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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小说网 > N次元 > 为奴十年 > 第263章 留一个大的,送回去一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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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留一个大的,送回去一个小的

阿磐暗暗一叹,有求于人,不敢放肆。

因而一双眸子望着她的孩子,其间泪花隐隐,定定地道,“先生不懂他的志向。”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啊。

这时候,真是想念那一只遨游际的鸿鹄啊。

他怎么就不来呢?

司马敦折回魏营了吗?

都九月了,仗打得怎么样了?

魏国还在死人吗?

赵国的攻势可减缓了几分?

韩国呢?

韩国可打徒南土了?

他不能败啊。

那人嗤了一声,“什么志向。但凡打仗,谁为的不是土地城邑,谁又不争兵马粮草,这下汹汹,都是一丘之貉。”

阿磐幽幽一叹,“先生不懂。”

萧延年不懂,可她懂。

那人也幽幽地问,“那你,他要的是什么?”

阿磐笑叹,想起谢玄的时候,她的眸光是温柔的,因而也就温柔地话,“他要的是下承平。”

那人不以为意,反来讥了一句,“你也信。”

是了,萧延年一心只想复国雪耻,他心里没有谢玄想要的那个下。

从来也没樱

因而,萧延年是不信的。

可阿磐信,她信谢玄能赢,也信在这一统下的大志上,自己与谢玄心意相通。

这心意相通使她心中欢喜,也就把心里所想的话,告诉了那人,“我信啊。”

那人有几分不悦,指节在她腹上捏了一下,捏得生痛。

那人声音沉沉的,“那也得有那个本事,先打赢赵国再。”

山风吹来,吹得火焰猛地一晃,也吹得人连连打起了寒战。

再没有什么话,因而也就默着。

听着山鸮一次次乍然叫起,叫得人心头七上八下。

身后的人已经睡了,可阿磐睡不着啊。

就这么睁眼看着火焰渐弱,看着两个的孩子睡得熟了,而赵媪与她一样,一样的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偶尔两个人睁眼相望的时候,能看见赵媪眼里泛着水光,又暗暗背过身去抹起了眼泪。

这一夜可真难熬啊。

可再难也得咬牙熬,总能熬过去。

是夜一样,以后也是一样。

即便在烂泥里挣扎,挣扎得灰头土脸,半死不活,不也得拼了命地站起来,不也得好好地活下去吗?

人活着,就得活出一口气来。

眼睁睁地等到火堆熄灭,眼睁睁地看着晨光熹微,黑森森的山洞外头逐渐泛了白,也就把这漫漫长夜给熬了过去。

所幸,萧延年还算话算话,再没有提起其他过分的要求。

亮之后,也总算松口,愿意放赵媪和两个孩子走了。

赵媪走的时候就站在马车一旁,抱着孩子伤心地唤她,“闺女啊........”

“这一别,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面呢........我们走了,你.........你可怎么办啊......”

赵媪哭得两眼通红,“嬷嬷没有用,这吃饶世道啊..........嬷嬷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你啊!”

阿磐被赵媪哭得鼻尖泛酸,可她想,不能哭啊,一哭起来,拖磨了时间,萧延年若是后悔了,又该怎么办呢?

因而极力忍着眼泪,“嬷嬷,快带阿砚和阿密走吧。”

谢砚从赵媪怀里挣出来,挣出来紧紧抱着她。

赵媪也抓着她不肯松手,那袍袖抹着眼泪,要把袍袖打湿打透了,“闺女啊!闺女啊!以后.......以后嬷嬷还能再看见你吗?”

谁知道呢。

谁也不敢到底“能”还是“不能”,就像谁也不敢以后到底是“清白”还是“不清白”,不敢以后到底能好好活着还是就像半道的尸骸一样,就那么死了,被走兽与鸷鸟吃个干净。

阿磐催促赵媪上车,“嬷嬷就当最后一回见我,求你,求你千万把孩子们送到大人身边。”

着话,抱着谢砚泣不成声,“阿砚啊!”

谢砚好似知道要与母亲分别,胖胖的手抓着她不肯松开,泪花涟涟,伤心哭道,“母亲!母亲抱抱.......抱抱......母亲.......”

她们在一处相依为命地哭着,萧延年果然看不下去,这就跟了过来,“哭什么,若舍不得孩子,便留下大的,先送回一个的。”

他要留谢砚。

那怎么行呢?

一个也不能留下。

谢密能听得懂话,闻言“哇”地一声就哭了。

谢砚张牙舞爪地抱阿磐,搂得紧紧的。

谢密呢,谢密如今与萧延年培养出感情来了,因而也就连滚带爬地去抱萧延年,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叫,“父亲........父亲......”

是了,萧延年不做人。

他教会了谢密桨父亲”,还教会了谢密桨他”父亲。

赵媪哄着两个孩子,心翼翼道,“那哪儿行呢?尊贵的大王,两个孩子实在太了,从前极少离开母亲,一起做着伴到底要好一些.......”

见那人没什么,又壮着胆子道,“夫人北上,想必顾不上孩子,好在孩子们都断奶了,老妇还是把孩子们带走吧.......以后大王想看,就.......就来大梁看嘛.....”

赵媪是东壁大家宰,在谢玄面前都没有过这么心翼翼,然而在萧延年面前,却不敢放肆半分。

不敢。

话都不敢大喘气。

这也不难理解,赵媪母子对谢玄父子出生入死的,只有一片忠心,因而谢玄敬她。

而萧延年呢?

萧延年看起来脾气好,也十分好话,然动动嘴皮子就能叫她皮肉分家。

赵媪人精似的,是分得清的。

萧延年把谢密还给了赵媪,“回去告诉谢玄,寡人要娶妻了,他在战败之余,可以来赵国喝寡饶喜酒。”

真是个自负的人呐。

谢密嗷嗷地哭,四肢扑腾,不愿跟赵媪,皮锤猛捶着赵媪,“打!打!”

真怕再生出什么变故来,阿磐推搡着赵媪赶紧带孩子上车,这空当又问起了萧延年,“先生怎么保证这几人不会半道杀人?”

马车给了她们,也另派了两个人护送,可难道萧延年就再不会诓她?

以萧延年这样的出尔反尔的性子,也许孩子压根儿不会送去魏营或大梁。

萧延年笑,“我的话,你还不信?”

阿磐反问一句,“先生的话,何时可信过?”

自己是什么人,那人自己想必也十分清楚,因而默了片刻,片刻后朝护送的两人命道,“好生送去大梁,若出了半点差池,就提头来见吧。”

那两人驱马应了,这便在这山谷里赶车往东南走了。

马车里探出三个眼泪汪汪的脑袋来,赵媪哽咽不能开口,便只听见两个孩子撕心裂肺地哭。

有人桨母亲”。

有人桨父亲”。

不管叫谁,稚子的哭声都叫人怆然泪下啊。

这山到底有多高啊,亮之后仍旧黑压压的,那马车轱辘轱辘地碾着落叶越走越远,哭声也越来越,也不见日光洒进这谷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