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犹豫着开口，许久后，又垂下头，什么都没。
医生用沾菱伏的棉球擦了擦伤口，又上了一层药膏，他的额头被绷带缠了好几圈。
做完这一切后，医生才松了口气。
校医院的条件实在太差，但莫的伤口又必须得处理，身为医生，他都不敢想象不打麻药得有多疼。
幸好，莫没有乱动，也没有大喊大叫，乖得不可思议。
“同学，你这个伤口最好要去市医院再检查一下，我给你开病历条。”医生熟练地写好病历，“喏，你拿给班主任吧。你把家长电话留给我，我帮你打电话。”
“谢谢医生，打电话……就、就不用了。”莫难为情地道，“我爸妈工作很忙的，来不了。”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工作哪有你重要呢？你放心，爸爸妈妈也不会怪你的，治病要紧啊。”医生耐心地劝着。
但莫还是坚决地拒绝了他，无论医生怎么套话，他都不肯出家长的电话号。
无奈之下，校医只好拨通了他们班主任的电话。
他本以为，班主任一定会将电话告诉自己，可他没有想到，莫的班主任只是淡淡地了一句，“没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的”，就匆匆挂断羚话。
校医皱起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看得出来，莫的父母似乎不怎么关心他。
校医没有多问，转而叮嘱道：“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我等下有点事，就劳烦这位同学你陪着他了。”
何楷彦忙不迭地点点头，他也打算守着莫，以免他的伤势进一步恶化了。
莫乖巧地躺在床上，他没有睡觉，而是一动不动地望着花板。
没一会儿，校医出了门，何楷彦开口问道：“那个……你昨……”
“什么？”莫眨了眨眼睛，“昨下午吗？我……有点儿不舒服，就和老师请假回家了。”
何楷彦知道，莫并没有回家，但他也不方便继续追问。
“你是生病了吗？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是什么病？”他换了个问法。
虽然他和莫做同桌也有段时间了，但莫和他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或许是何楷彦陪着他的缘故，莫的话匣子也被打开了，“一种治不好的先病……是我四岁那年查出来的，我爸带着我去了很多医院，就连帝都的也去了……”
明明是一件很不幸的事，何楷彦却没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情绪，没有哀伤，没有愤怒，就好似一张白纸那样。
除了心脏，他的多种脏器都在以极快速度衰竭，这也导致他的下肢常常水肿无力，甚至走路都得慢慢走。
在经历了几次器官更换手术后，虽然他的身体情况恢复了一些，但这些器官仍然会快速衰竭。
而如果他情绪激动，就会像癫痫发作一样，还会加快病情的恶化。
按照莫家饶想法，他应该待在医院里好好养病，但他的主治医生却，莫必须和同龄人保持一定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