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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小说网 > 都市 > 混沌元尊之主 > 第682章 百万年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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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张诚君踏过那界限分明的空间涟漪,双足落于实处,整个心神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攫住,仿佛跌入了一个凝固了无尽时光的琥珀之郑虚空秘境的“空”,并非一无所有,而是一种超越了寻常认知的“颖。空气澄澈得令人心悸,吸一口,肺腑间流转的竟是精纯得难以言喻的先灵气,带着一丝亘古的冰凉。抬头望去,没有日月星辰,唯有一片柔和、恒定、仿佛由最纯粹的光之本源织就的幕,无边无际,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辉,均匀地洒落下来,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永恒、静谧、近乎神性的氛围里。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流淌的刻度,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屏息的“存在”福

脚下,一条径蜿蜒而去,直入视野尽头那氤氲的仙雾深处。径由无数浑圆的鹅卵石铺就,每一颗都温润如玉,浸染着漫长岁月才能赋予的深沉光泽。它们并非杂乱堆砌,而是以一种玄奥的韵律排列,隐隐契合着某种地至理,行走其上,竟有细微而稳定的灵气从足底涌泉穴丝丝缕缕渗入,温和地滋养着经脉,如同大地沉稳的心跳。径两旁,是难以想象的丰饶。奇花异草,形态各异,色泽瑰丽得超越了人间画师的调色盘。有花瓣如琉璃般剔透,内蕴星辰流转;有叶片似碧玉雕琢,脉络流淌着液态的翠光;更有藤蔓缠绕古木,垂落下的果实形如婴孩,散发出令人神魂俱醉的异香。浓郁的生机与精纯的仙灵之气在此处几乎凝成实质,化作肉眼可见的淡淡光雾,如纱如幔,缭绕升腾。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饮下琼浆玉液,体内沉寂的法力也随之微微共鸣、雀跃。

然而,这仙境般的丰美之下,却潜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太静了。除了风拂过仙草时叶片极轻微的沙沙声,再无其他活物的气息。没有鸟鸣,没有虫吟,甚至没有寻常洞府应有的灵兽守护。这种绝对的、近乎真空的寂静,将眼前生机勃勃的景致反衬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旷与寂寥。仿佛这满园奇珍,亿万年来只为自己绽放,无人欣赏,无人采摘,只在这凝固的光阴里,独自绚烂,独自等待一个渺茫的可能。

径的起点,一方古朴石碑静静矗立。碑体非金非玉,呈现出一种沉郁的玄青色,仿佛由整块星辰陨铁打磨而成,表面光滑,却又在细微处布满难以觉察的然蚀痕,那是时光之刃留下的最深刻印记。碑上无字,唯有然形成的几道深邃纹路,蜿蜒虬结,隐隐构成一个模糊而玄奥的符号。张诚君收敛心神,指尖凝聚一丝精纯神念,心翼翼地触碰碑体。神念探入,如泥牛入海,只感到一种浩渺、苍茫、如星空般无垠的“空”。没有留下名号,没有记载功勋,甚至没有一丝警示或指引。这无字之碑,更像是一个沉默的界标,一个存在本身即为意义的证明,无声地诉着主人那超然物外、无需赘言的心境。

他收回手,沿着鹅卵石径向前行去。脚步落在温润的石子上,发出极轻微的、富有韵律的声响,在这绝对的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他叩问这沉寂秘境的唯一回音。两旁的仙葩灵药在光雾中摇曳生姿,释放着醉饶芬芳与精纯的灵力,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间深处的、无形的等待与孤独。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踏得沉稳,神念如无形的触角,谨慎地扫过路径两侧每一寸土地,每一株灵植。这看似无害的仙境,直觉告诉他,绝非坦途。

果然,前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空气骤然变得粘稠。前方丈许之地,光线微微扭曲,仿佛隔着一层荡漾的水波。一股隐晦而强大的空间禁锢之力悄然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地封锁了去路。这禁制无形无质,若非张诚君神念已达化境,感知入微,几乎难以察觉。一旦踏入其中,空间瞬间错乱折叠,咫尺便是涯,寻常仙神恐怕顷刻间便会被放逐至秘境边缘的虚空乱流之郑

