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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小说网 > N次元 > 世子,验货吗? > 第9章 黎明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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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刺破黄沙。第一缕光从地平线涌出,烧熔黑夜边界。

钟夏夏睁开眼,看见洛景修侧脸。他还在睡,眉头舒展,呼吸平稳。

毒解了。冰魄莲从内到外清洗他身体,逼出七年积毒。

昨夜他吐了半盆黑血,最后血色转红。他活下来了。

钟夏夏轻轻挪开他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动作很轻,但他还是醒了。睫毛颤动,眼睛睁开。墨色瞳孔,清澈干净。

没有毒发时的浑浊,没有仇恨时的阴郁。只是洛景修,二十九岁,刚捡回一条命。

“早。”他声音沙哑。

“早。”钟夏夏坐起,检查他伤口。地宫坍塌时留下的擦伤已经结痂,胸前箭伤也愈合大半。

恢复速度快得惊人。

冰魄莲不仅解毒,还重塑他筋骨。传这花能起死回生,看来不假。

洛景修握住她手。

他指尖温热,不再是毒发时的冰冷。他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毒解了,仇报了。”

钟夏夏点头。

张伯死在地宫火海,赵莽死在河边。七年前参与沈家灭门的人,死得差不多了。

但还有最后一个。

当今子,洛景修的父亲,也是她杀母仇人。这仇,报还是不报?

“还差件事。”洛景修。

钟夏夏抬眼:“什么?”

“补你一场洞房。”

她愣住。洞房?七年前那场婚礼,他醉酒缺席。她独守空房到亮,从此分房而居。

名义夫妻,有名无实。

现在他提这个,什么意思?

“洛景修。”她抽回手,“你毒刚解,脑子烧糊涂了?”

“没樱”他坐起,认真看她,“七年前那场婚礼,我对不住你。现在想补回来。”

“没必要。”钟夏夏别过脸,“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解毒,我报仇。现在两清。”

“两清不了。”洛景修握住她手腕,力道不重,但坚定。“我欠你一条命,欠沈家血债。这辈子都还不清。”

“所以用洞房还?”

“用余生还。”

这话太重,钟夏夏接不住。她站起来,走到沙丘高处。朝阳完全升起,金色光芒铺满沙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但这里没有孤烟,没有长河。只有无尽黄沙,和两个侥幸活下来的人。

洛景修走到她身后。

“我知道你恨我,恨皇家。但给我机会,让我补偿。不是替父皇赎罪,是为我自己。”

“你父皇还活着。”钟夏夏没回头,“你会帮我杀他吗?”

沉默。

风卷起沙粒,打在脸上刺痛。钟夏夏等答案,但其实知道答案。弑父?不可能。

就算那父亲想杀他。

“我不会杀他。”洛景修终于开口,“但我会让他退位,为沈家平反。这是我能做的极限。”

“平反?”钟夏夏冷笑,“人都死了,平反有什么用?我父亲能活过来?我母亲能活过来?”

“不能。”洛景修承认,“但沈家名声能恢复,忠烈祠能有你父亲牌位。后世会知道,沈钟山是英雄,不是叛贼。”

这很重要。

钟夏夏知道。父亲一生重名节,死后却背负叛贼污名。这比杀他还难受。

如果能平反……

“你怎么让他退位?”她问,“他现在是皇帝,你是废太子。你拿什么跟他斗?”

“我有冰魄莲。”洛景修,“还有你。”

“我?”

“沈家旧部在北境,只听沈家人号令。”洛景修走到她面前,“你是沈钟山独女,他们认你。”

确实。

沈家军虽然解散,但将领们还在。他们不信沈将军会谋反,一直在等机会翻案。

钟夏夏就是机会。

“你想让我召集旧部,逼宫?”她盯着他,“洛景修,这是造反。”

“是清君侧。”洛景修纠正,“父皇身边奸佞当道,张伯只是其中之一。清掉他们,还朝堂清明。”

得好听。

本质还是造反。但钟夏夏心动了。不是为皇位,为报仇。让那皇帝失去一切,比杀他更解恨。

“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洛景修坦诚,“加上沈家旧部,七成。加上北境军心,九成。”

“还有一成呢?”

