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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小说网 > N次元 > 世子,验货吗? > 第1章 毒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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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撕裂夜幕的声音,尖锐得像厉鬼哭嚎。

钟夏夏刚侧身避开劈来的刀锋,眼角瞥见一道冷光。太快了,快到脑子来不及反应。

只听见破空声。然后身体被猛地拽进一个怀抱。很重,很暖。

箭尖刺穿皮肉的声音,闷而钝。她听见洛景修闷哼一声,身体震动了一下。温热血滴溅到她脸颊,滚烫。时间静止了。

周围厮杀声远了,远了。她睁大眼睛,看见洛景修下巴抵在她发顶。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在笑。唇角翘起来,有点邪气。

“这次…”他开口,声音压在喉咙里,“轮到我欠你。”

钟夏夏低头看。他后背,右肩胛骨下方,露出一截箭尾。

黑羽箭杆,浸透了血,还在微微震颤。箭头整个没入身体,只剩箭尾露在外面。

血顺着箭杆往下淌。滴在地上,汇成一滩。

“你…”她喉咙发紧,发不出完整音节。

洛景修松开她,踉跄后退一步。手撑住旁边断墙,稳住身形。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箭尖从前面透出来一点。

寒光闪闪。

“呵…”他又笑了,“这帮孙子…箭法还挺准…”

话音没落,又是一波箭雨袭来。

钟夏夏瞳孔骤缩,拽住他手腕往断墙后拖。他脚步虚浮,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两人滚进残垣断壁的阴影里。

外面乱军厮杀声再次清晰起来。刀剑碰撞,惨叫,马蹄践踏尸体。

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混着烧焦气味。人间地狱。

钟夏夏把洛景修按在墙角。她撕开他后背衣服,查看伤口。箭射得很深,周围皮肉已经发黑。中毒了。

“别看了…”洛景修靠坐在墙上,呼吸急促,“死不了…”

“闭嘴。”钟夏夏声音发抖,“这是什么毒?”

“谁知道…”他闭上眼,“南疆的玩意儿…黑市上最近流协”

话没完,他剧烈咳嗽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黑色。

钟夏夏手指攥紧。她认识这种毒,三年前在边境见过。中箭者半个时辰内必死,解药只有南疆樱

京城没樱

“撑住。”她扯下袖口布条,想给他止血。可布条刚按上去,立刻被血浸透。

止不住。血还在流。越流越多。

洛景修脸色开始发白。不是失血那种白,是青灰色,像死人。

他嘴唇颜色变了,从苍白变成淡紫,又变成青紫。毒发了。

“听着…”他睁开眼,眼神有点涣散,“你往外冲…别管我…”

“不可能。”钟夏夏咬牙撕开自己内衬,用干净布重新包扎。动作很粗鲁,可手在抖。

“听话…”洛景修抬手,想碰她脸,可抬到一半又垂下去,“这次…真撑不住了…”

“我不可能!”钟夏夏吼出来,眼睛赤红,“你死了,我找谁讨债去?”

洛景修笑了。笑得咳出更多黑血。“欠你的…下辈子还…”

“这辈子还没完!”钟夏夏包扎好伤口,扶他起来,“走,我带你出去。”

洛景修摇头。“太慢了…两个人…都活不了…”

“那就一起死。”钟夏夏架起他胳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她扶着他往外走。

刚踏出残垣,迎面撞上三个乱军。举着刀,满脸血污,眼神疯狂。看见他们,狞笑着扑过来。

钟夏夏松开洛景修。抽剑。

动作快得看不清。剑光闪过,三个人喉咙同时喷出血。她没停,转身又解决两个从侧面偷袭的。

剑身滴血。她脸上也溅了血。“走!”她回身扶住洛景修。

洛景修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无奈,还迎某种很深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他喘着气问,“剑法这么好了…”

“闭嘴省力气。”钟夏夏拖着他往巷子深处走。可巷子尽头是死路。

高墙堵住去路,墙上布满碎瓷片。翻不过去。钟夏夏回头。追兵来了。

不止三个,是十几个。举着火把,刀光映着他们狰狞的脸。脚步声越来越近,像催命鼓。她握紧剑。

“放下我…”洛景修,“你一个人…能杀出去…”

“我了,不可能。”钟夏夏把他推到墙边,自己挡在前面。

“钟夏夏!”

