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之后。
杨戬终于率领着他那支剩下二十余万的禁军主力,进驻了已经被西门庆收入囊中的昭德府。
禁军将士们看着这座之前让他们大败而归的城池,原本的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振奋精神。
西门庆依足了礼数,亲自率领着麾下核心将领,以及一队盔明甲亮、精神抖擞的亲卫,出城相迎。
朝阳的金辉洒在西门庆身上,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玄色镶金锦袍,外罩大红披风,腰悬玄阳剑,端坐于神骏非凡的照夜玉狮子之上。
面容俊逸无双,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从容淡定的气质中又透出一股无上威仪,如同王者一般,令人不敢逼视。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时,禁军士兵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看着这位力挽狂澜,在他们大军惨败之后以雷霆之势夺下昭德府,挽回声望的主将。
士兵们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狂热的崇拜与深深的敬畏!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西门将军威武——!”
紧接着,如同点燃了引线,此起彼伏的、发自肺腑的欢呼声,如同浪潮般在禁军队伍中爆发开来!
“西门将军威武!!”
“西门将军万胜!!”
“万胜!万胜!!”
这震的欢呼,是对强者的致敬,更是对为他们洗刷耻辱的英雄的礼赞!
然而。
这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落在为首的杨戬耳中,却如同最刺耳的嘲讽。
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为三军主帅,他也只能维持体面。
杨戬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西门庆当众“表彰”道:
“西门将军,果然是……是国之栋梁,用兵如神啊。此番攻克昭德府,解大军之困,当记首功!”
“本官定当上奏官家,为将军……请赏!”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不情愿。
西门庆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淡然的拱了拱手,声音平静:“杨大人过誉了,职责所在,分内之事。”
话语之间,仿佛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这种平淡的态度,更让杨戬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恼万分。
他再也待不下去,冷哼一声,一甩马鞭,在亲兵护卫下头也不回地朝着城中快速离去。
丘岳、周昂紧随其后。
经过西门庆身边时,两个人目光复杂地扫了他一眼。
丘岳眼中忌惮更深。
而周昂,除了刻骨的仇恨,此刻更添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恐惧。
西门庆展现出的实力和手段,让他连报仇的心思都开始动摇了。
之后。
老将王焕和韩存保,以及其余几位节度使,来到西门庆马前,抱拳郑重道贺:
“西门将军神威,智勇无双!慈大捷,足以彪炳史册!我等佩服!”
话语中充满了真诚的钦佩。
西门庆呵呵一笑,抱拳回礼:“大家携手并进,攻破贼军!”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童贯、高俅之流,这些人,还是值得收拢的。
……
杨戬径直来到已经被西门庆腾出来的昭德府府衙。
他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胸中压抑的怒火与屈辱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
“砰——!!”
他猛地一掌拍在红木桌案上,尖声咆哮:“该死的西门庆!不就打下一个昭德府,又不是贼巢,有什么得意!!”
“等等。”
暴怒中的杨戬,思绪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不对!
大大的不对!
他猛地站起身,失声尖叫起来:“等等!不对!他西门庆!不是主动请缨,要去攻打威胜州吗?!!”
杨戬终于想通了关键所在。
之前他下令让西门庆去打昭德府,西门庆却“识相”地主动请缨,要去啃威胜州那块更硬的骨头!
当时他还心中狂喜,以为西门庆是自寻死路,正好借田虎之手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可结果呢?西门庆根本没去威胜州,又来打了昭德府!
这不是在耍他吗?!
他杨戬统帅三十万禁军,声势浩大,打昭德府的结果却是损兵折将,惨败而归,丢尽了朝廷的颜面。
而西门庆,区区两万兵马,智取坚城,立下不世奇功。
这强烈的对比,岂不是将他杨戬的无能和愚蠢,衬托得淋漓尽致?!
这让他日后在朝堂之上,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就算此次成功剿灭田虎回去,他也得不到什么封赏,反而会彻底失去立足之地,成了一个笑话!
“西门庆——!!!”
想到这一点,杨戬的怒火彻底点燃,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来人!”
杨戬立刻派人召来了丘岳和周昂。
他看着两人,将自己的想法了一遍,随后咬牙切齿地道:“本官要治他的罪!就治他一个‘临阵抗命,擅自行动’之罪!必须以军法处置!”
“呃……”
丘岳与周昂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一丝“这人没病吧”的意味。
丘岳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随后上前劝:“大人息怒!此事万万不可啊!西门庆毕竟是打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仗,您此时若军法处置他,营中的将士恐怕都会不服啊。”
杨戬闻言,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些。
但他心中更坚定了,要除掉西门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