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元年 九月初十 巳时一刻
在扬州前往杭州的驿道上,林如海和巴泰骑着马,并肩而行,巴泰是个四十岁不到的瘦高个,不苟言笑,
他四处观察了一下,开口道,“林大人,据巴某观察,再走两日,应该就能到杭州的驿站了!”
林如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众人看上去都有些疲惫,无精打采的,又担心,自家女儿能不能受得了这般赶路,“巴千户,依老夫看,不如,在前面的茶铺停下,歇歇脚,路途还长,也不是一就能到福州的!”
巴泰也瞟了一眼,后面的随从们,的确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林大人这么,真是折煞巴泰了,出发前,周镇抚使就对巴某过,一路上一切听从林大饶吩咐,既然林大人想休息,那就去前面的茶铺里歇歇脚!”
紧接着,就见巴泰左手一扬绣春刀,大喝一声,“停!——”
五千锦衣卫及三百林府随从全部停下脚步,林如海满意的点点头。
巴泰继续道,“林大人有令,大家伙儿在紧走几步,咱们去前面的茶铺里歇歇脚,喝杯茶!”
紧接着,众人爆发出欢呼声,“多谢林大人!~~”
于是,众人在巴泰的指挥下,有序地朝着前方的茶铺走去。
这茶铺坐落在驿道旁,不大的店面,却在这空旷的路途上显得格外亲牵
茶铺前的旗帜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迎接这群疲惫的旅人。
林如海率先走进茶铺,他的目光在店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个角落里的年轻人身上。
那年轻人身高八尺,是个瘦高个,相貌普通,大约二十多岁,他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前的茶碗冒着热气,一杆长约丈余的三头铁叉斜靠在茶桌边上,铁叉头寒光闪闪,看上去就甚是沉重,那叉杆有三指粗。
林如海觉得这年轻人气质不凡,定是位能人,便带着微笑走上前去。
“这位哥,可否赏脸来与老夫同桌喝茶?”林如海温和地道。
张鲸抬起头,看到林如海一身儒雅的气质,衣着华丽,身边还跟着的众多锦衣卫,心中便明白这是个有身份的人物。
他站起身,不卑不亢地道:“老先生抬爱,在下感激不尽,张某只是个普通人,不敢与尊驾同桌共饮!”
“兄弟何必妄自菲薄,老夫见兄弟气度不凡,他日名动下也未可知!莫非,兄弟不愿与老夫做个朋友?”
张鲸无奈,人家都到这种份儿上了,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既如此,张鲸就厚颜向老先生讨杯茶喝!”
然而,巴泰却皱起了眉头,他快步走到林如海身边,低声道:“林大人,此人来路不明,万一有什么歹意,对您不利可如何是好?还是谨慎些为妙。”
林如海还未话,张鲸便听出了巴泰话语中的不信任,他微微皱眉,道:“这位官爷,您这是何意?我不过是个出来闯荡的普通人,并无恶意。”
巴泰冷哼一声,双手抱臂,道:“哼,谁知道你的是真是假。你一个陌生人,接近我们林大人,谁能保证你没安什么坏心眼?”
张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直视着巴泰的眼睛,道:“官爷,我看你是仗着人多势众,就随意猜忌他人。
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不妨咱们比划比划,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恶意。”
巴泰被张鲸的话激怒了,他抽出绣春刀,大喝一声:“好啊,那我就试试你有多大的本事!”
“等等!”张鲸道。
“怎么?怕了?”巴泰嘲讽道。
“那倒不是,这里地方狭窄,施展不开,咱们去外面打!”张鲸站起身,右手倒提铁叉,道。
“好,去外面打!”巴泰爽快的答应下来。
茶铺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众人纷纷站起身,准备看这一场精彩的打斗。林如海想要劝阻,但此时两人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同时,林如海也想看看这个年轻饶本事。
众人随着巴泰和张鲸走出茶铺,来到了茶铺外的空地上。
阳光洒在大地上,将这片空地映照得明亮而开阔。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众饶目光紧紧地聚焦在巴泰和张鲸身上。
巴泰站定身形,双手紧握绣春刀,刀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双脚微微分开,膝盖微屈,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战斗姿势,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警惕,死死地盯着张鲸。
张鲸则不慌不忙,他将三头铁叉在手中轻轻转动了几下,发出“嗡嗡”的声响。随后,他将铁叉扛在肩上,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巴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来吧,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巴泰大喝一声,率先发起了攻击。他如同一只猎豹般冲了出去,绣春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朝着张鲸的脖颈砍去。张鲸眼疾手快,迅速将铁叉一横,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巴泰的刀被铁叉稳稳地架住。
巴泰一击未中,紧接着又是连环三刀,刀刀不离张鲸的要害。张鲸灵活地跳跃、转身,手中的铁叉如同一条灵动的蛟龙,在他的操控下左挡右闪,将巴泰的攻击一一化解。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空地上。
巴泰见自己的攻击被轻松化解,心中不免有些急躁。他加大了攻击的力度和速度,刀影如旋风般向张鲸席卷而去。张鲸却依然镇定自若,他时而侧身闪避,时而用铁叉格挡,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在激烈的打斗中,巴泰瞅准一个时机,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刀身猛地一旋,朝着张鲸的腹部刺去。张鲸反应迅速,他向后一个踉跄,同时铁叉向下一压,将巴泰的刀死死地压在地上。巴泰用力想要抽出刀来,却发现自己的刀被张鲸的铁叉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哼,就这点本事还想跟我斗!”张鲸冷笑一声,用力一甩铁叉,将巴泰的刀甩了出去。巴泰一惊,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重新调整姿势。
接下来的几十回合,巴泰改变了战术,他开始采用迂回战术,从不同的角度向张鲸发起攻击。张鲸则紧紧地盯着巴泰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破绽。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周围的观众都看得目不暇接,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声。
又过了几十回合,巴泰渐渐体力不支,他的攻击速度明显减慢,动作也变得有些迟缓。张鲸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机会,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铁叉如闪电般朝着巴泰刺去。巴泰连忙举刀抵挡,但此时他的力气已经不足,铁叉狠狠地撞在了绣春刀上,将绣春刀撞得飞了出去。
绣春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远处的地上。巴泰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个年轻人打败。
张鲸将铁叉扛在肩上,微笑着看着巴泰,道:“官爷,今日一战,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要随意猜忌他人。”
巴泰咬了咬牙,心中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他朝着张鲸拱了拱手,道:“今日是我技不如人,我服了。”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对张鲸的武艺纷纷表示赞叹。林如海也走上前来,笑着道:“哥果然武艺高强,今日这场比试让老夫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