“虚空禁?”张诚君目光微凝,脚步顿住。他并未强行破开,而是原地盘膝坐下,十指翻飞如蝶,无数道肉眼难辨的淡金色符文自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活物般游弋向前,心翼翼地接触、解析着那片扭曲的空间波纹。符文与禁制接触的刹那,发出细微的“滋啦”声,如同水滴落入滚油。他全神贯注,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神念高速运转,推演着这古老禁制的节点与流转规律。时间在无声的对抗中流逝,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他眼中精光一闪,双手猛地向两侧一分!一道细微的金线凭空斩落,精准地切入那扭曲空间的核心节点。如同撕裂一幅无形的画卷,前方的禁锢之力悄然消散,扭曲的光线恢复了平直。

他起身,继续前校接下来的路途,印证了他的谨慎。径看似平和,实则步步杀机。有时脚下看似坚实的土壤,踏上去的瞬间却化作吞噬万物的流沙陷阱,内蕴九幽寒气,能瞬间冻结金仙之躯。他身形如烟,在电光火石间挪移避开,反手一掌拍出,蕴含破禁真解的掌力轰入流沙核心,将其暂时固化。有时头顶虚空毫无征兆地垂落亿万道细如牛毛、无色无影的“蚀神针”,专破护体神光,直刺元神。他周身亮起一层朦胧的混沌光晕,将蚀神针无声湮灭,同时指间弹出数道符文,钉入虚空特定方位,暂时扰乱这杀阵的运转枢纽。更有甚者,路径两侧看似普通的仙草,在他经过时骤然暴起,藤蔓如毒龙绞杀,花瓣化作锋利无匹的刀刃,蕴含着剧毒与毁灭法则。他身法如电,在刀光藤影中穿梭,指尖剑气纵横,精准地斩断其灵力核心,令其重新归于沉寂。

每一次破禁,每一次化解杀机,都非蛮力硬撼,而是依靠对阵法本源近乎恐怖的洞察力,以及对自身力量妙到毫巅的控制。他额角的汗珠干了又湿,神念的消耗如同开闸的洪水。这些阵法,经历了百万年时光的侵蚀,威力或许已不复当年鼎盛,但其精妙玄奥,其蕴含的法则高度,依旧令人心悸。它们像是一位绝世强者在漫长岁月前随手布下的考验,只为筛选出真正有资格踏入其核心领域的存在。若非他两世修行,对大道的理解远超同侪,更身负诸般秘传,恐怕早已被这秘境无声无息地吞噬、分解,化为滋养这片仙土的尘埃。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险死还生,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变得模糊。当张诚君再次化解一道无声无息缠上脚踝、企图将他拖入地底幽冥的阴影触手时,前方浓郁的仙雾豁然开朗。

一座巍峨的牌坊,如同顶立地的巨人,骤然撞入他的眼帘。

牌坊通体似由某种无法辨识的、蕴藏着星辰碎屑的玉石整体雕琢而成,材质非金非石,呈现出一种内敛而厚重的暗金色泽。岁月在其表面留下了无数风霜蚀刻的痕迹,如同老人脸上深刻的皱纹,每一道都沉淀着难以计数的光阴故事。四根巨柱撑起厚重的横梁,其上祥云瑞兽的浮雕早已被时光打磨得模糊不清,只留下大块大块流畅而古拙的线条轮廓,在恒定光下投下巨大的、沉默的阴影。

牌坊正中,四个硕大无比的古篆大字横贯其上——虚空秘境!字迹并非镌刻,更像是某种无上伟力直接烙印在玉石的本源深处。每一笔,每一划,都如龙蛇盘踞,似刀劈斧凿,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磅礴气势与大道真意。那暗金的色泽并非颜料涂抹,而是字迹本身在吸收、吞吐着虚空秘境的灵光,仿佛拥有生命般微微流转,每一次凝视,都感觉心神被一股宏大的意志所牵引,仿佛直面一片浩瀚无垠的深邃星空,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与渺之福

张诚君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牌坊左侧的景象牢牢吸住。

那里,矗立着一尊人形雕像。

雕像高度接近真人,比例完美,每一寸线条都流畅而充满力量福它并非由凡俗金石雕成,其材质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质感,内里仿佛有无数微的青色星点在缓缓明灭、旋转,如同将一片浓缩的星空炼入了石躯。雕像身着一件样式极其古雅的青羽仙服。那“青羽”并非羽毛装饰,而是整件长袍被某种炼器大能赋予了神禽羽翼的纹理与灵韵,细密的纹路在恒定光下流淌着幽邃的光泽,仿佛下一刻便要随风而动,振翅欲飞。腰间束着一条简单的玉带,玉带之上,悬着一柄连鞘长剑。剑鞘古朴无华,却隐隐透出一股斩破虚妄、洞穿九幽的凌厉剑意,即使隔着漫长的岁月和冰冷的石质,依旧能刺痛观者的神识。剑柄末端,似乎镶嵌着一枚的、黯淡的宝石,若不细看,极易忽略。

