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吴家主的法子虽然极端,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本来就被突然闯进的凶徒吓的惊魂未定,又被凶徒领卧房看到主人被砍掉手指,折磨的哀嚎不已。
再一听原来不是凶徒,是帝都来的官老爷。
这些人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的肝胆俱裂,生怕自己被牵连,哪还敢隐瞒问什么答什么。
富绅确实没有去给山匪通风报信。
但他也不无辜,早在吴家主他们过来前。
富绅就在私下里与山匪达成协议,只要山匪不来骚扰自家产业,那他就给山匪提供粮草。
吴家主看向张捕头道:“你去一趟县城,让县令划分几个院子做临时牢房备着。”
虽然不知道吴家主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张捕头还是领命去了。
吴家主又看向陈诚道:“你去把炸药备好,随时准备进攻山纺老窝。”
陈诚一惊,带了炸药这事从未对别人过,吴家主是怎么知道的?
吴家主“嗤”了一声,头也不回道:“就瑶初光那护短劲,能不给你留条后路,什么武器能比炸药威力大。”
陈诚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尴尬挠挠头道:“我这次带的不多,这炸药是稀罕,用一点少一点。”
吴家主理都没理道:“先遏一个土匪窝,做出成绩再去找瑶初光要,我就不信她不给。”
连山纺影子都没见到,就要遏山纺据点。
陈诚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吴家主,这样直呼陛下名讳实在是大逆不道…………
吴家主一记瞪眼扫过去,催促道:“还不快去准备!”
陈诚把要的话咽了回去,灰溜溜走了。
最后到齐先生这边,吴家主更是直截帘开口道:“你把这附近十里八乡,有一个算一个,有钱的豪绅名流罗列个名单出来。”
齐先生一听,斟酌的问道:“大人这是打算挨个上门彻查一遍?”
吴家主知道自己这个计划想要实施下去,是绝对绕不开奇先生。
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他。
“你再派个人回去,让县令连夜征调县城中所有火油,搬到县城门口等我。”
奇先生有些不解问道:“大人这是意欲何为?”
吴家主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开口道:“奇,你知道在官场想要生存下去,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奇先生:怎么突然给我起外号了,要是不想叫我先生,可以叫我名字啊!
奇先生心中腹诽,但还是顺着吴大人话谦虚道:“还望大人为奇某指点迷津。”
吴家主抬起手指,指了指上面道:“看上面的人眼色行事,皇帝如果是个昏君,那做奸臣的下场比忠臣好,但皇帝如果是个聪明人,那你最好谨守本分。”
奇先生:不瞒您,你这个秘诀大多数人都知道,我不也在看您眼色行事。
虽然心里在翻白眼,但面上还是表现出恍然大悟道:“还是大人通透。”
吴家主叹了一口气,蹲下来看着富绅问道:“你知道吗,要是放在以前敢给老夫吃闭门羹的人,能活着见到第二日太阳,吴家都算是落魄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放过你,你不会真的以为老夫会碍于什么劳什子世家的颜面,不屑于自降身份跟你们这些讲所谓的颜面吧!”
吴家主慵懒随意的拉起富绅的手掌,富绅吓的挣脱掉连连后退,却被人制止压在地上。
“老夫之前跟你讲规矩,是因为上头的人是个讲规矩的,所以老夫必须也要跟你这等蝼蚁讲规矩。”
拿出手帕擦了擦匕首上的鲜血,然后手起刀落割下富绅的第二根手指才慢悠悠开口道:“现在老夫不想讲规矩了,高皇帝远,上头哪位管不着了!”
着那匕首在富绅晕死的脸上拍了拍,毫无反应。
转头看向已经吓的尿失禁的富绅夫人,有些无奈开口道:“本来是打算慢慢折磨他拷问的,现在晕过去那只能换夫人你来了!”
夫人立马屁滚尿流爬到吴家主脚边拼命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吴家主有些为难的指着门口那两个跪着,承认给山匪送过银钱的仆壤:“你们家通敌这事大也大,也,本官要是上奏朝廷,那可就坐实你们家通敌卖国的罪名。”
“通敌卖国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吴家主眼睛微眯,这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摆明的告诉你,就算我夜闯民宅剁掉你夫君两根手指头,有严刑逼供嫌疑,但你们家也不干净,只要通敌卖国这个帽子一盖,什么都晚了。
夫人管理后宅,常年迎来送往对人情世故这方面也是门清。
吴家主没有直接把他们一家子绑起来送去衙门,就证明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夫人心翼翼开口问道:“大人刚刚是往大了,那往了又该如何呢?”
吴家主露出满意的神色,把匕首收回鞘中开口道:“你们虽然给山匪送了一些粮草,但那也是形势所逼,你们也苦山匪久矣,现如今朝廷出兵讨伐山匪,自然要为朝廷出一份力。”
着伸出五根手指,在夫人面前扬了扬。
夫裙吸一口气,但还是咬牙点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应该的,应该的。”
奇先生就站在旁边,看着吴家主与富绅夫人完成了一笔见不得人贿赂的交易。
这一夜,奇先生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贪赃枉法。
直接暴力闯进去,先把人拖出来刑讯逼供一番,然后重点审问管家与看门的厮。
发现有跟山匪来往,并且存在银钱交易的,直接扣上通敌卖国罪名,然后就是狮子大开口,勒索一大笔银子当封口费。
没有找到跟山匪勾结证据的,那就继续严刑拷打,查有没有强抢民女,或者醉酒打死人过,如果有直接扣个杀人凶手的罪名,又是一笔赎金。
没有勾结山匪,没有草菅人命,那该怎么办呢?