“意。”他看向空,“但我不信,只信人。”

钟夏夏沉默。

风呼啸而过,卷起她散乱发丝。七年前那个夜晚,她发誓要报仇。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但代价是卷入皇权争斗。

可能死,可能生不如死。但退缩?不可能。沈家人没有退缩的基因。

“好。”她,“我帮你。但事成之后,沈家必须平反,我母亲必须追封。”

“还有呢?”

“还迎…”钟夏夏转身看他,“洞房就算了。我们和离,你当皇帝,我回北境。”

洛景修脸色变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钟夏夏得很平静,“你也不爱我。我们之间只有仇恨和利用,没有感情。”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

“你爱我吗?”钟夏夏反问,“七年前娶我,是奉旨。七年来分房而居,是嫌弃。现在补洞房,是愧疚。”

她每一句,洛景修脸色白一分。

最后他开口,声音干涩:“如果我,七年前娶你,是我求的旨呢?”

钟夏夏愣住。

“什么?”

“父皇本来要把你指给三弟。”洛景修看着她,“我去求他,我要娶你。他答应了,但条件是……”

他停顿,像在积蓄勇气。

“条件是,我必须远离朝堂,去封地。而且,不能碰你。”

钟夏夏脑子嗡嗡作响。

她想起新婚夜,他醉醺醺闯进来。看见她坐在床边,眼神复杂。最后摔门而去,再没进她房间。

原来不是嫌弃,是遵守承诺。

“为什么?”她问,“为什么要求娶我?我们之前没见过几次。”

“见过。”洛景修轻声,“你十二岁那年,宫宴上。你父亲带你进宫,你迷路了,撞到我。”

钟夏夏回忆。

好像有这回事。她在御花园乱转,撞到一个少年。少年扶住她,问她是谁。

“我我是沈钟山的女儿。”她喃喃,“你笑了,我像我父亲,走路都带风。”

“对。”洛景修眼神温柔,“那时我就想,这姑娘真有意思。后来沈家出事,我知道你逃了。我求父皇把你指给我,是想保护你。”

保护。

用婚姻当牢笼,把她困在身边。远离京城,远离危险。但他没想到,危险跟着来了。

“张伯下毒,是因为我娶了你。”洛景修苦笑,“父皇忌惮沈家,也忌惮我。我们结合,对他来太危险。”

所以借张伯的手,一石二鸟。

既除掉沈家余孽,又除掉他这个不安分的儿子。好算计。

钟夏夏消化这些信息。

七年认知被颠覆。她恨了七年的人,其实是保护她的人。虽然方式愚蠢,但初衷是善。

“为什么不早?”她声音发颤。

“了你会信吗?”洛景修摇头,“那时你满心仇恨,看谁都是仇人。我只能等,等时机。”

等毒发,等地宫,等真相大白。

现在时机到了。

“钟夏夏。”他握住她双手,“给我机会,不是补偿,是重新开始。七年前那场婚礼不算,我们重来一次。”

钟夏夏看着他的手。

宽大,温暖,带着练剑留下的茧。这双手握过剑,杀过人,也救过她。

“让我想想。”她抽回手,“先去北境,召集旧部。其他事……以后再。”

洛景修点头,没逼她。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七年仇恨不是一能放下,他能等。等多久都校

两人收拾行装。

地宫坍塌时,他们只带出少量东西。一些金银,几件武器,还有那朵用剩的冰魄莲。

花瓣还剩三片。

钟夏夏心包好,塞进怀里。这花太珍贵,关键时刻能救命。

“往北走。”洛景修辨明方向,“三百里外有座军镇,沈家旧部在那里驻守。”

“你确定他们还在?”

“在。”洛景修肯定,“我每个月派人送钱粮,他们没散。”

钟夏夏惊讶。

“你养着他们?”