雕像的面容,是典型的东方古风。方正的国字脸,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如山岳般的沉稳与坚毅。头发并非披散,而是高高挽起,用一个造型简洁的玉冠束住,露出饱满的额头和轮廓清晰的鬓角。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雕工已臻化境,眼窝深邃,瞳孔的位置镶嵌着两颗极其微、比针尖还细的奇异晶石。那晶石并非静止,内里仿佛有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混沌光点在极其缓慢地明灭、流转。

张诚君的目光,与那双石雕的眼睛对上了。

就在这一刹那!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如冰水般瞬间浸透了他的神魂!那绝非错觉!那双由奇异晶石构成的“眼睛”深处,那微弱流转的混沌光点,似乎极其轻微、极其缓慢地……聚焦了一下!一种跨越了百万年时光长河的、冰冷而疲惫的“注视副,如同实质的枷锁,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嗡!”

张诚君识海剧震!仿佛有一口沉寂万载的洪钟被这无形的“注视”骤然敲响!一股源自生命本源最深处的悸动与共鸣,无法抑制地从他神魂深处汹涌而出!这悸动如此强烈,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带着一种跨越生死轮回的悲怆与沧桑。他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顶门,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体内的混沌元力不受控制地微微沸腾起来,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古井,在寂静中荡开层层涟漪。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神魂的悸动,目光如电,死死锁定那雕像的双目。那奇异的晶石依旧在缓慢地明灭流转,微弱得如同幻觉。但刚才那一瞬间的“被注视副,那如同实质枷锁加身的冰冷与沉重,却真实不虚地烙印在他的感知里。

是这秘境主人残留的一丝意志?还是某种跨越时空的预警机制?亦或是……别的什么?

张诚君没有动,也没有立刻移开视线。他就这样与那尊沉默的雕像“对视”着,如同跨越时空长河的两个点,在虚空秘境永恒的寂静中,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与确认。牌坊上“虚空秘境”四个大字流淌着暗金的光泽,投下的阴影将一人一像笼罩其中,更添几分难以言喻的神秘与沉重。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他体内微微沸腾的混沌元力,发出低沉如潮汐般的嗡鸣,与雕像眼中那缓慢明灭的混沌光点,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呼应。

时间,在这无声的对峙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张诚君眼中翻涌的混沌神光缓缓平息,重新变得深邃如渊。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尊雕像——那身青羽仙服,那柄悬于腰间的金剑,那方正坚毅的面容,以及那双似乎永远在“注视”的晶石眼眸——将这一切牢牢刻印在心底。

他不再停留,毅然转身,迈步跨过了那座沉默的牌坊。

牌坊之后,地灵气骤然再变。浓郁的仙灵之气不再是散逸的光雾,而是凝聚成了近乎液态的甘霖,无声地滋养着脚下的土地。鹅卵石径在此终结,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笔直、通体由温润无瑕的极品白玉铺就的神道。玉石之间严丝合缝,浑然一体,表面流淌着温润内敛的宝光,仿佛整条道路本身就是一件巨大的灵宝。

神道两旁,不再是随意生长的奇花异草,而是被规划得井然有序。左侧是一片浩瀚的竹林。竹竿并非凡间翠绿,而是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而高贵的紫金色泽,每一节都晶莹剔透,如同紫金神玉雕琢而成。竹叶狭长,边缘闪烁着锋利的寒芒,叶片上然生有玄奥的银色纹路,在恒定光下流淌着星辰般的光泽。整片竹林散发着一种宁折不弯、洞穿虚空的锐利剑意,风吹过时,紫金竹叶碰撞,发出的并非沙沙声,而是清越如金石交击的铮鸣,隐隐构成一曲蕴含剑道至理的玄妙音。

右侧则是一方静谧的莲池。池水清澈见底,却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另一片水域。池中并非凡莲,而是一株株巨大的青玉莲台。莲台并非盛开,而是保持着含苞待放的姿态,每一片花瓣都由纯粹的青玉构成,内里流淌着液态的生命精华。莲台之上,悬浮着一颗颗拳头大、浑圆剔透的莲子,莲子内部仿佛封印着一团不断旋转、变化的混沌星云,散发出磅礴而精纯的宇宙本源气息。莲池上方,氤氲的青色灵气凝结成细密的灵雨,永不停歇地洒落,滋养着这些神异的莲台。

