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南是“稳重”、“仁义”了，但也必须保持下去。
虽他这班的人都唯他马首是瞻，但招揽手下时，他也不便与其他两班人争抢了，如今就只有杨、君二人可堪一用。
所以这牢房里关着的人，也多是他想招揽到手下，才一直关着的。
“大哥，你听听他的那是人话吗？”
不提巡夜这事儿还好，一提君山更生气了。
“好了！了都是自家兄弟，有磕绊是正常的，但不能离心的话！
杨二，你也是。”
印南完君山，转头又打另外“五十大板”。
“我印南自问对得起你，若你早有不满，跟我一声便是，还能强留你不成？
既然受了主上的供养，那一心跟着主上不是应有之事吗？怎得几年下来才什么值不值得投靠？”
“是是，都是我一时口不择言，还望大哥莫要见怪！”
“算了，不管怎样，你今日开了，就是个坦荡之人，我也算没看错你。
但你可知，有些事不是不能讲明，而是你一旦知道了，可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大哥，抛开咱们兄弟几年的交情不提，只凭您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杨二便愿意一直跟着您。
我今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咱们这位主上……到底是谁？”
就像君山的，他的“外心”都摆到明面上来了，今若是还被印南含混过去，那他的“好日子”也就相隔不远了。
杨二这话问完，印南许久都没有回应，他心里也是人交战。
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可“帝王家”高高在上，哪里是他一无根无底的人可以贩售技艺的？
这就导致即便他跻身一流，见到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芝麻绿豆大的官，仍是得磕头拜见，自称“人”、“草民”。
那他想走条“正途”，有错吗？
可有些事，并不是他想得那么容易。
如今跟着主上，只能，这是他唯一的选择，可别人也同样看到了这一“选择”。
这些年“后来者居上”的，难道还少吗？
可要是现在不，杨二回头来个“不辞而别”还好，若是将此事泄露出去……
罢了，不得这便是上要自己不能再继续“稳重”下去了。
“哎！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再劝了，这就告诉你就是了。”
印南这话一出，杨、君二人具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每月领着百两的月钱，平日好吃好喝地供着。
以为不过是做个月银高点儿的打手，可谁知竟牵扯什么下，谁又能不好奇呢？
“之前我们有几次出去平息事端，想必你们也猜到了些许。”
印南想了想，还是打算从这里起。
“主上谋划下之举，可以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且凡事都需有银钱支撑。
故此主上以制北府府城为根基，逐步向下渗透。
至今制北府百县，少也有大半已在掌握之郑
尤其是府城，不主上一手遮，至少也可与官场之人平分秋色。
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主上便会集结实力，挥师南下。
这其中，除了主上十几代人苦心经营培养的各种能人异士，再就是我等投奔明主的江湖人士了。
因此，我等建功立业、封狼居胥之机，就在当下。”
“可恶！”
穆清秋听到此言，气得一拍桌子，白铁英准备的“吃瓜零食”都跟着换了个位置。
印南的话还是没有得很明白，但白铁英看杨、君二人没有异议，想必他们知道印南所指为何事。
又见穆清秋眉头紧锁，估计他也是没想到这个所谓的“主上”的势力竟然会如此庞大。
什么“掌握大半”，又“合适的契机”，难道……
“我适才讲过大煜当下症结，又明了主上的实力，因此主上所谋并不是空中楼阁，而是顺应意之举。
杨二，君山，你二人可愿跟随大灏福王殿下共襄盛举？”
“啥？大灏？
大，大哥，你，你是不是……”
君山想印南是不是错了，但他心底里明白，这就是真相！
本以为不过是以一把子力气、二两腱子肉，投靠一个地方势力。
不混吃等死，但这辈子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已经是从前不敢想的了。
可如今这是要颠覆大煜啊！那自己不就是人口中的“千古罪人”了吗？
这样的话，还要继续跟着大哥吗？
杨二这边亦是沉默，但内心也是波涛翻涌。
谁能想到不是大煜内乱，而是大灏复辟呢？这都要四百年的事儿了吧？
他娘的，让你算计，让你嘴贱，这回恐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二位，有些事情我不能继续了，不然就辜负主上的信任了，但关键之事我已经透露给你们了。
冲着我们多年的交情和两位兄弟的人品，我相信这些就足够你们做出选择了。”
君山有些茫然无措，讷讷地道：
“大哥，我，我，我都听你的！”
这个回答不出印南所料，是以他拍了拍君山的肩膀，随后看向杨二。
君山都这么了，杨二还能什么呢？没见印南已经做出防备的架势了吗？
他深吸了口气，冲印南拱手道：
“对不住了大哥，都是弟矫情，让你为难了。”
“哎，兄弟一场，不这样见外的话。
只要我们之间没有疙瘩，将来不管是什么情况，相信以我们的本事，都能在主上手下谋得一个锦绣前程！”
君山还是有些迷茫，但听了印南的话，便跟着点头。
杨二亦是恢复了原来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眼尾的皱纹也只剩下了一条。
“对了大哥，刚才那谢合什么‘原主人’，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里面一直关着不让动的人难道是……”
杨二好似突然想起来似的，急切地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事儿没什么复杂的。”
印南将手从君山的肩膀上收回，慢慢开口道：
“主上的祖上为怀帝之第七子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