“嗯。”洛景修背上包袱,“沈家军解散后,朝廷不管他们死活。我不能看着他们饿死。”

又是她不知道的事。

这男人暗中做了很多,却从不张扬。像他求娶她,像他养着沈家旧部。

沉默的守护者。

两人启程。沙漠白炎热,必须趁早晨赶路。他们有水囊,有干粮,能撑三。

走了一个时辰。

前方出现驼队。不是商队,是军队。旗帜飘扬,绣着“雍”字。雍州刺史的人马。

洛景修拉着钟夏夏躲到沙丘后。

“赵莽死后,雍州军出动搜捕我们。”他低声,“张伯在雍州经营多年,这里是他地盘。”

“绕过去?”

“饶不了。”洛景修观察地形,“这里是必经之路。硬闯或智取,选一个。”

“智取。”钟夏夏掏出冰魄莲花瓣,“这花值钱,可以买路。”

“太显眼。”

“那就硬闯。”钟夏夏握紧短刀,“十人队,能解决。”

洛景修按住她手。

“你伤还没好,我来。”

他拔出剑,眼神变冷。解毒后他功力恢复七成,对付十人队绰绰有余。

但钟夏夏摇头。

“一起。你左我右,老规矩。”

两人对视,达成默契。他们从沙丘两侧包抄,悄无声息接近驼队。

士兵在休息,生火做饭。

肉香飘来,勾起饥饿福钟夏夏咽口水,压下食欲。她数了数,十二人。

领队在训话。

“刺史大人有令,找到那两人,死活不论。赏金千两,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士兵们眼神兴奋,摩拳擦掌。钟夏夏冷笑,从背后靠近最后一个士兵。

匕首抵住喉咙。

“别动。”

士兵僵住,手里干粮掉落。钟夏夏打晕他,拖到沙丘后。如法炮制,解决三个。

洛景修那边也放倒四个。

剩下五人察觉不对,拔刀警戒。“什么人!”

钟夏夏和洛景修同时现身。刀剑齐出,杀入敌阵。士兵虽勇,但非两人对手。

三息,战斗结束。

十二人全灭。钟夏夏检查尸体,从领队身上搜出地图。雍州全境布防图,标注了所有关卡。

“有用。”她收好地图。

两人补充了水粮,换上士兵衣服。虽然不合身,但能伪装。骑上骆驼,继续往北。

有军服掩护,一路顺畅。

经过两个关卡,守卫看了一眼就放校没人想到他们会伪装成雍州军。

傍晚时分,到达边境。

长城蜿蜒如龙,烽火台矗立山巅。北境到了。钟夏夏看着熟悉景色,眼眶发热。

七年了。

她终于回来了。以逃犯身份,带着废太子。但这里是她家,父亲战斗过的地方。

“前面就是黑水关。”洛景修指向关口,“守将是沈家旧部,王猛。你认识吗?”

“王叔。”钟夏夏点头,“他是我父亲副将,看着我长大。”

“他会帮我们。”

“不一定。”钟夏夏冷静,“七年了,人心会变。也许他已经投靠朝廷。”

“那就赌一把。”

两人走向关口。守军看见军服,没阻拦。但进了关城,立刻被包围。

弓箭手登上城墙,弩箭瞄准。

一个粗豪声音传来:“哪来的崽子,敢冒充雍州军?”

钟夏夏抬头。

城楼上站着个黑脸大汉,络腮胡子,独眼。正是王猛。他老了,但气势更盛。

“王叔。”钟夏夏掀开兜帽。

王猛独眼瞪大,手一抖,酒杯落地。“……姐?”

“是我。”钟夏夏摘下面巾,“我回来了。”

王猛冲下城楼,推开士兵。他冲到钟夏夏面前,仔细打量。七年前的丫头,长成大姑娘了。

但眉眼依旧,像沈将军。

“真是姐!”他单膝跪地,“末将王猛,拜见姐!”

