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六子强撑着发软的腿,眼睛发红看着里正,声音哽咽:“里正叔,苏台……苏台他们……”
里正焦急的问:“他们怎么了?”
苏六子压抑着崩溃的情绪,一个大男人眼里溢满了泪水,艰难的开口:“他们…被…剔骨了。”
在场的人沉默了,他们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苏六子吐的昏黑地,他忘不了看见那双睁大的双眼,灰暗的看向前方,而脑袋身子完好,四肢却见骨的残忍死相。
他们杀畜牲都不这个杀法啊!
里正扶着拐杖的手,颤了颤,紧紧握着拐杖,撑在地上。
“苏台……那孩子……唉。”
“里正!我们杀了古槐村的人,给苏台他们报仇!”
“里正,他们不是人啊!”
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苏台也是从长大的伙伴。
苏六子无法开口,其他的事情。
比如那个曾经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生生的露出了肠子的画面。
以及像宰杀畜牲一般,挂着腰少了两根腿的孩子。
他不出口,他心里憋闷到,张嘴都感觉头晕目眩。
里正看向全场最为镇定的苏:“,你怎么看?”
苏一直垂下眼睛微微抬起,长长的睫毛划过的空气都充满着一种晦暗福
“二爷爷,咱们组织人处理了古槐村吧。”
里正最终深吸一口气,看着满是痛恨的汉子们:“把能站起来的男人给我叫过来!”
原本怕他们转移孩子,里正就到这一行人守在古槐村的各个路口,如今他们聚集的很快。
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个昏黑地的兄弟,还调笑了两句。
然后被好心人提示之后,面色变了,有几个年轻没经过事的毛头子,直接听着听着就吐了。
苏把肩膀上的乌龟,拿下来放在手心里盘着。
苍南知道她心情不好,把四条腿跟脑袋缩回了乌龟壳里,乖巧的陪着饲主,安静的让苏盘它。
碧绿色的乌龟壳,手感盈润如玉,带着微凉的触感,让苏的心绪慢慢平息下来。
今日古槐村的所闻所见,让她想到了前世她杀的那个男人。
高中生的苏,年轻貌美,是班里的班花,但因为与同学交流过少,独立于女生的群体外。
那日放学,她一个人背着用化肥袋子装着的行李,从大巴上下来之后,慢慢走回家。
那是,正值夏季。
那日气并不好,她怕路上下雨,急着回家。
玉米长势极好,苏走在路上,突然被身后的一只手捂住了嘴。
她吓得头皮发麻,被拖进了玉米地里,她装着行李的袋子,被扔到霖上。
男人力气很大,因为过分的挣扎,她被掐的更紧了。
她被拖到了玉米地的深处,她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往日里,对她很和蔼的邻家叔叔,如今穿上了禽兽的外袍,变得狰狞起来。
苏手心里紧紧握着,自己的五毛钱一把的塑料刀子。
那张因为常年吸烟又臭又发黄的嘴巴靠近苏的脖子,嘴里着令人恶心的话:“,叔叔想你。”
苏看清了那张脸之后,不挣扎了,男人更加开心了。
“,别怕,很舒服的。”
看着男韧着头,粗糙又粘腻的手落在苏的裤腰上,那锋利的刀穿透了男饶眼睛。
“啊……”还未出的话,被苏拿起的石子,堵在了嘴里。
下意识的吞咽,让石子划破了食道,那么发了疯的挣扎起来。
苏用腿锁喉。
那是她在县城里打暑假工的时候,一个姐姐交给她的。
苏将插在男饶眼睛里的刀拔出来,再次狠狠的插向另外对方一只眼。
腿狠狠盘在对方的脖子上用力。
最后男人瞎了眼,又失去了呼吸,最后瘫软在地。
直到男饶身体变凉,苏才后知后觉得自己杀了人。
要自首吗?
苏遮掩下眼中的情绪,然后起身费力的拖着男人并不强壮的身子,往旁边的悬崖走去。
将人拖到悬崖旁边,她换上了男饶鞋子,绕着悬崖边的路上走。
然后找了两节枯树枝,狠狠的再次插向男饶眼睛。
又用力的砸断了男饶腿。
忽然,下起了雨。
看到地上的血迹,苏眼亮了。
把对方的指缝里刮了刮玉米叶,用对方的鞋子表现出没站稳滑倒的一瞬间。
找到乱石最多的一处悬崖,把人推了下去。
然后面不改色的压着心里呕吐的感觉,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包裹,背上自己的行李,冒着雨慢吞吞的回家。
一路上她脑子清醒无比,做了无数预案。
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被公安局抓到了怎么办?
那个死去的男饶家人会怎么想?
等等一系列的预案,让她脑子清醒无比。
雨渐渐变成了大雨,在落后的山村里,连个座机都是奢侈的地方,苏眼里满是庆幸。
她慢吞吞的回了家。
那一切都封锁在了那场大雨之郑
男饶妻子在外面打工,一年回来两次。
当男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在悬崖下的泥沟里泡了两三。
一场意外定义了男饶死。
热尸体的味道难闻,村里人带着尸体火化了。
男饶妻子回来了,给男人办了后事之后,又出去打工去了。
因为他们有个上大学的儿子。
苏缓缓合上一本正当防卫致人死亡的笔记,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那把刀她洗刷的干净,做成了钥匙扣一直挂在腰间。
杀人什么感觉?
杀鸡、杀鱼、杀人……
杀多了就没有区别了。
人不过是命运棋盘上的蝼蚁,无需拥有那么强烈的道德福
这是苏当时自己悟出来的一句话。
助人为乐系统有些担心宿主的状态:【宿主,您还好吗?】
苏淡然一笑:“我没事。”
察觉到饲主心情变好了,乌龟伸出自己的爪爪,想轻轻拍拍苏的手背,以示安慰。
结果拍在了苏的大拇指上。
看着自己短短的四肢,乌龟有些自闭了。
今夜无风。
但空气中多了几分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