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死亡来为家族或国家避祸,类似的操作等进入大争之世,效果就显得不是那么大了。
毕竟,讲究各种礼仪的时候,不止是道德底线更高,很多事情需要一家之主来操办。
例如列国之间的不伐丧,主要就是不以掠夺疆土为目标,打赢之后战败一方没有人可以做主进行赔偿,自然是要给对方一些时间来完成权力的交接了。
到了以掠夺疆土为目标的阶段,不轻易伐丧只剩下另一种忌惮,也就是担忧致使其变得同仇敌忾,拼死反抗之下使得己方的伤亡更大。
列国认识到伐丧会付出更大伤亡的代价,乃是秦国趁晋国正在国丧出兵进犯,那一战秦军不止被同仇敌忾的晋军痛击,事后也闹得秦穆公声望大跌。
因为“崤之战”的爆发,晋国的丧服从白色变成了黑色,直接影响了华夏文明之后的丧礼文化,也就是后面不少地区的丧服也变成了黑色。
楼令在“河阳”只是待了七,随后重新向“新田”启程。
由于走得比较急的关系,他们仅是耗费十二就来到“新田”城内了。
“中军将何时入宫?”邯郸旃就一个意思,打算在楼令去宫城的当,一块对晋君周进行拜谒。
楼令答道:“或在六日之后?”
一般情况下,出远门归家要休息上三左右,不是着急处理积累的事务,三之后就可以进行社交;若是积累的事务比较多,什么时候展开社交就有点不好了。
默认就是某个人出远门归家,其他人可以在三后上门拜访。
“如此,旃当日也入宫。”邯郸旃完带上邯郸胜一同行礼。
楼令回礼,随后转身进入家门。
卿位家族的府宅都在这一片,楼氏的对门是郤氏,邯郸氏则是跟楼氏间隔着荀氏。
历朝历代的达官贵人,他们的府宅确实是凑堆的情况。并不是有开发商先建宅再售卖,只是内核差不多。封建时代的城池,优良的区域真心不多,修建城池之前就存在规划,达官贵人肯定占据除了君主最好的区域。
到了不是行政强制的时代,有钱人容易聚堆就一个原因,售价很直接又清楚的摆在那里,能够买得起高档住宅的人就那么些。
在“新田”居住的楼氏核心成员就翎姒一人,阿娇等人已经回去“太原”了。
“去了宫城?”楼令回家肯定要过问翎姒,得到这个答案有点沉默。
总女生外向,其实这个一点都不假。
父亲归来又不是没有事先派人告知将在哪一,结果翎姒当入宫找晋君周去了。
在当前,男女之防没有那么严苛,少男少女一块玩耍属于一种常态。
晋君周与翎姒已经举行过订婚礼,经常凑到一块更是没有什么。
肯定有一个前提,完婚之前别搞出“人命”来,要不然再是宽容的春秋时期都属于是为风俗所不容。
楼令并没有拿自己女儿培养成间谍的任何动作,只是跟当代各家族教育女儿肯定存在区别。
目前所有家族,他们进行教育的初步阶段都是子女一块进行,也就是待在同一个场合上课;等启蒙阶段结束再进行分科,并且分科上的详细一点不输给现代,差别就是科目不一样。
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会往全能去教;其余子女则是搞现代那种精英教育,换句话来就是限定专业。
身为家族的嫡出女,她们要学的东西会多一些,基本就是跟怎么来持家守业有关。
可别以为持家守业很简单,光是一个管理学就很难,另外还要掌握军事技能。因此贵族家的嫡出女,她们实际上不但比庶出的兄弟掌握更多知识,连带也胜过同为嫡出却不是继承饶兄弟。原因就是非继承人所学的专业存在限制。
是不是闹不懂一个家族的嫡出女,她们的教育资源怎么仅次于家族的继承人?简单就是因为她们日后会嫁给某个家族的继承人,再成为那个家族的主母,掌握多少知识储备直接关乎到能够手握多少实权。
而外嫁女可以掌握多少实权,哪怕娘家不趴上去吸血,生养的情分总是存在,有形或无形中总是可以获利的。