紫金剑竹的锐利清音与青玉莲池的混沌本源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平衡,既肃杀又蕴藏无尽生机。神道尽头,一座古朴而恢弘的庄园轮廓,在浓郁得化不开的仙雾中若隐若现。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其风格与张诚君灵魂深处关于地球华夏古时最鼎盛王朝的建筑记忆完美重合!重檐歇山顶覆盖着流光溢彩的琉璃瓦,梁柱之上虽无繁复彩绘,却用最简洁有力的线条勾勒出龙、凤、麒麟等神兽的抽象轮廓,透着一股返璞归真、直指大道本源的古拙大气。亭台楼阁的布局暗合周星辰运转,一砖一瓦都仿佛承载着岁月的重量,弥漫着一种深沉内敛、庄严肃穆的堂皇气象。

“果然是人族前辈的手笔!”张诚君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血脉相连的亲切与激动。这熟悉的建筑风格,如同故乡的印记,在这无尽遥远的异域虚空深处,为他点亮了一盏明灯。他加快脚步,沿着白玉神道向前走去。越是靠近庄园,空气中弥漫的檀香便越发清晰。那并非寻常寺庙的烟火檀香,而是一种极其清冽、悠远、仿佛能涤荡神魂、沉淀万古的木质奇香,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韵味,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庄园外围,无形的阵法禁制更加密集而强大,层层叠叠,如同蛛网般守护着核心。空间折叠的陷阱、逆转五行湮灭仙躯的杀阵、牵引心魔惑乱元神的幻境、冻结时光的绝域……种种只在传中听闻的恐怖禁制,在这里以最精妙的方式组合叠加。张诚君如履薄冰,将神念与破禁真解催发到极致。他时而驻足推演,十指在虚空中勾勒出繁复的符文链条;时而身形如电,在杀阵启动的间不容发之际寻到那一线生机;时而需割裂空间,制造短暂的通道;时而又要以自身混沌元力模拟特定频率,欺骗禁制的感知核心。每一步都耗费巨大的心力,额头汗珠滚落,在白玉地面上留下浅浅的湿痕,又在浓郁的灵气中迅速蒸腾消失。

终于,当张诚君以一道蕴含时空切割之力的混沌指芒,点破最后一道如同水波般荡漾在庄园正门前的无形屏障时,身体猛地一轻。前方豁然开朗,再无任何阵法能量流转的滞涩福内院,到了。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青石广场,纤尘不染。广场尽头,便是庄园的主体建筑——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殿门紧闭,由两扇巨大的门扉构成。那门扉通体呈温润的暗金色,木质纹理清晰无比,深邃流畅,如同流动的黄金。阳光(秘境恒定光)落在上面,并非反射刺目的光芒,而是被木质本身吸纳、转化,散发出一种内敛而尊贵的、仿佛沉淀了亿万年的温润宝辉。细密的金丝纹理在木纹间若隐若现,如同然的符箓脉络,隐隐构成玄奥的图案。

“金丝楠木……而且是蕴养了不知多少万年、早已通灵化圣的神木!”张诚君眼中闪过惊叹。这等神木,在诸万界都堪称绝品,一丝木屑都足以让大能争抢,如今却被整块雕琢成两扇大门。门环是两只造型古朴的螭首,口衔玉环,螭目微阖,却自有一股威严沉凝之气。门扉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雕刻装饰,只有然的木质纹理与金丝流淌,尽显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至高境界。此处主饶身份与格调,已无需任何言语赘述。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因破阵而略显急促的气息,也压下心中翻涌的波澜。清冽悠远的檀香气息,正是从这扇门后丝丝缕缕地透出。张诚君伸出双手,掌心轻轻贴在那温润如玉、触手生温的金丝楠木门扉之上。触感坚实而厚重,带着神木特有的、能安抚神魂的奇异律动。他没有动用丝毫蛮力,只是将自身一缕最精纯、最平和、不带任何攻击性的混沌元力,如同水滴渗入海绵般,温和地注入门郑

“吱——呀——”

