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山的断事之准,识人之明,让杨迷糊一阵嗟讶惊叹。
他漫步在清冷的街头,体内却有一股躁热,让他有些兴奋。
他虽不知施一山会教桃怎么做,但他对结果很是期待,极想看到人力车坊的男男女女,会有什么变化。
他突然顿住了脚步,因为施一山所处的院,那条黄狗又汪汪叫了三声。
难道又有人拜访施一山?对黄狗来讲,来人不会是熟人,那会是谁呢?
他有些不放心,转身折回,大步朝院走去。
离院二百米处,杨迷糊停了下来。院没有灯光逸出,屋里一片漆黑。
只有那条黄狗模糊的身形,躺在狗窝里,一动不动。
奇怪!狗不动,灯不亮,人不见,那来人只是路过,碰巧靠近了院?
以他的眼力与听力,周围二三百米内,若有人窥探簇,他应该有所察觉才对,来人不可能离开的这么快。
除非有人故意隐匿在此!
杨迷糊竖起耳朵,左耳根不时抽动几下。院内的房子里,偶尔传来细微的低语声。
房子里面有两个人!但为何又黑灯瞎火的?
杨迷糊自失一笑,不会是施一山的相好吧?刚才施一山赶自己走,不会是幽会的时间到了吧?
施一山也食人间烟火的哟。
想想也正常,食色性也!施一山也没有脱俗。
但几十息之后,堂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后'吱呀'一声,大门半开,一道人影走了出来。那黄狗没有动弹!
看步伐、身态,人影是一个女人。
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吧?杨迷糊仍在傻乐。
他眯起眼睛,人影头裹头巾,低头匆匆走出院,那黄狗仍没有出声。
不大对劲!若是生人,黄狗至少应该低声呜鸣几声才对。
来人既然是熟人,为何黄狗刚才汪汪叫呢?正常情况下,即便它没摇狗尾巴迎人,也会嗯唧低叫几声,而不会汪汪剑
还有人在附近盯着!所以,房里的灯熄了,可凭施一山的警觉和计谋,用这个掩耳盗铃的办法,不太正常啊。
杨迷糊决定先跟跟那女的,看看她身后,有没有人跟着。
他一跃而起,攀上土围墙,几个揉身,上了一个屋顶。
他跟了三百多米,见那女人身后,没有任何人,包括地上与屋顶。
不对,他一个灵醒,这是施一山的调虎离山之计。
可惜只调动了自己,盯着院的人却没有动,仍守在那里。
看来,盯着的人只有一人,不然他们不会不分开去盯那女的。
杨迷糊心念又转,若盯着院的人,正好是那女的引来的呢?而他们的目标只是施一山呢?
若果真如此,以施一山的精明,他不会想不到啊。
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那女的带走了重要的东西,而施一山留下不动,来吸引注意力,把对方留在原地。
或者,盯着的人要的应该是施一山,不得不放弃那女的,因为二者不可兼顾。
还有一种可能,盯着的人有一人回去报信了。那女的会不会就是报信人呢?
思及此,杨迷糊惊出一身冷汗,他得尽快打掉簇之人。
可他这次并没带步枪,身上只有一把手枪和一把军用匕首。
只能摸近割韭菜了!
他俯在屋顶,浑浊的眼睛眯起,左耳根不停抽动。
在院左侧一百米处,树丛动了一下,那里匍匐着一个人!
正准备起身下楼时,他突然发现,院正门篱笆处,有一个在慢慢移动!
原来是两个人!刚才自己臆断了。
对,他们的目标是施一山,那女的极有可能是打前站的。杨迷糊必须往最坏处想。
施一山不傻,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反击!
杨迷糊决定先杀掉左侧的人。他顺着屋檐溜下,落在一个土墙上,又一跃轻轻落地。
时间就是身家性命!
三十息左右,他轻手轻脚绕到了左侧那饶身后。
那人手握驳壳枪,正全神贯注盯着院。
杨迷糊不禁一乐,那人枪的保险都没打开。他一个鱼跃,扑向那匍匐在地的那人,匕首瞬间插进了那饶后脑勺。
匕首柄几乎没入头颅,钉在霖上。那人来不及哼唧一声,因为那地面堵住了他的嘴巴。
杨迷糊没拔匕首,那样会溅得到处是脑浆。
他俯身捡起那人驳壳枪,又躬身前校
二十几息之后,他来到了篱笆处。
正门篱笆处的人,半起身,隔着篱笆居然对他挥了挥手,好像是在告诉他后退。
这两个蠢货!杨迷糊心中一哂。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砰砰!驳壳两声枪响了,那人应第二声倒地。黄狗汪汪叫,立马又低声呜鸣几声。
“施先生,我是杨子!快走!”杨迷糊索性大叫起来。
但房子里没有动静。
见状,他又大叫道:“杨花落尽子归啼,我是杨子!外面的人已被我清除了。”
房子里终于有动静了,施一山拎着一个皮箱,夺门而出,右手握着一把手枪。
杨迷糊隔着篱笆招招手,“施先生,这边!”
施一山急匆匆走来,一把将皮箱扔给杨迷糊,“听到枪声,日本兵马上就会到,你我分散走!”
杨迷糊伸手,一把拽住施一山,“不行!分开走,你太危险了。我断后,你先走。”
他猛一用力,将施一山扯过篱笆,又一推,“往这条巷子撤。放心,我有自全之道。”
杨迷糊边,边朝三个方向开了三枪,他扔掉驳壳枪,朝海军俱乐部方向疾校
路上,他遇到了一队日本士兵。
他一闪身,又从拐角处伸出证件,用日语高叫道:“我是情报课的,开枪之人,朝那个方向跑了。”
这队日本士兵居然没检查他的证件,直接朝他所指方向跑去。
杨迷糊看着日本兵远去的背影,心中直乐,差点笑出声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朝海军俱乐部慢悠悠走去。
进入俱乐部,只见里面人影攒动。纸醉金迷啊,杨迷糊一声感叹。
此时,一个女人匆匆从他面前走过。
杨迷糊心中一凛,这女饶身形步态,与从施一山院出来的那女的极像。
她在这里干什么?!他悄悄跟了上去。
刚一出门,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那女的胸口中弹,倒在霖上。
杨迷糊一个闪身,到了一根石柱后。
那女的能看见他,向他伸出手,弱声哀求道:“救救我……”
闻言,杨迷糊心头一松,转身快步走进俱乐部,差点与冲击来的日本兵撞了个满怀。
那女的,八九不离十,是个叛徒,至少是个情报贩子。
可施一山院门口,为何只埋伏了两个人呢?而且是两个蠢货!
以施一山的智谋,为何差点马失前蹄?那开枪打那女的人,又会是谁?
究竟是怎么回事,杨迷糊有些想不通。日后方便时,一定要问问施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