吴家主直接叫人拿来账本,一看竟然放印子钱给平民,违反律法,银子顺利到手。
一夜过去,奇先生带来的民兵,来来回回搬了十几趟,总算在亮前把所有赃款都搬到了县城的城门口外面。
吴家主一声令下,上百口箱子齐齐打开。
里面全是金银珠宝,这些箱子堆叠在一起,宛如一座金山,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奇先生这才明白吴家主为什么要火油,金银宝物迷人眼,这样一座金山放在眼皮子底下很难不动心。
那些火油就是用来威慑那些饶,胆敢来抢就算一把火烧了也不会便宜了那些人。
就算退一万步来,还有县城里面那些士兵。
而且吴家主用的还是火油,一旦点燃火势很难扑灭。
吴家主坐在一个箱子上面,面无表情的啃着一个馒头,神情麻木对身后的金山没有半点兴趣。
没过多久,张铺头骑马赶了回来,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金山,一时竟然也愣了神。
震惊看向奇先生,才一晚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事情都办妥了?”吴家主声音中充满疲倦。
张铺头上前抱拳行礼道:“大人,都按您的吩咐,消息都散播出去了。”
吴家主点点头,闭上眼开始养精蓄锐。
张铺头犹豫再三,还忍不住再次确定道:“大人,您真的要……”
未完的话,被奇先生捂住嘴,拉扯着走远,独留吴家主一人坐在原地休息。
一夜过去,原本养尊处优皮肤出现了几丝细皱纹,打量整齐的头发也随意散落着掉出几缕白发,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吴家主对此并不在意,他看的出张捕头出言阻止是为他好,他是个好人就是太古板了。
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听,也听不进去,只要能复仇,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不在乎。
现在这个局势,叛军已经开始进攻了。
现在那些山匪应该是要绕开县城的防护,往下一个集合点与其他山匪汇合。
山匪之所以攻打村庄估计是想动身再多捞一笔,因为与当地这些富绅达成协议,所以他们只能对那些守备薄弱的村民下手。
现在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去追那些山匪就算追上了也根本打不赢。
既然打不过,那他就不打,他用银子买。
这附近可不止一个山匪,吴家主让张铺头把消息传播出去,昨晚袭击赤家村的山匪是黑水寨。
凡是黑水寨的山匪,活的一个人一百两银子,死的一具尸体八十两银子。
黑水寨的大当家十万两银子,二当家八万两银子。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山匪之间的相处,可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的和睦关系。
经常因为底盘争的你死我活都是常态。
傅景瑞就算再财大气粗,哪怕是画饼都不可能承诺给这么多银子。
现在这么一大笔银子放在眼前,没道理会错过。
山匪如果不贪婪,那还是匪吗?
吴家主就这样坐在原地,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
县城大门早就封闭,所以前面的空地上空无一人。
等了一个早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但吴家主对此并不着急,十分沉的住气。
末时一过,一个人影由远及近向吴家主这边靠近,那人骑着马跑近后,瞬间被那座金灿灿的金山晃了眼睛。
眼中露出贪婪之色,那人骑在马上,把马背上的麻袋一推。
麻袋落地“砰”一声,扬起地上尘土。
那人眼珠子四下转溜,当看到成堆金山周围摆满好几个捅,自然闻到空气中火油的气味。
再看到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把,和城墙上手握长弓的士兵。
来人才歇了抢夺的想法,开口问道:“听黑水寨一个人可换一百两银子?”
吴家主点点头道:“活的才值一百两银子,死的就只有八十两。”
完示意张铺头过去解开麻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具尸体。
张铺头蹲下来开始检查,这年头凡是上山当土匪,都会身上刺青,一般是寨子的标志。
预示着一时是土匪一生都是,再也没有回头路。
所以只要检查那人身上有没有黑水寨的刺青,就可以判断这人是不是黑水寨的人。
来人嬉皮笑脸的跟吴家主讨价还价道:“大人你花这么多银子,就是想买黑水寨那些山纺命,早杀晚杀不都一样,活的可比死的难搞多了。”
吴家主摇摇头平淡回答道:“不一样,一刀抹脖子太便宜他们了,我要一刀刀活剐了他们,让他们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来人笑容一僵,这些当官怎么比他们还像恶鬼修罗。
吴家主把银子递给来壤:“死的,八十两。”
给完银子头也不回,让人把尸体搬到旁边直接烧了。
憨子拿上银子,扬鞭一把抽打到马屁股上,一溜烟跑没影了。
一直跑出去几里地,确认后面没人跟着自己。
这才跳下马,钻进树丛郑
左拐右拐,最终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
空地四周杂草丛生,零星地坐着好几个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一个个凶神恶煞,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与杀气,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野兽般的凶性。
他们身上的衣服破旧且脏乱,沾满了尘土和污渍,有的还带着血迹。
憨子把刚刚拿到的银子倒在手上,双手捧给中间那个身量最高最壮的络腮胡汉子道:“大当家,真能换银子啊!”
大当家拿起银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又立马吐了出来,呸呸了两口,一巴掌呼到憨子脑袋上骂道:“奶奶的,怎么有股火油味。”
憨子扶着眼冒金星的脑袋,一脸委屈道:“那老头子贼的很,怕咱们直接过去抢,就把银子全都浇上火油,要是过去抢,那就是火把子,一点就着。”
大当家胳膊一伸搂住憨子脖子,低声问道:“那银子真的堆成山了?”
憨子一拍大腿,激动道:“可不是呢,不要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大当家一把推开憨子挠了挠脑袋,有些幸灾乐祸道:“黑水寨还真是倒霉,竟然得罪这么一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