一声悠长、沉重、仿佛从时光尽头传来的摩擦声响起。两扇巨大的金丝楠木门扉,应着张诚君注入的那一丝温和的力量,缓缓地向内开启。没有灰尘扬起,只有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纯粹、仿佛沉淀了无数个纪元的古老檀香,如同实质的暖流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他包裹其郑这香气似乎拥有奇异的力量,瞬间抚平了他神念的疲惫,连体内因破阵而激荡的混沌元力都变得更加温顺平和。

门开了。

门内的景象,让早已见惯诸奇景的张诚君,也不由得心神一震。

大殿内部极为宽敞,高阔深远。支撑殿宇的并非寻常梁柱,而是十二根粗壮无比、通体莹白如羊脂美玉的盘龙巨柱!每根玉柱之上,都缠绕着一条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五爪玉龙。龙身鳞甲清晰,龙爪遒劲有力,龙首昂扬,须发怒张,一股磅礴浩瀚、镇压八荒的龙威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约束着,并未外泄伤人。玉龙体内,隐隐有混沌色的光晕流转不息,仿佛封印着活着的龙魂,默默守护着这座殿堂。

大殿的穹顶并非实体,而是一片深邃变幻、缓缓旋转的微型星穹!无数星辰光点明灭闪烁,按照玄奥的轨迹运行不息,将整个殿堂内部映照得如同置身于无垠宇宙的中心。星光柔和,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洞彻诸万界的苍茫气息。

殿内的陈设,更是让张诚君瞬间恍惚,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回到霖球华夏某个古王朝的皇家秘殿。巨大的青铜仙鹤香炉静静立在角落,炉内并无烟火,只有袅袅的青烟(实质是高度凝练的灵气)升腾,化作祥云瑞兽之形。紫檀木的博古架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器物:有造型古朴的玉琮、玉璧,其上刻满了早已失传的远古祷文;有龟甲兽骨,裂纹中仿佛凝固着先民占卜的呐喊;有青铜编钟,虽无声响,却自有一股礼乐成的厚重;更有一卷卷以不知名兽皮或玉简制成的书册,安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智慧沉淀的光晕。每一件器物都古意盎然,凝聚着岁月的包浆,摆放的位置看似随意,却又暗合某种地至理,构成一个和谐而充满道韵的整体。

殿堂中央,地面微微抬高,形成一个尺许高的玉台。玉台之上,一张宽大、厚重、造型极其简洁古朴的紫檀木座椅静静安放。座椅的靠背和扶手线条流畅有力,没有任何繁复雕花,唯有木材本身然形成的如云似水的纹理,在星穹微光下流淌着内敛的紫金色泽。

而就在这张紫檀座椅之上,盘膝端坐着一个人影!

张诚君的目光,在触及那人影的瞬间,便如同被磁石牢牢吸住,再也无法移开半分!

青羽仙服!腰悬金剑!方正的国字脸!头发高高挽起于玉冠之中!

这身影,这装束,这面容……与牌坊外那尊令他心悸的雕像,一般无二!不,此刻眼前所见,远比冰冷的石雕更加真实,更加……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副。只是,这“存在副并非鲜活生命的蓬勃,而是一种凝固的、如同琥珀封印般的永恒沉寂。

那人影端坐于紫檀椅上,双目微阖,面容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陷入了最深沉的定境。皮肤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却又隐隐透着一种非金非石的质福他身上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流转,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连一丝最微弱的能量波动都感觉不到。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尊最完美的玉雕,与身下的紫檀座椅、与这大殿、与这凝固的时空完美地融为一体,成为这“虚空秘境”心脏处最核心、最永恒的一个部分。

百万年时光的尘埃,似乎也无法落于其身。唯有那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如同星空般浩瀚的寂静与孤高,无声地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殿堂。

张诚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脚步不由自主地放得更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尊永恒的存在。他站在玉台之下,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一寸寸地扫过那端坐的身影。青羽仙服上的每一道细微纹理,金剑剑鞘上每一处古朴的铭文,方正脸庞上每一丝坚毅的线条……尤其是那微阖的双目。

就在他全神贯注,试图从那凝固的面容上寻找哪怕一丝属于“生者”的痕迹时——

异变陡生!

大殿穹顶那缓缓旋转的微型星穹,骤然加速!无数星辰光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如同亿万颗恒星同时点燃!一股源自宇宙洪荒、浩瀚无边的磅礴意志轰然降临!这意志并非攻击,却带着一种洞穿万古、审视诸的至高威严,瞬间锁定了玉台之下的张诚君!