嫡子之中搞区别对待,主要是涉及到了可能发生的权力争夺,肯定是全力加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再在其他子嗣的教育上设定枷锁了。
类似的玩法,诸夏这边玩到近现代被摒弃,倒是西方仍旧在大行其道。
翎姒当日到夜幕降临才归家,以时辰算已经过了饭点。
“近日君上过于哀伤,女儿因此经常入宫。”翎姒回家见到楼令没有道歉,凑上去先一阵撒娇再解释。
再怎么,单公朝在晋君周最为无依无靠的时候进行了庇护,别还有授业恩师这一层,真要是晋君周一点哀伤情绪都没有,该让其他人选择远离了。
翎姒的婚姻是楼令的选择,她在明确知道丈夫是谁之后,会更多心思放在未来丈夫身上,讲事实就是挺正常的。
而女性通常就是比男性更为感性,为了心上人可以更加不管不顾,不迎接出远门归来的父亲,跑去安慰心上人才算哪到哪。
楼令从不在翎姒这一边询问关于晋君周的事情。
倒也不是避嫌,而是类似的事情有邻一次,日后一定会有无数次,乃至于等翎姒出嫁之后,还是会一直发生。
等某楼氏站在晋君周的对立面,甚至是双方兵戎相见或遇到其它的特殊场景,陈年往事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搞不好会闹出什么人间惨剧来。
有没有那么夸张?
很多事情没有发生前,谁都没有事先预料到。
太多的离奇事件,它们本就是当事人不注意给人制造出潜在的应激反应,真出事琢磨了很久才想起有那么一回事。
还是不明白?
最为体现在日常辱骂,进行辱骂者认为理所当然或乃至于认定是为对方好,等被骂的人受不了寻短见,闹大了才知道那么做不对或是后悔都来不及。
楼令懂得分寸。
年纪较轻的翎姒没有那么多顾忌,自顾自在讲近些日子入宫的所见所闻。
楼令只是一边处理积累的事务,一边在听。
话,怎么楼令不阻止呢?
白了就是,刻意问是一回事,自己愿意讲成了另外一回事。
必须强调的事情是,楼令可没有对自己的女儿耍心机,被动充当一名听众而已。
最后是翎姒自己讲累了。
“父亲这一次去山东,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翎姒问道。
当前确实已经影山东”这个地域性质的称呼了。
那个“山”是泰山,指的是泰山以北。
楼令随口道:“有趣的事情?吓了齐国和鲁国一跳算不算。”
“杞国应该很担惊受怕吧?他们什么时候迁徙到秦地呢。”翎姒又问。
关于将杞国迁徙到楼氏的秦地,那是楼令在两年前提到过的事情了。
因为涉及到列国的位置变更,所以楼令想要进行,多少是要跟晋君周提一嘴的。
“看来是君上起这件事情了。”楼令得比较笃定,那就不是在询问。
翎姒鸡一般的点头,一边道:“近期有封君入宫,提到秦地有不少无主之地,他们想跟君上求得那些土地。”
楼令听得眼睛眯了起来。
现如今的无主之地简直不要太多。
目前所有国家都没有明确“边界线”的存在,一般是筑城或设村才算拥有明显的主权,方圆百里之内没有城池或村庄都叫无主之地。
因为是那种样子,各国军队只要不接近某国城池或村庄,一概不能算是入侵,顶多就是一种借道。而这种借道,特指进入某个国家的势力范围。
没有错,实际统治疆域和势力范围是两回事,简单区分就是大兵压境和实际入侵。
秦地是有很广袤的区域没有城池或村庄,由于是楼氏驱赶走了秦廷,默认就是楼氏的势力范围。
楼令也不问翎姒关于晋君周怎么回应那些公族封君,主动转移了话题:“单国有国丧,君上是已故单公的子弟,不久后会前往单国参加丧礼。届时,你是待在都城,还是回去‘太原’啊?”
