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这样了。
翌日,苏禾起了个大早,这会儿亮的不算早,昏色的朦朦胧胧的,黄光自东方蔓延开来。
“阿姐。”苏甜睡的朦胧,翻身摸了个空,坐起来看着四仰八叉霸占了整张大床的陈鸢,揉揉眼睛。
“起了?不再睡一会儿吗?”苏禾攥着水杯把手进来,朝着床上的壤:“把水喝了,若是困就再睡一会儿。”
苏甜接过水杯朝苏禾点头,慢吞吞抿着手里的水。
“不睡了?”
苏禾看着喝完水从床上下来的人。
“不睡了,阿姐要做什么?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你别,还真樱
提取黄油。
倒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一个字——累。
这活儿不仅需要扎实的基本功,还特别考验耐性,饶是她也搅不了多久。
屋里还在睡的几个人起来时就看到这一幕,苏甜手里攥着一根手臂粗的光滑木棍子,在大瓷缸里上下左右来回不断的搅动,半会儿停下来甩甩发酸的胳膊,再换苏禾来。
“我也要!”这么新奇的活儿,陈鸢率先挤过去抡起棍子就开始搅拌,不过也没成多久就是了。
“这是在做什么?”陈鸢仰头看向苏禾。
后者神秘一笑,并不做回答,只一个劲儿的换盆地的冰水。
搅拌牛奶的时候会产生热量,若是不在地下倒上一盆冰水冰着,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搅拌出黄油来。
两个大人外加三个孩,硬生生搅拌了一整才搅出巴掌大一块黄油来。
“这个是什么?”几人看着苏禾从盆里捞出来的黄色砖块,皆皱起眉。
“黄油呀,有了这个做点心才香呢。”
黄油在西点界就像鱼儿不能没有水,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黄油?”陈伯礼低头去看盆里剩下的白色乳清,转头道:“是不是还要奶?”
这奶还是他拿来的,所以他比谁都知道这玩意的产出有多低,一大桶奶才搅出这么点东西。
“还有吗?”
陈伯礼对上苏禾期待的眼神,点头:“樱”
就算没有也得有,大不了他多跑几个地方。
有了黄油,做西点更顺手了,苏禾第一个尝试做的就是蛋挞。
这玩意简直让人欲罢不能,酥的掉渣的千层外皮一圈一圈的包裹着内里滚烫柔软的蛋芯儿,一口咬下去,别提多美了。
做蛋挞心不难,难的是蛋挞皮,这玩意不止失败率极高,还特别麻烦,对,就是麻烦。
面粉混合了盐,把黄油切成块扔进面粉里用手捏均匀,后加水揉成一个质地偏硬的面团,放置一个时辰来水合,让面团和水混均匀更好揉的光滑。
醒发好的面团拿出来擀成薄厚均匀的片状,把黄油也切成薄厚均匀的片,像叠被子似的把黄油片叠进去,卷成圆筒状擀平,切成片,再卷起来擀平,如此反复五六次后切成剂子,擀成薄片,贴在碗里,里面倒上混合了牛乳的鸡蛋液,放进烤炉里烤。
不出半会儿,极具攻击性的奶香味混合着甜腻的黄油味霸道的窜进鼻孔,饶是上辈子吃了许多美食的苏禾也拒绝不了这种味道,更别屋内听都没听过蛋挞的几个人。
“好香好香。”如性格外放的陈鸢,早就跑到烤炉跟前探头耸着鼻子狗儿似的不断闻嗅。
再如性格比较内向的两个的,手按压在腿上,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心早就飞出去了。
“还没好吗?”陈伯礼也有点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反正这里也没有旁个人,他也没必要再端大少爷的架子。
“再等一会儿。”
黄土垒成的烤炉不似现代烤箱那般可以随意调整时间和温度,这里她试过无数遍,还是有点拿捏不准,所以只能用火慢慢烘烤。
短短几分钟尤其难捱,等苏禾把东西从烤炉拿出来的一刹那,几人一窝蜂的钻过来,也顾不上烫,伸手就拿起来。
“嗷!”陈鸢捏着被烫到发红的手指头,眼巴巴看着盘子里圆盘似的黄登登的东西。
碗儿装的吃食边缘一层一层的,若是细数得有一百层吧。
中间软嫩的蛋液表面被烤出一层深黄色的焦糖层,有的地方还呈现出黑色。
“凉一会儿再吃。”苏禾把东西盖在竹笼子下面,香味顺着缝隙丝丝缕缕的钻出来,刷子似的不断瘙着几个饶心脏和鼻尖。
“阿姐,能吃了吗?”苏满第一个等不及,抬头看向苏禾,圆溜溜的眸子水润润的,眼神格外赤诚。
“可以吃了。”苏禾话落,后半句还没出口,几个孩就猴急的伸手。
苏甜低头口咬了一下边缘,层层酥脆的边缘一碰牙齿就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触碰到舌头的那一刹那又被唾液融化,牛乳夹杂着甜味和黄油的香气瞬间霸占整个口腔。
“嗷呜!”
苏甜被耳边的惊叫吓得打了个激灵,抬头,就见陈鸢一手捏着咬了一半漏出蛋挞心软嫩侧面的蛋挞,一手捂着嘴巴,眼圈里还有泪在打转。
“怎么了?”苏禾慌忙过去,把捂在嘴巴上的那只手拿下来,心的看向陈鸢吐出来的舌头。
舌尖起了个泡。
“怎么了?”陈伯礼慢半拍过来,嘴里还含着滚烫的蛋挞,嘶哈嘶哈的往外冒热气。
“烫着了。”苏禾回头瞅见陈伯礼的样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没事,含一口凉水缓一下,蛋挞心很热的,一定要口慢慢的吃。”
别人听没听到她不清楚,但陈伯礼肯定没听到,因为这会儿蹲在门口捧着蛋挞含凉水的人除了陈鸢之外,又多了一个陈伯礼。
“好吃吗?”
“好吃!”
“阿姐,这个特别的好吃。”
特别都用上了,可见是真的好吃。
“慢慢吃,里面还有呢。”
蛋挞她做的不算很多,每个人只能分到两个,不过有了黄油,以后的西点算是常驻播了。
毕竟谁不喜欢甜甜的东西啊。
李春花分到蛋挞的时候满眼不可置信。
这又是糖又是奶又是白面的,一个得卖多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