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端上冒着热气的红菜汤,奶油在汤面化开成的漩危
霍枭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卫生部那边的老程让我顺道带过来的。”
沈茵茵展开文件,是卫生部对她主导的“基层药品保障方案”的批复。
鲜红的公章旁,龙飞凤舞地签着“同意试点”四个大字。
她眼底浮起笑意,“终于批了,我就等着这个了。”
“嗯,对了……”霍枭舀了勺汤递到她嘴边,“下个月全军医疗系统改革会议,你们局要派代表参加,那个代表大概率是你。”
沈茵茵挑眉:“你推荐的?”
“我避嫌了。”霍枭一脸无辜,却掩不住眼角的得意,“是总后勤部点名要的你。”
沈茵茵都没顾上喝汤,还想问关于改革会议的事情,霍枭的手指就轻轻抵在了她的唇上。
“好了,不谈公事了。”霍枭低声道,忽然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礼盒,轻轻推到她面前。
礼盒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沈茵茵的手指刚触到盒面,就感受到细腻的丝绒触福
她抬头看了眼霍枭,发现他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军装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露出一片麦色的肌肤。
“打开看看。”霍枭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沈茵茵掀开盒盖的瞬间,餐厅的水晶灯恰好折射出一道流光。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支钢笔,乌木笔身上缠绕着银丝雕成的橄榄枝,笔帽顶端镶嵌着一颗的红宝石,在烛光下像一滴凝固的血珠。
“这是……”
“勃朗峰限量款。”霍枭的指尖轻轻抚过笔身,“上个月去d国参加联合演习时看到的,很衬我们隐隐。”
沈茵茵心翼翼地取出钢笔,笔身上刻着一行字:to my dr.Shen。
“你明明最讨厌我加班写材料,还送笔给我。”她摩挲着那行刻字,眼眶有些发热。
霍枭突然倾身过来,温热的掌心覆住她握着钢笔的手。
“我讨厌也没用啊,谁让我们沈处长工作这么尽责。”他的拇指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轻轻一蹭,“再了,沈处长现在批的文件,可都关系到千家万户的用药安全。”
服务生恰在此时送来甜点,巧克力熔岩蛋糕上插着一片金箔做的枫叶。
霍枭接过餐刀,利落地将蛋糕一分为二,熔岩般的巧克力酱缓缓流出。
“尝尝,听要提前半个月预定才能吃到这个。”他挖了一勺送到沈茵茵嘴边,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练习过无数次。
巧克力在舌尖化开的瞬间,起初有点苦,后面却觉得很甜,瞬间甜到了心里。
霍枭笑而不答,只是从西装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个更的盒子:“其实……还有一件。”
这个盒子是军绿色的,上面印着总后勤部的徽章。
沈茵茵打开后,发现是一枚铜制的纪念章,正面刻着“全军医疗改革先锋“的字样。
“下个月才正式颁发。“霍枭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自豪,“我从老程那里先要来的样品。”
沈茵茵将纪念章翻过来,背面刻着她的名字:沈茵茵。
“你早就知道了?”
“嗯。”霍枭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上个月军委开会定的。不过沈茵茵同志,这枚纪念章可不好拿。总后勤部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把平价药试点经验推广到全军医疗系统。”
沈茵茵将钢笔和纪念章并排放在餐桌上,金属与水晶在烛光下交相辉映。
窗外,街上的车流如同时光的河流奔涌不息,她突然想起刚来首都时的光景,这么一转眼就五年过去了。
“想什么呢?”霍枭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
沈茵茵将纪念章郑重地别在衣领上,然后拿起那支新钢笔,在餐巾纸上流畅地写下“同意”两个字。
墨迹乌黑发亮,果然一丝都不晕染。
“在想……”她抬头望进霍枭深邃的眼睛,“这支笔签的第一个文件,应该是什么。”
霍枭低笑出声,他伸手替她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的温度久久停留在她的皮肤上。
“不急。”他,“明再慢慢想,今沈处长可以先想想,我们吃完饭去哪里约会。”
沈茵茵将钢笔心地收进包里,托着下巴故作思考状。
“让我想想……是去看电影,还是去划船?”
霍枭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忽然压低声音:“要不要去军事博物馆?今晚有军事装备特展,我托战友留了门。”
“霍上校,你这是假公济私啊。”沈茵茵忍不住笑出声,却已经伸手去拿外套。
军事装备特展,她也挺有兴趣的,上次还主动提过。
不然估计霍枭也不至于在纪念日提出去逛军事博物馆做为约会的项目之一。
九月的晚风带着槐花最后的香气,霍枭的吉普车穿过街道,最终停在了军事博物馆后门。
一个穿着军便装的战士已经在等候,见到他们立刻敬了个礼:“首长好。”
霍枭微微颔首,随即和沈茵茵一起从后门进去。
空旷的展厅里,最新想坦磕钢铁身躯在射灯下泛着冷光。
沈茵茵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脚步声在穹顶下回荡。
霍枭走在前面,军靴踏出的声响沉稳有力,时不时停下来为她讲解某件装备的来历。
逛了一圈之后,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两个头盔,将较的那个戴在她头上。
“走吗,沈处长?”
“啊?”沈茵茵满脸的诧异,随即就被带到了展厅外面停着的一辆老式军用摩托前。
“这不是展品,是我那战友特意准备的,带你去兜兜风?”
“现在?”沈茵茵惊讶地睁大眼睛。
“嗯,就在外面兜一圈。”霍枭跨上摩托,军裤绷出利落的线条,“这老家伙的发动机跑不了太久的。”
当摩托车的轰鸣声在想象中响起时,沈茵茵抱住了霍枭的腰。
隔着军装布料,她能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轮廓,那是常年军事训练留下的痕迹。
头盔有点大,歪斜着遮住她半边视线,却遮不住霍枭回头时,眼中比展柜里任何勋章都耀眼的光芒。
沈茵茵将脸贴在霍枭背上,听见他胸腔里传来低沉的笑声。
微凉吹拂而来,发丝飘散。
这一刻,他们不是医药局处长和作训部上校,只是两个偷到片刻欢愉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