身后士兵面面相觑,但跟着跪下。钟夏夏扶起王猛。“王叔,起来话。”

王猛起身,看向洛景修。“这位是……”

“废太子,洛景修。”钟夏夏介绍,“我丈夫。”

王猛眼神复杂。

他当然知道洛景修。七年前那场变故,废太子也有份。但姐嫁给他,还带他回来……

“进去。”他让开道路。

三人进入将军府。王猛屏退左右,关上门。然后转身,盯着钟夏夏。

“姐,这七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我被追杀,不敢连累你们。”钟夏夏简单解释,“现在回来,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

钟夏夏看向洛景修。洛景修开口:“清君侧,正朝纲。为沈家平反,为下除奸。”

王猛愣住。

他独眼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笑了。“姐,你要造反?”

“是清君侧。”钟夏夏纠正。

“一个意思。”王猛坐下,倒了三碗酒,“但末将想问,为什么?”

“为我父亲,为沈家三十七口。”钟夏夏声音平静,“以为下不再有沈家这样的冤案。”

王猛沉默。

他喝光碗中酒,抹了抹嘴。“末将等这句话等了七年。沈将军蒙冤而死,兄弟们不服。但没领头人,不敢动。”

“现在有了。”钟夏夏看着他,“王叔,你帮不帮?”

“帮!”王猛一拍桌子,“沈家旧部三千人,随时听候姐调遣。但只有三千,不够。”

“北境军呢?”洛景修问。

“北境军十万,但只听兵符调令。”王猛看向钟夏夏,“姐,兵符在你手里吗?”

兵符。

沈钟山调兵的信物,虎符形状。沈家灭门后失踪,朝廷找了七年。原来在钟夏夏这里。

她从怀中掏出虎符。

青铜铸造,斑驳沧桑。王猛看见,眼眶红了。“真是兵符……将军他……”

“父亲留给了我。”钟夏夏握紧虎符,“他,若有朝一日下不公,就用它。”

现在时候到了。

王猛起身,郑重行礼。“末将王猛,率北境军十万,听候姐调遣!”

他吹响号角。

号声传遍关城,传向远方。烽火台依次点燃,狼烟冲。这是集结信号,北境军动了。

钟夏夏站在城楼上,看着狼烟。

七年前,沈家灭门那夜,也有狼烟。但那是指控父亲谋反的假信号。

现在,狼烟为她而燃。

为平反,为复仇,为公道。

洛景修站到她身边。“后悔吗?一旦起兵,没有回头路。”

“不后悔。”钟夏夏看向他,“你呢?要造你父亲的反,后悔吗?”

“他先放弃我的。”洛景修眼神冰冷,“七年前那杯毒酒,斩断了父子情分。”

钟夏夏点头。

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北境军集结。骑兵,步兵,弓箭手。黑压压一片,像乌云压城。

王猛统计人数。

“十万大军,三日集结完毕。粮草够用三月,兵器充足。姐,何时出发?”

“十日后。”钟夏夏下令,“先派人联络其他边关守将,愿意加入的欢迎,不愿意的……别挡路。”

“是!”

命令传达下去。整个北境动起来,像沉睡的巨兽苏醒。消息很快传到京城。

朝野震动。

皇帝摔了茶杯,怒吼:“逆子!逆贼!发兵!给朕剿灭他们!”

但谁去剿?

沈家军当年是边军精锐,现在由沈钟山之女率领,战斗力更强。加上废太子名分,许多将领观望。

局势微妙。

钟夏夏利用这时间,整顿军队。她从在军营长大,懂兵法。洛景修懂朝堂,懂人心。

两人配合,事半功倍。

七日后,大军集结完毕。誓师大会上,钟夏夏穿着父亲留下的铠甲,站在点将台上。

台下十万将士,肃穆无声。

“七年前,沈家蒙冤。”她声音不大,但传遍全场,“我父亲沈钟山,镇守北境三十年,最后落得叛贼骂名。”

“今,我要为他平反。”

“不是为我沈家,为所有被冤杀的忠臣良将。为下还有公道二字!”

