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这回连脉也懒得搭了,拂尘一甩:“此乃元气大伤,精血亏空之相!本仙师的仙丹最能补益元气!”完,还挑衅似的瞥了林楚钦一眼,好像在显摆自己的“神机妙算”。
旁边有村民声:“这不是王家那子吗,前几刚退了烧,身子还虚着呢。”
轮到林楚钦诊断,他不紧不慢。
对第一位妇人,他只瞧了瞧她的舌苔,听了听她的呼吸,又问了几个关于吃饭和疼痛规律的问题,便清晰地道:“大娘,您这是慢性胃炎,还带点胆汁反流。平时吃饭要注意清淡,辣的油的少碰,千万不能饥一顿饱一顿。我给您开个方子,调理脾胃,降逆止呕。”妇人听得连连点头,跟县里医院的大夫得差不多。
对第二位老者,林楚钦让他走了几步,又在他疼的关节上按了按,道:“大爷,您这是风寒湿痹,就是大家常的风湿。扎针配合喝点温阳散寒的汤药效果最好,平时一定要注意保暖,别再着凉了。”
至于那位年轻男子,林楚钦给他诊了脉,温和地开口:“兄弟,你这是大病刚好,气阴都有些虚,得慢慢养,不能急。我给你开些益气养阴的方子,平时多吃些好克化的东西,慢慢就能养回来。”
三位病人,林楚钦的诊断得明明白白,解释也通俗,跟他们自个儿的感觉和以前看病的法都对得上。
谁是真本事,谁是假把式,一下子就清清楚楚。
那游医的脸一阵红一阵绿,额角渗出了汗珠。他带来的那几个徒弟也蔫了,不敢再大声嚷嚷。
“神仙,”林楚钦看着那准备悄悄开溜的游医,声音不大却传遍了全场,“神仙请留步!您不是您的仙丹包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效吗?那为何张家村的王大爷,吃了您的仙丹之后,现在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差点就没命了呢?”
这话一出来,人群“嗡”的一下炸开了锅!
“啥?王老汉也是吃了他的仙丹才病的?”
“我就嘛,哪有什么仙丹!”
就在这时,昨那个跑来求医的汉子,王老汉的儿子,猛地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众人哭喊:“乡亲们!就是这个杀的骗子!他用那什么狗屁仙丹,骗光了我爹的养老钱!我爹吃了他的药,就成了现在这样!要不是林神医出手相救,我爹……我爹就没命了啊!”
着,他从怀里掏出那个画着鬼画符的瓷瓶,高高举过头顶:“这就是他卖的‘仙丹’!是催命符啊!”
真相彻底摆在了眼前!
被愚弄的愤怒,对这种草菅人命的行径的痛恨,让在场的村民们瞬间爆发了!
“打死这个丧尽良的骗子!”
“还我血汗钱!”
愤怒的村民们呼啦一下围了上去,将那游医和他的几个徒弟团团困住,拳头巴掌劈头盖脸地招呼过去。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游医抱头鼠窜,他那些徒弟也架不住群情激奋的村民,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眼瞅着场面就要控制不住,真要闹出人命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而近。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两辆警车很快停在了村口,几个警察迅速下车,费力地分开了激动的村民,将那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的游医和他几个同样狼狈的徒弟给控制了起来。
周雅悄悄松了口气,对着林楚钦比了个“oK”的手势。原来,在林楚钦决定将计就计时,她就料到场面可能会失控,提前报了警,只是大型义诊活动,怕人多出乱子,需要维持一下秩序。
警察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又向王老汉的儿子和林楚钦录了口供,便将那伙骗子押上了警车。
一场闹剧收场,村民们瞧着林楚钦,那份感激和敬佩又深了几分。
就在林楚钦准备继续给大家看诊时,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穿得朴素,但透着一股利索劲儿。正是邻村李家湾的村长李福明。
李福明几步走到林楚钦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都有些发颤:“林神医!您真是我们这山里饶大救星啊!今这事,要不是您,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上当受骗,甚至把命都搭进去!您这恩情,我们李家湾永远记着!”
林楚钦笑了笑,客气道:“李村长言重了,行医救人,戳穿骗局,都是应该做的。”
李福明使劲摇了摇头:“不,林神医,对您是分内事,对我们可是大的恩情!我有个想法,也是我们李家湾全体村民的一点心意,就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福明搓了搓手,往前凑近一步,那股子劲儿像是憋了许久。
“林神医,咱李家湾合计了,这事儿,还得跟您张这个嘴。”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拔高,整个场子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我们村,乐意出地!就在咱俩村子搭界那块儿,跟你们刘家村一道,把这‘大青山药材交易市场’给建起来!”
这话一撂,原本还嗡嗡响的场院先是针落可闻,随即“轰”的一声,炸了!
“我没听错吧?建药材市场?”
“李家湾要跟咱联手?”
村民们伸长了脖子,七嘴八舌,这可比送头猪、挑担谷子大太多了,这是要动真格的啊!
高老三捏着烟袋锅子的手一紧,烟灰都簌簌往下掉。他咂摸着这话,这不就是他们这些老药农盼了几辈子的事儿?往后,山里挖的药,再也不用被那些个外地来的贩子压着价收,能自个儿了算了!
周雅脑子转得飞快,李福明话音刚落,她就明白这事儿的分量。这不单单是个买卖,这简直是撬动上头政策,给百草堂铺路的好机会!
她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又清又亮:“李村长这主意好啊!市场真要办起来,我们百草堂管技术!药材怎么分级,怎么验货,保证一碗水端平,不让任何人吃亏!”
林楚钦听着李福明和周雅的话,又瞧了瞧周围村民们兴奋的神色,缓缓开了口。
“李村长,周雅,我再添个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