉以上军将,臣虽尚未试探,然臣营精锐,悉在臣心腹军将掌中,只要他们肯愿追随大王举事,余下诸团,必不敢违逆。况且,余下诸团,也都是大王旧部,深得大王恩泽,方才他们迎大王时的喜悦,大王亲见。大王一令下达,他们又怎会不从?”

窦建德点头,道:“今晚,你将你营中的心腹军将,再以军议为由,召到帐中,我再亲试试他们的心意。至於其余校尉以上军将,我这次出城,偷偷带出了一些财货,可先赏赐与之。”

“大王英明,臣即刻安排!”高雅贤顿了下,将刚才窦建德没回答的问题,再次问出,“却是不知大王,接下来是何具体的计议?”

窦建德昨晚就已经想好了,他道:“第一步,就是收用军心;第二步,我今就给宇文化及回信,表明归附之意,具体的下边计议,等我与商议后再定夺。”

“是!”

窦建德步到帐门口,向外眺望了片刻,回到席上坐下,道:“雅贤,这两件事,你我暗中进校这两件事之外,还有一事,你我也得做做样子,装与大王看,以免大王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