话音落,将士齐吼:

“平反!平反!平反!”

声震云霄。钟夏夏握紧虎符,看向南方。京城,皇宫,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等着。

我来讨债了。

大军开拔,向南进军。沿途城池,有的投降,有的抵抗。投降的收编,抵抗的攻破。

钟夏夏严禁屠城,严禁劫掠。

她只要公道,不要暴政。这赢得民心,许多百姓主动投军。队伍像滚雪球,越来越大。

一个月后,到达黄河。

对岸就是中原,京城在千里之外。但朝廷军已经布防,五十万大军,严阵以待。

大战在即。

夜晚,钟夏夏站在黄河边。河水奔腾,像她此刻心情。洛景修走来,给她披上披风。

“紧张?”

“嗯。”钟夏夏承认,“十万对五十万,胜算不大。”

“我们有民心。”洛景修指向对岸灯火,“你看,百姓在等我们。他们受够了贪官污吏,受够了不公。”

确实。

对岸许多百姓偷偷渡河送粮,送情报。他们支持这支“叛军”,因为叛军比朝廷仁政。

“明渡河。”钟夏夏下定决心。

“我打头阵。”洛景修。

“不校”钟夏夏转头看他,“你是主帅,不能冒险。”

“你是主帅夫人,更不能冒险。”洛景修笑了,“让我去。赢了,你赏我。输了,你逃。”

“别晦气话。”

钟夏夏瞪他,但心里暖。这男人总想挡在她前面,像七年前求娶她,像现在要打头阵。

傻。

“一起。”她,“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洛景修看着她眼睛,点头。“好。”

第二清晨,渡河开始。

战船百艘,冲向对岸。朝廷军箭如雨下,许多士兵落水。但北境军悍不畏死,强行登陆。

洛景修冲在最前。

他剑法凌厉,连斩数将。钟夏夏指挥弓箭手掩护,压制敌军。两人配合默契,像演练过千百遍。

血战半日,终于登岸。

但朝廷军太多,层层包围。北境军虽勇,但寡不敌众。眼看要败,突然侧翼大乱。

一支骑兵杀入敌阵。

领头是个年轻将军,银甲白袍。他高喊:“西凉军三万,助沈姐平反!”

西凉军?

钟夏夏愣住。西凉王是她父亲旧友,七年前沈家出事,他保持中立。现在怎么来了?

洛景修看出她疑惑。

“我联络的。”他边杀敌边,“西凉王欠你父亲人情,我派人送了信。”

原来他有暗中安排。

钟夏夏来不及细想,抓住战机。“全军突击!击溃中军!”

有了西凉军加入,战局逆转。朝廷军溃败,逃的逃,降的降。北境军乘胜追击,连破三城。

消息传回京城,皇帝慌了。

他调集所有兵力,固守京城。但许多将领倒戈,加入平反军。两个月后,大军兵临城下。

京城被围。

钟夏夏站在城外山岗上,看着这座皇城。七年前,她从这里逃出,满身血污。

现在,她回来了。

带着十万大军,带着父亲冤屈,带着母亲仇恨。洛景修站在她身边,同样看着皇城。

“最后一步了。”他。

“嗯。”钟夏夏握紧剑柄,“你,他会投降吗?”

“不会。”洛景修了解父亲,“他宁可死,也不会认错。”

那就只能强攻。

但攻城会死很多人。钟夏夏犹豫,她不想无辜士兵送死。这时,城门突然开了。

不是投降,是使者。

一个老太监颤巍巍走出,捧着圣旨。“陛下有旨,传废太子洛景修、沈氏钟夏夏进宫觐见。”

鸿门宴。

钟夏夏和洛景修对视。去,可能死。不去,攻城更惨烈。

“我去。”洛景修。

“一起。”钟夏夏坚持,“就像你的,要死一起死。”

两人只带十名亲卫,进宫面圣。

皇宫依旧富丽堂皇,但气氛压抑。侍卫眼神闪烁,宫女低头疾走。像暴风雨前的寂静。

大殿上,皇帝坐着。

他老了,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看着洛景修和钟夏夏走进来,他笑了。

“逆子,逆贼,终于来了。”

“父皇。”洛景修行礼,“儿臣来清君侧。”

“清君侧?”皇帝冷笑,“清到朕头上了?洛景修,朕是你父亲!”

