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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阿财结婚生子,看着他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那样的话,我心里面才会感觉踏实,再无愧疚。”老爷子叹了口气,“现在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有点辜负战友的托付。”

“还迎我还有点愧疚的是,这孩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爸是怎样的英雄。”

“阿公,有机会一定会让他知道的。”陈业峰笑着安慰道,“您放心好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要是有合适的机会,咱们一定给五叔物色一个对象。”

五叔又不是生的痴傻,而且他的脑子也不完全是傻,只是有点不灵光。

他娶老婆是没有一点问题,而且也不会害怕遗传。

“要是能给他娶个媳妇就妥了,最好再生个一儿半女,给我那好兄弟留个根也好,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老爷子沉声道。

“那您现在为什么要跟我这些?”陈业峰开口问道。

老爷子拍拍他的手,掌心粗糙而温暖:“我这次生病,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人啊,年纪大了就怕留遗憾。我怕自己哪真走了,这些事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他又苦笑道:“阿峰呀,现在阿公才知道你是咱们陈家最有主意的孩子,而且你跟阿财的关系也最亲近。我把这事告诉你,不是让你现在就告诉他真相,而是想让你知道,阿财是我那好兄弟留下来的念想。以后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你都要好好对待他。”

“阿公也知道,咱们老陈家也只有你,除了我跟你阿嬷外,能够真心实意的去对待他。”老爷子诚挚的道。

陈业峰重重地点头,心里面也有些触动:“阿公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对五叔好的,也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他的。”

“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孙子,我就知道你懂事,以前是阿公眼睛瞎了。”老爷子欣慰地笑了,“其实这些年,我总在想什么时候把真相告诉阿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怕他接受不了,怕他觉得我们一家人瞒着他。你,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爷爷您别这么,您都是为了五叔好。”陈业峰蹲在轮椅旁,看着老爷子的眼睛,“其实…五叔也不是很傻,他也猜到了你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等有机会了,再把他的身世彻底告诉他吧。”

老爷子点点头:“你得对,这事急不得,就顺其自然吧。”

阳光渐渐西斜,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

公园里的人多了起来,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父母,有打太极的老人,还有追逐打闹的孩子,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起来,阿财这孩子跟他爹真像,一样的实在,一样的讲义气。”老爷子看着远处玩耍的孩子,脸上露出笑容,“前阵子听他为了蟹笼的事跟人吵架?”

陈业峰想起周海英在电话里的事,忍不住笑了:“是啊,有人仿咱们家的蟹笼,用劣质材料糊弄人,五叔气不过,就跟人家理论了几句。”

“这孩子,还是这么较真。”老爷子摇摇头,眼里却满是赞许,“不过较真也好,做生意就得讲诚信,不能糊弄人,你在电话里要改进蟹笼样式?”

“嗯,打算把支架换粗点,笼口再收窄些,这样更结实耐用。”陈业峰把自己的想法跟老爷子了,“咱们不跟他们拼价格,要拼就拼质量。反正本来也没打算靠蟹笼长久赚钱,让我赚点生活费也挺好的。”

就算蟹笼的编织方式传开了,但是这是渔民捕捞作业的工具,该买的还得买。

他们把自己的口碑做出来,也会有人上门购买。

他不求把这生意做大,让她娘待在家时有一门手艺吃饭就好了。

“你这想法好,不好高骛远,知足常乐。”老爷子赞许地拍了拍他的手,“咱们陈家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得光明正大,不能学那些歪门邪道,做人做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嗯嗯,我记住了阿公。”

“对了,这次住院,你花了不少钱吧?医药费够不够?”老爷子关切地问。

他知道这次出远门,全部都是自己这个孙子出钱出力,真是太难他了。

“够呀,怎么不够,你孙子我现在也是出息了。我之前卖蟹笼赚了些钱,加上之前的积蓄,完全没问题的,这个不用您操心。”陈业峰不想让老爷子担心,特意得轻松些,“等您出院了,咱们一起回村,到时候我带着您和五叔一起出海打鱼。”

“好啊,好啊。”老爷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次出来花的钱,到时候得让他们平摊了,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出。”

“没关系的,也没有多少钱。”

“怎么可能没多少钱,听光是押金都好几百,吃的、用的、住的,还有医药费,手术费,这些都是钱呀。”老爷子坚持道,“这可要好多钱了,而且我还听你爹,为了这次手术,你还特意托人搭了线,这也费了不少钱吧?”

陈业峰压低声音道:“这次确实搭了线,不过我是找的是熟人,钱倒是没有花。”

“唉,孩子,真是难为你了。”陈老爷子轻轻一叹,“要是当年……”

刚要,接下来老爷子又是轻轻一叹,”不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看着老爷子欲言又止的样子,陈业峰也没有什么。

其实,他很理解阿公此时此刻的感受。

要知道,当年他可是大学生,而且还上过战场杀过鬼子,在军队里面也是有职位的。

只不过当年遭人陷害,加上那段特殊的历史,才落得这样的地步。

他之前当过海城镇的镇长,按照现在海城市的发展规模来看,那就是市长级别的。

毕竟,在今年10月份,海城已经升为地级市了。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爷爷的白发上,泛起一层温暖的金光。

“对了阿公,您那战友,也就是五叔的亲生父亲叫什么来着?”陈业好奇的问道。

了这么久,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老爷子怔了一下,道:“他也姓陈,名为忠才。”

陈忠才…

“啊?他也姓陈呀。”

“是呀,这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当年,我给他取了个名字,疆陈平安’,就想着他平平安安的。可哪里想到,他长大一点后,竟然不满意,‘平安’不好,硬是要疆国财’。”

“五叔他爹名字里有个‘才’字,他也有个‘财’,这还真是命中注定呀。”

“谁不是呢。”

老爷子本身就是相师、风水师,对命理之术有着独特的理解。

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也越来越热。

爷孙俩也打算回去了。

陈业峰推着轮椅,慢慢往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