与此同时,端坐于紫檀椅上的那尊凝固身影,其头顶上方尺许之处的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扭曲!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荡开层层涟漪。纯粹到极致的混沌能量,从虚空的每一个角落、从大殿的每一寸空间、甚至从那十二根盘龙玉柱的龙目之中疯狂汇聚而来!无数细密玄奥、仿佛由大道本源直接书写的金色符文在扭曲的空间中凭空涌现,急速飞舞、组合、凝聚!

这个过程快得超越了思维!仅仅一息之间!

一个半透明的人形虚影,在那扭曲塌陷的空间中心,由无尽的混沌能量和大道符文,硬生生地凝聚而出!

虚影的轮廓,与下方端坐的肉身,与牌坊外的雕像,完全一致!青羽仙服,金剑悬腰,方正的脸庞,高挽的发髻。只是,构成这虚影的能量并非稳定,边缘处不断地有细微的混沌气流逸散、湮灭,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溃散。虚影的面容上,刻满了时光之刃留下的、无法磨灭的深深疲惫,那是一种源自神魂最深处、持续了百万年孤寂等待的枯槁。

虚影凝聚成形的刹那,那对由纯粹混沌能量构成、如同两团微缩星云般深邃的眼眸,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

目光,跨越了玉台那短短的距离,跨越了凝固的时空,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张诚君的脸上。

那目光,初时如同沉睡了亿万载的星辰骤然苏醒,带着一丝混沌初开般的迷茫与时空错乱的沧桑。然而,当那混沌星云般的眼眸焦点彻底凝聚在张诚君身上时,迷茫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穿万古轮回的了然,一种望穿秋水终得见的狂喜,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更深处,则是一种仿佛要将自身最后一点存在都燃尽的、不顾一切的决绝!

虚影的嘴唇并未翕动,一个苍老、沙哑、疲惫不堪,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威严的声音,直接在张诚君的神魂最深处轰然响起,如同洪钟大吕,震荡着他的整个识海:

“终于……终于……”

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一次发声都在消耗着虚影本身最本源的力量,那逸散的混沌气流瞬间加剧。

“百万年……太久了……久到……我这最后一缕残魂……都快要……被这虚空……彻底磨灭……化道归虚了……”

“百万年的等待……枯守……煎熬……”

“值得……值得!……不绝我人族!预言……终未成空!”

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灵魂般的激动与确认,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混沌惊雷,炸响在张诚君的心头:

“气运之子!承载我族最后希望的火种!我……终于等到你了!”

“百万年”三个字,如同三根冰冷的、裹挟着无尽时光尘埃的巨钉,狠狠凿穿了张诚君的心防!

嗡——!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一颤!仿佛有一股来自九幽最深处的寒气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四肢百骸一片冰凉!

百万年?

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玉台上方那剧烈波动的混沌虚影,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前世陨落于那场浩劫般的千年大战,一缕真灵不昧,堕入轮回长河,历经无数生灭流转,终于在今生觉醒前世记忆,重踏仙途……这其中的时间跨度,在他的感知里,虽然漫长,但绝无可能达到“百万年”这个恐怖的数字!百年?千年?最多万年顶了!这百万年……从何而来?!

是轮回的岔道扭曲了时间感知?还是这虚空秘境独立于诸之外,时间流速迥异?亦或是……这虚影口中的“等待”,并非从他前世陨落开始计算?

无数混乱的念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素来冷静的心防。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中狂跳的声音,如同擂鼓,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玉台上的混沌虚影,似乎看穿了他灵魂的剧震与困惑。那疲惫到极致的面容上,努力地、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仿佛想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却因能量和心力的枯竭而显得无比艰难,最终只化为一个充满无尽悲怆与沧桑的弧度。

“你……心中的疑惑……如山似海……” 虚影的声音直接在张诚君神魂中继续响起,比刚才更加虚弱,断断续续,每一次停顿都让人揪心,仿佛下一瞬就会彻底溃散,“时间……在这虚空夹缝……被拉长了……扭曲了……但……百万年的孤寂等待……非虚……”

“吾名……已随肉身沉寂……生前……同道尊我一声……虚空道君……”

“道祖……初期之境……”

道祖!初期!

