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心头猛地一紧,慌忙俯身辩解:\"殿下明察!此事当真非属下所为!外头传得沸沸扬扬,都道是吴启振突染心悸之症,大夫还未及赶到,人就已没了气息??\"
\"哐当———!\"
魏鞒扬手将案上茶盏器物狠狠扫落,积压了整日的怒火在此刻轰然炸开。
\"废物!\"
这吴启振早不死晚不死,偏挑这个节骨眼断气,纵是有十张嘴也难辩清白了!
当初背叛自己,将他推入如今这般境地,如今倒好,自己一死了之,倒把烂摊子全丢给他!
暗卫把头垂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面:\"殿下息怒!\"
息怒?谈何容易!
\"吴启振素日里最是谨慎,断不会突然生变,这里头必定有蹊跷!\"
魏鞒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人一死,线索便全断了。这般巧合,由不得他不多想。
\"好端端一个人没就没了,且看魏刈要如何交代!\"
暗卫顿了顿,压着嗓子道:\"殿下,世子今日整日都在府中未曾外出,听闻昨夜便已被押解至大理寺。吴启振暴毙后,最先赶到的是许辙大人??\"
言下之意,此事与魏刈毫无瓜葛。
魏鞒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事情正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安。
偏偏今日刚受父皇训斥,正处风口浪尖,稍有动作便会引来万千瞩目。
若再节外生枝,怕是不止召进宫训诫那般简单了。
\"务必查清,他的死当真与旁人无关?\"魏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意。
\"殿下放心,已查过他生前并无任何身体异状。\"暗卫垂眸应道。
人死如灯灭,眼下最紧要的是撇清关系。
\"还有那个吴浩———\"
\"自打关押后,吴浩再未吐露半句,想来当日在吴府发疯所言,已是他知晓的全部了。\"
听闻此言,魏鞒才算稍稍宽心,挥了挥手:\"退下吧,没有本王命令,不得轻举妄动。\"如今这局势,还是收敛锋芒为好。
暗卫退下后,魏鞒独自坐在空荡的屋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若秦禹的旧案真被翻出,首当其冲的便是当年主审此案的自己!
无论如何,秦禹的罪名必须钉死,永世不得翻身!
......
许娇娇饮尽碗中苦涩的汤药,温热的暖意顺着喉管蔓延开,连指尖的冰凉似乎都驱散了几分。
身旁的秋香眼疾手快,立刻捧来一碟桂花软糖。
\"多亏了苏大夫,姑娘的气色瞧着好多了。\"
许娇娇含住软糖,舌尖泛起一丝甜意,心中却泛起一阵恍惚。
这段时日经历的种种,早已让她尝尽苦楚,如今再喝这汤药,倒也不觉得如何苦涩了。
她珍惜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暖意,轻声道:\"香儿,跟着我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秋香眼眶一红,连忙摇头:\"姑娘的哪里话!若不是您当年从牙侩子手里救下我,怕是早就冻死在街头了,哪里还有今日?\"
许娇娇正想些什么,忽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下意识望向门口,只见房门被推开,一个官差模样的人拱手道:\"许姑娘,吴启振父子的案子已然了结,与姑娘无关了。从今日起,姑娘可自行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