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没接话，示意狱卒解开他身上的锁链，依旧留下脚镣，以防他暴起伤人。
穿过阴森的甬道时，启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墙上渗出水珠的石缝笑了：“赵峰现在是不是正吃香的喝辣的？他大概想不到，我手里攥着能让他万劫不复的东西。”
狱卒推了他一把：“少废话！”
他踉跄着往前走，笑声却越发癫狂：“急什么？等会儿你们就知道赵峰绝对脱不了干系！”
前厅里，秘境主人正坐在主位上翻看卷宗，见启被押进来，只是抬了抬眼。
“吧，”秘境主人将卷宗合上：“你要招供什么？”
启被按跪在地上，膝盖撞在青石地砖上发出闷响。
启却像感觉不到疼，仰起头笑道：“秘境主人想知道蚀骨散是谁供的货吗？想知道李副将为什么敢用禁药吗？这背后，可少不了赵峰的功劳。”
白守山皱眉：“你又想栽赃赵峰？”
“栽赃？”启突然提高声音，铁链在他激动的动作下剧烈晃动，“我有证人！紫光，他和赵峰认识多年，当年赵峰刚进秘境时，还是紫光带赵峰熟悉秘境！”
这话一出，连秘境主人都愣住了。
紫光阁是秘境最大的药材商，他倒是听过，但从未听过赵峰与紫光有交情。
“你可有证据？”秘境主人追问。
启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破的木牌，上面刻着半个“紫”字：“这是当年紫光给赵峰的信物，后来被李副将捡到！”
他喘了口气，眼神越发疯狂：“李副将的蚀骨散，就是赵峰托紫光弄来的！他还，只要兽潮乱起来，就让紫光阁暗中断了南侧防线的药草供应，到时候……”
“够了！”白守山猛地拍桌：“一派胡言！”
启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赵峰：“不信你们去抓紫光来问！”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亲卫的通报声：“秘境主人，赵峰先生来了。”
启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曹操曹操到！正好，让他当着你的面，和紫光的交情！”
门帘被掀开，赵峰迈步进来，晨光随着他的身影涌入厅内，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看到跪在地上的启，眉峰微蹙。
“我刚从前厅过来，听有人提审启。”赵峰的目光落在启脸上：“只是没想到，刚一过来，就听到你要污蔑我！你的紫光，是谁？”
启看着赵峰故作镇定的模样，笑得越发狰狞：“怎么，赵峰，这就不认了？”
秘境主人看着赵峰的神色变化，心中疑窦渐生：“赵峰友，你认识紫光？”
赵峰还未开口，启已抢先喊道：“何止认识！他们是旧识！不然紫光怎会冒险给李副将提供禁药？还不是看在赵峰的面子上！”
启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亲卫死死按住：“主人，快派人去抓紫光！晚了他就跑了！只要抓到他，赵峰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
秘境主人沉默片刻，对统领道：“带一队人，去紫光阁，把紫光请来。”
“是！”统领领命而去，前厅内瞬间陷入死寂。
赵峰看着启那双写满怨毒的眼睛，忽然明白了，这是启布下的死局，无论紫光是否招供，只要把“旧识”这顶帽子扣在他头上，就足以让秘境主人心生猜忌。
而启要的，从来都不是自证清白，而是拖着他一起坠入深渊。
启跪在地上，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冷笑，仿佛已经预见了赵峰身败名裂的下场。
秘境主人指尖轻叩着桌沿，目光在赵峰与启之间流转。
他虽不完全相信启的疯言，但“旧识”二字不得不让人起疑。
赵峰迎着众饶视线，神色平静无波。
“赵峰友，”秘境主人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与紫光，当真认识？”
赵峰点头，坦然承认：“认识。刚进去秘境时，是紫光前辈带我认识秘境的，只是后来再未见过。”
“哈哈哈！”启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再未见过？赵峰啊赵峰，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若不是你暗中联络，他怎会给李副将提供蚀骨散？”
赵峰看向他，眼神淡漠：“我与他有几面之缘，连他如今在何处谋生都不知，何来联络一？”
“那这信物怎么解释？”启举起那块残破的木牌：“李副将亲口，这是从你旧物中找到的！”
赵峰瞥了眼木牌，恍然道：“你的这个，我不知道。”
赵峰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卫统领带着两名手下押着一个身着锦袍老者走了进来。
只是此刻脸色苍白，眼神慌乱，但正是紫光。
紫光一进门就扫视全场：“人不知犯了何事，还请秘境主人明示！”
启见状，立刻喊道：“紫光！你看看是谁来了！”
紫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赵峰，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赵峰兄弟？”
这声“兄弟”出口，前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秘境主饶目光沉了下去：“紫光，你认识赵峰？”
紫光点头，又连忙摇头，结结巴巴道：“认识，也不算太熟，就是有几面之缘！”
“几面之缘？”启厉声打断他：“那李副将的蚀骨散，是不是你通过赵峰的关系卖给他的？”
紫光脸色骤变，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绝对没有！蚀骨散是禁药，我就算有大的胆子也不敢碰啊！”
“不敢碰？”秘境主人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地看向紫光：“那昨日在西市药铺，你让伙计偷偷给一个黑衣男子送货，包里装的是什么？”
紫光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赵峰，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秘境主人怎么会知道？
这细微的反应，自然没逃过秘境主饶眼睛。他重重一拍桌：“紫光！如实招来！”
紫光的嘴唇哆嗦着，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看看盛怒的秘境主人，又看看一脸平静的赵峰，再想想启那副同归于尽的疯狂模样，终于瘫软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是，是我卖的，但和赵峰兄弟没关系！”
启立刻喊道：“你撒谎！明明是他让你……”
“是李副将逼我的！”紫光突然拔高声音，打断启的话：“他拿着我早年偷税漏税的账本威胁我，要是不给他蚀骨散，就把账本交给秘境主人！我也是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