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个突然没聊孩子,谢安也难受。
这可是他和表妹的孩子。
心底也不由得对卢向莞起了几分怨来,莞娘这心眼着实了些。
“表哥……”趁着人分神,柳拂音含泪平了他怀里,顺势坐在他腿上,搂住了他的脖颈。
整张脸都贴到了他颈间,连呼吸都能感受到,有些过于亲密了。
谢安微微皱眉,但瞧人哭得伤心模样,到底没什么。
“表哥,我就只有你了。”
黏着的人身子微微发颤,谢安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年少时,当时舅母刚没,年幼的表妹抱着他哇哇大哭,嘴里不甚清楚的着“我只有你了”。
谢安平静的心底起了层涟漪,微微发涩,抬手在她背上轻拍了拍,此时此刻似与少年时重叠,依旧是温和有力的一句:“我会护好你的。”
久憋在心底的难过似乎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哭得像孩子似的不能自已。
“表哥,我可以抱着你哭吗?”
谢安刚酝酿起来的失意散了几分,不由得挑了挑眉,还挺有规矩,知道问上一问。
如果不是,已经抱上还哭得染湿了他的衣领的话。
“殿下,栖梧殿那边传了消息过来。”隔着屏风的陈兴忽然开口。
他其实一早就想了,他不喜欢栖梧殿那位,但事关皇嗣,还是要重视的。
只是见表姑娘哭得伤心,他这才一直没出声。
心底刚对人起了几分不满,谢安这会儿不想听到这个名字,语气也不好,“什么事?”
“是太子妃娘娘动了胎气,见红了。”
谢安表情凝重,显然有几分担忧,“不是禁足了,怎么还会动胎气,底下人是怎么照鼓。”
到底是嫡子,他还是在乎的。
而且,和卢向莞也只是一时闹了矛盾,谢安自也是要去看的。
柳拂音擦了擦眼泪,手上的动作依旧扒着人不放,嘴上却,“事关孩子,表哥快去看看吧,我没事了,太子妃姐姐现在定然很难受。”
她怎么这么乖。
“那我去看看,改日再来看你……”男韧头看她那黏腻的样子,话音一转,“也不用改日,你若去前殿,我什么时候拦过你了。”
柳拂音松了手,只乖巧坐在他怀里,“明明就拦了,还要通报……”
不像声嘟囔的话,倒像是给他听的。
谢安要气笑了,前殿书房重地,允她进来便已是纵容,她难不成还想肆意进出?
若是让和他议事的官员看见了,指不定怎么编排她呢。
谢安拍了拍她的背示意人下去,衣领处的湿濡不打紧,只让陈兴整了整他有些凌乱的衣衫。
他就要走,柳拂音忽然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
表妹虽还喊着莞娘姐姐,但孩子的事怎么也心有芥蒂,他不信她这会儿愿意看她。
柳拂音只是怯怯低头,“她怀的是表哥的孩子,我想去看看。”
谢安没拦,“你倒是大度。”
柳拂音不高兴了,“才不是,还不是因为那是表哥的……哎呀,不和你了。”
她不高心拂了他的手,气冲冲的走在前头,谢安笑了一下跟上。
走在前头的人也有放慢脚步,直到和他并肩走着,不话,只是手臂擦过时,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谢安余光能看到她微翘的嘴角,也不自觉跟着笑,回握住,表妹唇角的笑更盛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十指交握到了栖梧殿,便是一向没什么脑子的采玥行礼瞧见都是两眼一黑的程度。
殿,殿下竟与这柳良娣这般亲密,那她家娘娘可怎么办啊!
当真是狐媚,如今得手了便彻底不装了!
“这是怎么回事?”进了内寝,谢安背手而立,哦,是一只背着,一只还被柳拂音牵着不放。
目光斜过,牵着他的人也只是俏皮的眨了眨眼。
这是故意做给莞娘看的,算是报复?
哦,还算有点脑子,但不多,一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这比起后宫那些女饶手段差了远了。
“殿下,娘娘这是郁结于心,这才动胎气见了红。”高嬷嬷心回道。
“不是三个月便坐稳了胎,太子妃这段时间连栖梧殿都未出,怎么会好端端见红了!”这话是看似是对着专门负责太子妃这一胎的许太医的,实则冷眼扫了栖梧殿所有的宫人。
一时间都惶恐的跪地求饶。
许太医也是冷汗直冒,但也是斟酌道:“回殿下,三个月一般来坐稳胎确实无事,只是妇人情绪不好也影响胎儿,太子妃娘娘也是一时急火攻心才见了红,臣施了针,娘娘已无大碍,只是接下来两个月要精细养着。”
“听到了吗?若是连太子妃都照看不好,你们留在这还有什么用!”这是威胁。
“是……”
采玥刚发出了一个音,高嬷嬷连忙抓着人开口认罪:“是奴婢等有错,是奴婢们没照顾好太子妃娘娘,还望殿下恕罪。”
“殿下,不怪他们……”卢向莞虚弱的声音响起,心底有些憋屈,但转眼看到两人紧握的手又险些晕了过去。
“殿下……”
“这么一遭,莞娘也该孩子有多娇弱,也该好好控制情绪。”
谢安明显还在为她先前做的事生气,卢向莞自知理亏,也只是憋屈的应了句“是”。
只是见人没留下的意思,才出声阻拦:“殿下,臣妾已好些没见到你了,就当留下来和臣妾话,柳妹妹也可以留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