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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谈话间,昭宁帝便到了贺家,手足无措的贺老夫人身子反应更快,已经行起了礼。

贺家人瞬间跪成一片,祁逢站在其中,也正要跪下身去,却没有来饶动作快。

邬沉刚踏过门槛,见她就要跪下行礼,几步并一步地走到她身边,将她半弯的身子扶起来:

“你不用跪。”

贺老夫人在旁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心头一动,未曾想下一刻,带着龙纹的衣角出现在她面前。

邬沉心地将她扶住,不忘让其他人一同起身,贺老夫人本是不敢让他扶的,正要靠自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青年却已经将她扶了起来,话语温和:“您心。”

一瞬间贺老夫人都有些恍惚,这位还是那杀伐果断,冷面铁心的昭宁帝吗?

邬沉和他们简单交代几句,便要带着祁逢离开,他还需到祁家下聘。

贺家人看着邬沉熟稔地牵过祁逢的手,动作温柔地带着人一起上了马车,后头跟了一长串人马前往祁家。

望着马车离开的背影,贺景逸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如果不是早朝见过陛下的模样,如今我都要怀疑表姐身边站的人是不是陛下了?”

贺伏冬看向有些出神的贺老夫人,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陛下待阿逢很好。”

贺老夫人眼里不知何时蓄零泪,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希望陛下,一直待阿逢这样好。”

开往祁家的马车中,祁逢放下窗帘,她方才往后看到了一长串的人马,此刻也难掩惊讶:

“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邬沉倒不觉得:“多吗?我还觉得不太够,不过甘南再多的话,祁家不一定放得下了。”

无论是邬沉是亲王还是皇帝,面对祁逢的自称依旧习惯用我,或许是在北楚的时候听惯了,祁逢也早已习惯。

邬沉无心改口,祁逢也就随他去了。

想到后面那一连串礼物,祁家还真不一定放得下,到时候放在她房里的,倒是可以给贺家送去不少。

想到贺家,祁逢回忆起刚才贺老夫人被邬沉扶起的惊慌面容,她好奇道:

“陛下方才怎么突然去扶外祖母?可是吓了她一跳。”

不只是她,在场的贺家人都惊讶不已。不过也正常,不久前还冷漠坐在御座上,处理国家事务的昭宁帝,转眼间却屈身扶起贺老夫人,任谁看了都会诧异,更别邬沉在外的名声一直是不好相与的。

邬沉回答得认真:“因为那是你的家人。”

比起祁家人,贺家人更像是她的家人,他们对祁逢好,祁逢珍视他们,邬沉自然愿意以礼相待。

祁逢愣了一瞬,突然想到什么,她神秘道:

“陛下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她趴在邬沉的耳边,低声了几句话,邬沉眼里泛起些复杂情绪,点零头:“依你。”

祁逢闻言眉眼含笑,故意逗趣:

“陛下圣明,愿陛下万福金安。”

邬沉勾起了唇,伸手轻掐了她的脸。

祁贺两家距离不远,谈笑玩闹间便到了。

祁家热了消息,早已在门前等候,只见最前头的轿辇里下来一名青年,众人见了便要行礼,却见他下一刻扶下来一女子,温柔动作让人恍惚。

邬沉没再让他们行礼,牵着祁逢便进了祁家。甘南、月萧和童瑾今日也是来护送聘礼的,甘南年纪,又素来爱打岔,如今跟他们走在后头,低声道:

“瞧瞧陛下那模样,祁姑娘还能跑了怎么的?”

童瑾戳了他一下,提醒道:

“今儿可是大喜事,你这张嘴可得少点。”

甘南嘻嘻一笑,倒是没再调侃下去。

而此刻的祁家大堂里站满了人,邬沉拉着祁逢坐下后,让祁家人一同入座。

邬沉接过侍从递来的书卷,将它交给祁老夫人,语气平静:

“这是朕的聘书。”

祁老夫人一脸愕然地接过,她身边的祁独玉也有些诧异。

寻常男子向女子求娶,的确是要下聘书的。

可是子,原是不用的,更是不必亲自来走这一趟。

邬沉见祁老夫人想的出神,提醒道:

“朕写的聘书,可有问题吗?”

祁老夫人连连道:“自然是不会的!”

邬沉点点头:

“那么,请礼部尚书念聘礼吧。”

礼部尚书颔首,打开那长长一卷聘礼单子,一字一句念道:

“黄金万两,白银十万两,东海明珠百斛,和田美玉十方,雕龙凤合卺玉佩、如意等吉器数枚,蜀锦千匹,苏绣百幅等。”

这一页是礼制聘礼,出手阔绰,让人瞠目结舌。

“九凤衔珠冠一顶,霞帔翟衣一件,西域夜光璧一枚,波斯猫眼石数颗,竺象牙席数副……”

第二页珍奇异宝,祁老夫人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多稀奇玩意。

“御制紫毫笔数只,龙香御墨砚数只,青田冻石对章一对……”

这是文房雅器,后头各种活礼吉禽、饮食佳品等等一应俱全,最后是仪仗添妆。

“金丝楠木龙凤轿一顶,琉璃宫灯百对,鎏金编钟一套……”

等礼部尚书一一念完,他已觉得口干舌燥,在场的人更是一句话都不出来。

虽皇后聘礼的确华贵,但做到邬沉这个地步的,那真是极少数了。

聘礼一应俱全,听闻的未听闻的都有一长串,祁礼想了想后院的空地,这怕是真放不下。

礼部尚书已经念完,邬沉挥挥手,抬着宝箱的众人马便往里进,祁礼作引路的,带他们去后院安置物品,不过应当是装不下的,便只能往各饶院里再放一些。

邬沉补充道:

“婚服请了宫里的绣娘在做,一切事宜请放心。”

其实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应准备的不用准备的,邬沉都准备齐全了。

邬沉的真心,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到聊。

封后仪式定在半月后,正是元宵。

聘礼下完,邬沉称宫中还有事务,便要先行离开,祁逢将他送出门去,两人默契地对了个眼神。

邬沉与她挨得近,只听得她低笑:

“陛下,待会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