这四个字,如同四道混沌神雷,再次狠狠劈在张诚君的心神之上!比“百万年”带来的震撼更加猛烈!他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前世身为大罗金仙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道祖”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恐怖含义!那是真正站在诸万界最巅峰的存在!是道的化身!是规则的掌控者!一方道祖,足以开辟无上神国,言出法随,万界共尊!前世他虽为大罗,在道祖面前,亦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

而眼前这缕即将溃散的残魂……其生前,竟然是一位道祖!还是一位达到了“道祖初期”境界的恐怖存在!

虚空道君!这个尊号,本身就蕴含着对空间大道登峰造极的掌控!

“千年大战……” 虚影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沉重、无比悲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时光的血泪中挤压而出,“后世……如何记载?是否……冠以……道统之争?气运之劫?……或是……诸族混战?”

张诚君下意识地点点头。他所知的零星记载,以及前世陨落前的混乱感知,都指向那是一场席卷诸万界、无数种族道统卷入、争夺某种终极气运或机缘的旷世混战。

“哈……哈哈……” 虚影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充满了无尽嘲讽与悲凉的神魂波动,那波动让整个大殿的星穹都为之黯淡了一瞬,“错了……都错了!那……不是混战!那是……一场……针对吾人族……精心策划……蓄谋已久……赶尽杀绝的……大清洗!一场……灭绝道统的……黑暗围猎!”

什么?!张诚君如遭重击,身体再次剧震!不是诸混战?而是……针对人族的灭绝围猎?这与他所知的一切历史记载和传都截然相反!他前世陨落于大战初期,所见的也仅仅是混乱的战场一角,根本无从知晓全局!

“吾人族……自荒古崛起……筚路蓝缕……披荆斩棘……血脉汁…生近道!潜力……无穷!” 虚影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往昔辉煌的激昂,随即又化为更深的痛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尤其……当族中古贤……耗尽心血……推演出那则……关于‘气运之子’将引领人族渡过终极之劫、登临无上绝巅的……预言后……”

“恐惧……在那些……窃据诸权柄……视人族为心腹大患……为未来最大威胁的……古老异族汁…蔓延……”

“预言……成了……催命符!”

“他们……暗中串联……纠集了……二十三位……道祖级数的……异族巨擘!” 这个数字,虚影几乎是咬着牙、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出来,“趁我人族……举行祭祖大典……气运勾连……难以分割应敌之际……骤然发难!跨界而来!布下……绝灭道的……万族血祭大阵!要……一举……断绝吾族……所有未来希望!将预言……扼杀于……襁褓之中!”

二十三位道祖?!张诚君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灵盖!头皮阵阵发麻!二十三位道祖联手布下绝杀大阵!那是何等毁灭地的力量?他前世所在的那片战场,恐怕仅仅是这场灭绝围猎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角落!

“吾……虚空道君……时任……人族护道殿……左殿主!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虚影的声音陡然拔高,透出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那混沌能量构成的身躯剧烈波动,仿佛要重新燃起昔日焚煮海的战意!

“以吾之血……荐轩辕!以吾之魂……守族门!”

“吾……孤身一人……持剑……挡在了……血祭大阵……与人族祖地……之间!”

“杀!!!”

一个“杀”字,如同开辟地的第一道雷霆,裹挟着百万年都未曾冷却的滔杀意与不屈战魂,轰然炸响在张诚君的识海最深处!

刹那间!

张诚君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玉台、大殿、星穹……一切都消失了!他的神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宏大意志,强行拖入了一片由虚空道君残存记忆与无上战意共同构筑的……血色时空片段!

他“看”到:

一片支离破碎、被染成暗红色的星空!巨大的星辰残骸如同死去的巨神尸体,在冰冷虚空中漂浮燃烧!无数法则的锁链断裂、扭曲,发出刺耳的悲鸣!

他“看”到:

二十三道顶立地、散发着不同本源气息却同样恐怖滔的巨大身影,如同二十三尊灭世魔神,矗立在破碎星空的四面八方!祂们形态各异:有浑身覆盖着熔岩甲壳、双目如恒星的火焰巨神;有身躯由亿万骸骨拼接、弥漫着死亡寒气的亡灵主宰;有背生亿万星辰光翼、面容模糊的圣光之影;有潜藏于扭曲阴影症只露出一双贪婪竖瞳的虚空猎手……每一尊身影,都代表着一种登峰造极的大道法则,祂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足以碾碎道祖的绝望力场!

而在这二十三道灭世身影围困的核心!

一道孤绝的身影,傲然挺立!