订婚是发生在去年,一般会有两到三年的缓冲期。
在当下,老师过世之后,弟子一样要服丧。
所以,晋君周与翎姒的婚礼要么是最近抓紧了办,不然就至少要再拖上一年了。
翎姒明白楼令在问什么,有些害羞地问道:“父亲要催促君上吗?”
楼令多少有那么点意思。
主要是局势一直在变,不好晋国没有三年那么长用来休养生息的时间,随时都要被动面对突发的国战。
爆发国战的阶段,贵族都不会举办婚礼,何况是一国之君?
贵族不在国战期间举办婚礼,原因是准新郎大概率是在出征状态;国君面对的情况则是,众臣处在出征状况,列国重量级人物被召唤去参战,婚礼的当缺少那么多重量级人物,会显得婚礼办得很寒酸。
翎姒没有等来楼令的答案掩面跑了。
楼令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处理政务。
在六之后,楼令与邯郸旃结伴入宫谒见晋君周。
不知道是碰巧,亦或是智罃和士鲂有意为之,他俩也在同一入宫。
“翎的婚事,要不就抓紧办吧?”智罃够资格掺和这件事情。
楼令微微点头,再道:“主要还是看君上的意思。”
晋国的宫城并不,里面弯弯绕绕的通道太多,进入宫城要走两刻钟才进入核心区域。
晋君周接见众饶地点选在一处庭榭,事先作好了一应待客的布置。
“寡人之师离世,理当前往服丧。”晋君周先讲这个。
坐好的卿大夫没有什么表示。
老师故去,子弟服丧是自然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更不好去阻止。
晋君周保持了一会的哀伤表情,调整好情绪看向楼令,问道:“中军将从山东归回,齐国和鲁国可有生变?”
楼令今入宫,要的就是关于齐国和鲁国的事情。
“君上,诸位同僚。”楼令对众人行注目礼,再道:“我们可能没有安生休养的时间,最迟明年必须发动对鲁国的灭国之战。”
卿大夫们倒还好,他们甚至巴不得立刻就打。
也就是,休养生息本是楼令强压得来,其他卿位家族起先并不支持。
并不是其他卿位家族穷凶恶极,单纯就是他们思维固定,认定穷了就抢,抢了就富了。
晋君周讶异问道:“鲁国发生了什么事情?”
楼令这不是没来得及吗?
“鲁国要与齐国尽弃前嫌,寻求两国共保周王室。臣并不认为齐国君臣愿意跟鲁国结盟,只是总有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与其让鲁国君臣有努力的机会,齐国君臣可能会答应与鲁国结盟,不如抓紧时间灭掉鲁国。”楼令道。
这只是核心,其它因素不一定就必须要讲。
晋君周与其他卿大夫不反对,楼令没有必要详细去讲;他们反对,详细讲了便是争取扭转局面。
“明年吗?”士鲂笑着道:“我们抓紧时间,今年可以初步形成对鲜虞的堡垒攻势。本身有大军在鲁国附近,倒是不用再另行征召了。”
荀氏一样有现成的大军可用,听得智罃点零头。
邯郸旃更是直接道:“既然鲁国找死,必须成全!”
好事啊!
邯郸氏现在比谁都希望爆发国战,好让其它事情的发生延迟。
尤其是魏氏刚提出“和戎之策”的当下,只要爆发国战就会让魏氏停下动作,国内的注意力也会转向国战。
在楼令提议之后,人在的卿大夫全部支持,一下子让晋君周不好拒绝了。
“中军将打算出动多少兵力?”晋君周掩饰了自己的不情愿。
楼令决定发动对鲁国的灭国之战,本身就是想要压下内部可能发生的变动。
“灭掉鲁国,大概一个军团就能够完成。只是……”楼令环视众人,脸色变得严肃:“列国都有异动,这一次灭国战争最好在短时间内就完成。”
晋君周重复问道:“那出动多少兵力?”
“三个军团!”楼令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