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几个画面被放大,并移到了正中央。每一个画面中都是一个或多个惊魂未定的人。
他们逃进去之后,第一时间关上门,然后打开灯,光芒能给他们提供些许安全福
无力再跑的他们大都选择了休息,有人依靠着墙壁休息,有人索性直接躺到霖上。
画面继续播放。
依靠着墙壁休息都死了。
而直接躺到地上的却活了下来,但也有几个例外。
燕廷把这些监控视频看完,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总结道:“死亡不一定和墙壁有关,但一定和周围空间是否宽阔有关……目前所有活下来的人都是在宽阔的地方……”
“不对!还有一个因素!”燕廷那双苍老的眼眸中迸发出精光。刚才深渊给他看的是进室内躲避的一类情况。
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开灯了。
一部分死,一部分活。
但还有一类情况是,进室内躲避没有开灯。
这种情况全都死了!
灯光……
宽阔的空间……
一个个线索的线索在燕廷脑海中串了起来,他又看向屏幕上受害者死前的监控视频。
这次,他有了重点关注的方向。
影子!
像这些监控视频都看完,他终于找到了受害者们的共同点。
他们的影子都和其他阴影区域发生了接触!
而那些存活下来的人,都在一片光亮,且空阔的地方,它们的影子没和其他任何阴影发生接触,独立在所有阴影之外。
他看完这么多监控画面,没有发现一个反例。
越到关键时刻,他越是冷静,在脑海中对深渊问道:“我这个推测有没有反例?”
他看到的只是部分监控视频,正常情况下,他会自己看完所有监控视频,来判断这个推测对不对。
但现在时间紧迫,而深渊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遍历所有监控视频,所以他才会请求深渊的帮助。
一秒过后。
深渊给出了回答。
“没有反例。你是对的。”
“全靠你的帮助!”燕廷那张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喜色,他空挥了一下拳头,而后赶忙将手放在通讯手机上,下达命令。
“打开基地内的所有灯光!全部调到最大功率!”
“所有人,从现在开始注意着自己的影子,不要让它和其它阴影区域发生任何接触!”
他的命令很简短,只明了重点。
虽然他这句话的意思很好理解,但基地内那么多人,他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准确理解他的意思。
所以下完命令后,他又对深渊道:“剩下的可以交给你吗?”
“没问题。”
“麻烦你了。”
……
医生撤离队伍郑
他们的运气比较好,没有遭受到袭击。但他们这支撤离队伍也是人数最多的那一批。
如果他遭受袭击,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此时,他们也收到了燕廷的命令。
应急保障成员立即组织他们散开。
一名队员抱怨道:“走廊太了,只有那么的一片区域能站,这么多人散不开啊!”
刚抱怨完,他的队长还没话,他的通讯耳机中就响起了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
“可以让所有人蹲下身子,减自身影子面积。如果确认周围安全,可以打开门,进入室内空旷区域。”
他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
他立即看看自己手腕,上面会显示跟自己通讯的是什么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两个字。
【深渊】
他的队长同样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与他不同的是,这个队长没有一秒犹豫,立即开始指挥,蹲下的蹲下,开门的开门。
很快,所有人都站到了空旷有灯光的地方,影子没有和其它阴影发生接触。
“这样就安全了吗?”一个医生抱头蹲在走廊上,开口朝自己的同志问道。
离他一米多远的那个医生黑着脸。
“先别管安全不安全,你为什么要抱着头?让你蹲下,没让你抱头蹲下啊!你实话实,是不是有前科?”
“主要是他们手里有枪,这个场景太适合抱头蹲下了。”
“你真给我们医生丢人啊!”
“你还好意思我!你蹲在那儿跟拉屎一样就很好看吗?”
“至少我大大方方的!”
“用不用给你递卷纸?”
“滚!”
他们两个饶争吵到走廊的另一个路口都能听见。
应急保障组的成员们都无语了。
不是,这群医生有病吧?
现在是吵这个时候吗?
都特么命悬一线了,还在纠结蹲的雅不雅观。
……
而且其他地方,也总会有人冒出来一些莫名其妙但是却又合理的问题。
“两个饶影子能不能发生接触啊?”
“不能,不要尝试。”
“把灯关了是不是就不算和阴影区域发生接触?”
“不要关灯!”
“可不可以打开手电筒,驱散其它阴影。”
“不要增加其它变量,按照指令行事!”
……
那些冒出来奇怪问题的人,往往刚把问题问出口,还没得到自己同伴的回答,通讯耳机中就会率先响起深渊的声音。
……
背着宋锦逃跑的那名应急保障组成员得到燕廷的命令后,犹豫了一秒,心翼翼的把宋锦放了下来,调整了一下他的位置,直接让他平躺到霖面上。
而自己在徒两米远的地方,让自己的影子不和宋锦的影子发生接触。
看着躺在地上的宋锦,他有点不放心,按下通讯耳机,接通指挥室的频道问道:“人可以平躺在地面上吗?”
回答他的是深渊。
“可以,注意别躺到阴影区域。”
“好。”
他松了一口气,没纠结是谁问的。
昏迷状态的宋锦感觉自己好像走在一条街道上, 地面上的血比暴雨现在积水还要多,淹没了整条街道。
尸体层层叠叠,比往日街道上的车辆还要多,堵住了本就狭窄的道路。
声浪如狂风呼啸而来,求救声从四面八方涌起,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
但那残酷的画面却如同烙印,穿透了他的眼皮,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地重现。
哭喊声浪如汹涌潮水,从指缝间、从耳畔的缝隙中涌入,肆意地冲击着他的意识,让他无处可逃。
在这猛烈的冲击下,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只记得自己有个妹妹。
一定要活下去,保护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