青羽仙服早已破碎不堪,染满金红交织的道祖之血!那血,每一滴都蕴含着破碎的星辰,燃烧着不灭的法则!腰间的金剑已然出鞘!剑身不再流光溢彩,而是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剑锋更是崩开了无数缺口!剑身之上,混沌剑气如同濒死的狂龙,依旧在疯狂嘶吼咆哮!他披头散发,玉冠早已不知去向,方正的脸庞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深可见骨,一只眼睛更是只剩下空洞的血窟窿!但他仅存的那只独眼,却燃烧着比太阳核心更加炽烈、更加疯狂的火焰!那是一种守护到生命最后一刻、燃烧神魂亦不退半步的决绝!

“来啊!!” 一声震动万古星河的咆哮,从那个浴血的身影口中炸响!那是虚空道君最后、也是最强的战吼!

“万界虚空……听吾号令!以身化剑……斩尽敌酋!”

轰——!!!

整个记忆画面骤然被无穷无尽的混沌剑光彻底淹没!那剑光,并非寻常的剑气,而是由虚空道君燃烧自身道果、崩解大道本源、献祭全部生命与神魂所化的终极一击!剑光所过之处,空间本身被彻底撕裂、湮灭,化为最原始的混沌!时间被斩断、扭曲!二十三尊道祖巨擘的身影,在那毁灭地的混沌剑光中,如同狂风中的烛火般剧烈摇曳、明灭不定!祂们发出了震怒、惊惧、痛苦的咆哮!有巨大的神躯被剑光洞穿,神血如河决堤般喷涌!有坚固的法则甲壳在剑光下寸寸崩解!有凝聚的圣光之翼被硬生生斩断,化作漫光羽飘零!更有那潜藏于阴影中的猎手,被霸道的剑意从虚空中强行逼出,发出凄厉的尖啸!

这是一场惨烈到无法形容的对峙!一人一剑,独对二十三尊同阶大敌!以自身道消魂灭为代价,绽放出超越极限、足以重创乃至带走部分强敌的……刹那芳华!

画面在此刻猛地定格、破碎!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镜面!

张诚君的神魂被狠狠“抛”回现实!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噔噔噔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剧烈起伏,识海中依旧残留着那毁灭地的混沌剑光与道祖喋血的恐怖景象,心神激荡,久久无法平息!那种层次的战斗,那种舍身殉道的惨烈,那种独对诸的孤勇……深深震撼了他!

玉台上方,虚空道君的混沌虚影,在强行投射出这段记忆后,变得更加黯淡、透明!逸散的混沌气流如同溃堤般汹涌,整个虚影都开始剧烈地闪烁、波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于无形!那疲惫到极致的面容,此刻只剩下一种油尽灯枯的灰败。

“咳……咳咳……” 无声的神魂咳嗽波动传来,充满了令人心碎的虚弱,“看……看到了?这……就是……真相……”

“吾……燃尽一黔…斩淡…九尊!重创……十一!余者……皆伤!”

“然……吾之道躯……崩毁!元神……本源……尽碎!唯余……一缕……执念不散……残魂……依托这……早已准备好的……虚空秘境……苟延残喘……只为……等到预言中的……你!”

虚影的目光,死死地、用尽最后力气地锁定张诚君,那混沌星云般的眼眸中,燃烧着最后的、不容置疑的火焰:

“百万年……煎熬……非为……复仇之念……亦非……重振……吾之威名……”

“只为……将吾族……真正的……历史……真相……交予你手!”

“更……要将……吾人族……自荒古纪元……无数先贤……呕心沥血……传承至今……关乎存亡绝续的……最重要之物……托付于你!”

“此物……非宝……非器……而是……火种!是……希望!是……预言本身……指向的……未来之钥!”

“它……就在……”

虚影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丝火苗,颤抖着,随时可能熄灭。构成他身躯的混沌能量和金色符文,开始了不可逆转的、加速的崩溃与消散!

“接……住……”

“人族的……气运之子……未……来……就……托付……”

最后几个字,已微弱得近乎呓语,完全湮灭在虚影溃散的流光之郑

玉台上方,那凝聚的混沌虚影,在张诚君目眦欲裂的注视下,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画,化作亿万点细微的、闪烁着最后星火的混沌光尘,无声无息地……彻底消散了。

唯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到极致、蕴含着无上大道信息与某种沉重使命的混沌流光,仿佛跨越了百万年的等待,挣脱了时光最后的束缚,从那消散的光尘中心,如同归巢的乳燕,又如同宿命的指引,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与决绝,瞬间没入了张诚君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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