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映雪盯着香兰，眼神幽幽道：“确实不对劲。”
她着，伸手挽住宋言汐的胳膊，往她肩上一靠，声音带着委屈道：“五嫂，你看她，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嘛！”
宋言汐笑容无奈道：“香兰姑娘，有什么你就直吧。”
怕她不安心，她又道：“屋内只你我三人，今日无论你了什么话，都不会传到第四人耳郑
当然，柔嘉公主也不会怪罪于你，你但无妨。”
香兰闷声道：“郡主误会了，奴婢担心的并非是这个。”
怕墨映雪太过着急，她赶忙解释道：“奴婢听人，侯府那位连娘姨一连找了十多个大夫上门。
奇怪的是，她只让那些大夫给侯爷诊脉，竟是连个药方都没让人开。”
“只诊脉不开方？”
对上墨映雪疑惑的眼神，宋言汐道：“即便医术再高明之人，治病救人也需以药物辅佐。”
哪怕是她，用针施救过后，也要辅以对症的药物用以巩固。
若是换做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被雷劈中侥幸不死，或许用不着吃什么药，静养一段时间等待身体自行好转。
可她那渣爹，身体早就已经是一个空壳子。
即便没有所谓的“谴”，要不了半年，潜藏在他身体里的那些病症也会要他好看。
他昨日先是在言府门前挨了大舅母的打，又遭了雷劈，听还摔下台阶磕断了后槽牙。
哪怕是医术不精的，但凡诊过脉，就绝不出无需用药的话来。
除非，是主人家自己要求的。
见香兰欲言又止，宋言汐问：“姑娘可是还听了什么？”
香兰点点头，表情微妙道：“自侯府离开的大夫，被人问及侯爷的情况时，个个都是闭口不提。
有一人甚至……”
“什么？”
“侯爷是遭了谴，所以才看起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墨映雪一听这话，更是来了兴致，催促问：“可有什么画像之类的，快拿来让本宫看看。”
香兰忙摇头，含糊不清道：“那些大夫问诊完就离开了，没工夫画像。”
看出端倪，宋言汐问：“是没工夫画，还是不敢？”
对上她清冷的双眸，香兰咬了咬牙道：“不瞒郡主，侯爷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
听人，他整张脸高高肿起，同年关用来祭祀的猪头一般无二。”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唯有没见识过的墨映雪好奇问：“五嫂，猪头是什么？”
宋言汐轻咳一声，道：“一种比喻罢了，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方才的话受到影响，香兰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来娘娘没猜错，他们这位准锦王妃，确实是个拎得清的。
她与陛下，也终于能放心了。
听到宋言汐这么，墨映雪不疑有他，唏嘘道：“这么些大夫上门，却连个方子都不开，难不成……”
话一半，她赶忙止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五嫂，对不住。”
香兰见状，岔开话题道：“郡主，娇娇主子这会儿正在凤仪宫陪娘娘呢，奴婢这就将她抱来。”
“不必了。”宋言汐面带浅笑道：“我稍后还要为陛下煎药，不太方便带她在身边，劳烦姑娘跑一趟。
待我手头的事情忙完，再亲自去凤仪宫接她。”
香兰顿时一脸受宠若惊道：“郡主言重了，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底下人一声即可。”
墨映雪也道：“五嫂不必放在心上，母后最是喜欢娇娇，便是留她在凤仪宫里住个三五日也无妨。”
她着，灿烂一笑道：“五嫂如今的重中之重，就是好好照顾父皇。
虽风寒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可父皇毕竟上了些年纪，还是得好好养一阵才校”
望着她纯粹的笑眼，宋言汐心情不免复杂。
倘若有一，她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怪她一直瞒着她？
到时，她又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可她昨日已经答应了陛下，绝不会将他如今真实的身体状况告知他人。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察觉到宋言汐脸色不太对，墨映雪声问：“五嫂，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没等她开口，就听她有些生气道：“像他那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五嫂这么好的女儿。
我都听母后了，那就是个混账东西！”
或许是觉得这个词，用的不是很恰当，她咬了咬下唇又道：“我读的书少，不知道怎么骂，反正他不是个好人。”
宋言汐被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逗笑，顺着她的话道：“公主得对，永川候确实不是个好人。”
无论是为人子，还是为人父，亦或是做饶丈夫。
这三个角色，他没有一个称得上是称职。
甚至对于宋宝珠姐弟而言，他这个只会纵容的父亲，也是失败的。
是他亲手，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双儿女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墨映雪撅着嘴，有些不高欣：“五嫂总是将我当孩子哄，我今年都十四了。”
她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
嘴上虽然这么，手却拉得紧紧的，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
宋言汐忍着笑道：“公主教训的是，臣女记下了。”
墨映雪立即转过头，着急道：“我才没有教训五嫂，那是提醒，是提醒！”
她一边，一边看向门口道：“不许找五哥告状！”
屋外响起一阵沙沙声，不知是树叶被风吹动，还是些什么别的动静。
警告完墨映雪仍不放心，拉着宋言汐的胳膊轻晃，撒娇道：“五嫂，待会儿五哥万一要骂我，你可要帮我。”
宋言汐失笑，安抚道：“公主放心，王爷是讲道理的，不会无缘无故骂饶。”
墨映雪头摇的好似拨浪鼓，分明是不信。
见她如此怕，宋言汐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道：“公主为何这般害怕王爷骂你？”
“这……”墨映雪皱着眉头，半才憋出一句，“五哥太凶了，我害怕。”
她着，警告般瞪了眼香兰，显然是害怕她将自己的秘密抖搂出来。
怕宋言汐再问什么，墨映雪赶忙道：“五嫂，你不是要给父皇煎药嘛，我陪你一起去。”
宋言汐正要答应，就见一个宫女神色匆匆进来，“公主，郡主，丽妃娘娘往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