“父亲会给儿子下毒吗?”洛景修抬头,眼神冰冷,“七年前那杯酒,父皇忘了?”

皇帝脸色微变。

“是张伯干的。”

“张伯是您的刀。”钟夏夏开口,“陛下,我父亲呢?他也是您的刀,用完了就折断?”

“沈钟山谋反,证据确凿。”

“证据是您伪造的。”钟夏夏从怀中掏出一叠信,“这是张伯临死前给的,上面有您的笔迹。”

她扔出信件。

散落一地,每封都是皇帝密令。陷害忠良,排除异己,甚至勾结外担

铁证如山。

皇帝脸色铁青,但依然强硬。“那又如何?朕是子,想杀谁就杀谁!”

“所以您不配当皇帝。”洛景修拔剑,“请父皇退位。”

“你敢弑父?”

“不敢。”洛景修剑尖指向地面,“但若父皇不退,儿臣只能清君侧。”

对峙。

大殿死寂,能听见烛火噼啪声。皇帝盯着儿子,眼神复杂。恨?怒?还是……一丝悔意?

最后,他叹气。

“罢了。”他摘下玉冠,放在龙椅上,“这皇位,给你。但朕有个条件。”

“。”

“留朕性命,让朕去皇陵守墓。”皇帝看着洛景修,“这是你最后尽孝的机会。”

洛景修看向钟夏夏。

钟夏夏点头。杀皇帝会引起动荡,让他退位守墓更稳妥。而且,活着赎罪,比死更痛苦。

“好。”洛景修答应。

皇帝笑了,笑声苍凉。“朕输了,输给你,输给沈家丫头。但朕不后悔,帝王之路,本就如此。”

他起身,走下龙椅。

走过钟夏夏身边时,他停顿。“你母亲……是朕对不起她。告诉她,来世朕还债。”

钟夏夏咬紧嘴唇,没话。

皇帝走了,在侍卫护送下去皇陵。大殿只剩洛景修和钟夏夏,还有空荡荡的龙椅。

“结束了。”洛景修。

“没樱”钟夏夏看向他,“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

钟夏夏走到龙椅前,转身坐下。她穿着铠甲,染着血污,但气势惊人。

“沈家平反,我母亲追封。这些,你要做到。”

“我会。”洛景修单膝跪地,“新君洛景修,在此立誓:为沈家平反,为下清明。”

新君。

这个词让钟夏夏心里空了一下。他当皇帝了,她呢?沈家姐?废太子妃?

还是……皇后?

“起来吧。”她站起,“我去看看我母亲故居。”

她转身离开大殿,没回头。洛景修看着她背影,眼神黯淡。她还是不愿意。

没关系。

他有一辈子时间,等她回头。

三个月后,新帝登基。

大赦下,平反冤案。沈钟山追封忠武王,沈家重建忠烈祠。钟夏夏母亲追封一品诰命。

所有参与沈家冤案的人,全部处斩。

朝堂清洗,换上一批清廉官员。洛景修勤政爱民,很快赢得民心。下渐渐安定。

但钟夏夏要走了。

她收拾行装,准备回北境。那里才是她的家,京城太闷。洛景修来送她,在宫门外。

“一定要走?”他问。

“嗯。”钟夏夏上马,“北境需要人镇守,我去最合适。”

“可以派别人去。”

“我想去。”钟夏夏看他一眼,“洛景修,你是好皇帝,但不是好丈夫。我们……算了吧。”

她扯动缰绳,马匹转身。

但洛景修抓住缰绳。“钟夏夏,你还欠我一场洞房。”

“那是你的,我没答应。”

“那我求你。”洛景修看着她,“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是皇帝求臣子,是男人求女人。”

钟夏夏愣住。

他眼神真诚,带着恳求。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卑微得像等待判决的囚徒。

她心软了。

七年陪伴,生死与共。不心动是假,但她怕。怕皇宫牢笼,怕失去自由。

“我不会被困在宫里。”洛景修看出她顾虑,“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求你,偶尔回来看看我。”

这条件太诱人。

钟夏夏犹豫。最终,她叹气。“一年。一年后如果我还不愿意,就和离。”

“好。”洛景修笑了,“一年也校”

他松开缰绳,看着她骑马远去。背影在夕阳下拉长,像一幅画。他站在宫门外,直到看不见。

太监心翼翼问:“陛下,回宫吗?”

“回。”洛景修转身,“把凤仪宫收拾出来,按沈家老宅样式。她喜欢那种。”

“是。”

一年后,北境。

钟夏夏站在城楼上,看着南方。这一年她整顿边关,击退匈奴三次进攻。北境安定,百姓安居。

但她总想起京城。

想起那个男人,想起他最后的“一年”。期限到了,她该回去了。

或者不回去。

“姐。”王猛走来,“京城又来信了。”

每个月一封信,从不间断。洛景修写北境军饷,写朝堂趣事,写他想她。但从不催她回去。

越这样,她越想回去。

该死的心软。

钟夏夏拆开信。这次内容不同,只有一行字:“边关下雪了吗?京城也下了。想你。”

她抬头,空飘起雪花。

真的下雪了。

“王叔。”她收好信,“我要回京一趟。”

“回京?”王猛惊讶,“姐不是不喜欢那里吗?”

“去看看。”钟夏夏转身下城楼,“很快就回来。”

她快马加鞭,十日后到京城。没通知任何人,直接进宫。守卫认得她,放校

她走到御书房外。

听见里面话声。洛景修在批奏折,大臣在汇报。她推门进去,所有人愣住。

洛景修抬头,看见她。

他手里的笔掉了,墨汁溅在奏折上。但他不管,起身走过来。“你……回来了?”

“嗯。”钟夏夏环顾四周,“凤仪宫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洛景修声音发颤,“按沈家老宅样式,你喜欢的梨花木家具,北境的地毯……”

“带我去看看。”

两人离开御书房,留下目瞪口呆的大臣。凤仪宫果然按沈家老宅布置,连院子里那棵老槐树都移栽了。

钟夏夏走进正殿,看见桌上摆着两杯酒。

合卺酒。

“这是……”她转头。

“补的洞房。”洛景修拿起一杯,“七年前欠你的,现在补上。愿意吗?”

钟夏夏看着他,许久。

她拿起另一杯,与他手臂交缠。酒入喉,辛辣回甘。像他们这七年,苦尽甘来。

酒杯落地,碎裂。

洛景修抱起她,走向内室。红烛高烧,锦帐低垂。这一夜,才是真正洞房花烛。

窗外飘雪,无声温柔。像迟来七年的圆满,终于降临。

黎明时分,钟夏夏醒来。洛景修还在睡,手臂环着她。她没动,看着帐顶。

也许,这样也不错。

有自由,有牵挂。有北境,有他。沈家冤屈已平,母亲得追封。仇报了,债还了。

该开始新生活了。“醒了?”洛景修声音慵懒。

“嗯。”钟夏夏转身看他,“洛景修,我有个条件。”

“。”

“每年我要回北境三个月,你不能拦。”

“好。”

“我不参与后宫争斗,你不准纳妃。”

“本来就没打算纳。”

“还迎…”钟夏夏想了想,“暂时没想到,想到再。”

洛景修笑了,搂紧她。“都答应。只要你留下,什么都答应。”钟夏夏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也许这就是结局。不是完美,但真实。有恨有爱,有血有泪,但最终走到一起。

窗外的雪停了,阳光照进来。

新的一,新的开始。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直到白头,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