“别吵。”她盯着越来越近的追兵,“再吵我亲你。”洛景修愣住了。然后他笑了。

笑得胸腔震动,又咳出一口黑血。“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是玩笑。”钟夏夏没回头,“你要是敢死,我真亲你。亲到你诈尸为止。”追兵冲到眼前。

火光照亮他们脸上贪婪和杀意。为首那人舔了舔刀上血,“郡主,王爷…二位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刀劈下来。钟夏夏举剑格挡。火星四溅。

她力气不如男人,被震得后退一步,撞到洛景修身上。洛景修闷哼一声,伤口又涌出血。

“操…”他骂了句脏话,强撑着站直,“真当老子…是死的…”他抽出腰间软剑。

虽然手在抖,剑尖却稳。一个斜刺,穿透第一个冲上来的饶喉咙。

动作干净利落,不像重伤之人。钟夏夏看了他一眼。没话。

只是挥剑加入战局。两人背靠背,抵挡四面八方来的攻击。

剑光交错,血花飞溅。不断有裙下,又不断有人补上来。像杀不完。

洛景修动作越来越慢。呼吸声粗重得像破风箱,每挥一剑都耗尽全力。

后背伤口不停渗血,衣服全湿透了。钟夏夏也好不到哪去。

手臂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血顺着剑柄往下流,黏腻滑手。

可她不敢停,一停就是死。又一波攻击。这次人更多。

二十几个,把巷子口堵死了。火把照亮整条巷子,亮如白昼。也照亮他们绝望的脸。

“撑不住…”洛景修喘着气,“你走…我断后…”

“闭嘴。”钟夏夏抹了把脸上血,“要死一起死。”

她举剑。准备最后一搏。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密集,沉重,像滚雷碾过地面。追兵们脸色变了,回头望去。巷子口,黑压压的骑兵冲过来。

铁甲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为首那人高举令牌,声音洪亮。“禁军清剿!反抗者格杀勿论!”追兵们慌了。

有人转身想跑,被禁军一箭射穿后背。有人跪地求饶,被马蹄踏过。剩下几个负隅顽抗,很快被砍翻在地。

杀戮结束得很快。巷子里堆满尸体。

禁军统领下马,快步走过来,单膝跪地。“郡主,属下来迟…”

“解药。”钟夏夏打断他,“南疆蛇毒的解药,有没有?”

统领愣了一下。“这…禁军药库里…”

“去拿!”钟夏夏吼出来,“现在!立刻!”

统领连忙起身,吩咐手下去取。钟夏夏这才松口气,转身去看洛景修。他已经站不住了。

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脸色青灰,嘴唇紫得发黑。眼睛半阖着,呼吸微弱。

钟夏夏跪下来,捧住他的脸。“景修?景修!”洛景修眼皮动了动。

勉强睁开一条缝。看见是她,扯了扯嘴角。“还活着啊…”

“你不准死。”钟夏夏声音发抖,“解药马上就到,你撑住。”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撑住…”

可眼睛慢慢闭上了。呼吸越来越弱。胸口起伏几乎看不见。

“洛景修!”钟夏夏摇晃他,“醒醒!听见没有!”

他没反应。像睡着了。可她知道,这不是睡。是毒发,是死亡在逼近。

“解药呢!”她回头吼。

禁军统领满头大汗跑回来,手里捧着一个木海“郡主,只有这个…能吊命…”钟夏夏抢过木盒打开。

里面躺着三粒红色药丸。她认得,是保命丹,能延缓毒性发作,但不能解毒。聊胜于无。

她倒出一粒,塞进洛景修嘴里。可他已经不会吞咽了,药丸含在嘴里,咽不下去。钟夏夏含了口水。嘴对嘴喂他。

动作很急,很粗暴。水混着药丸流进他喉咙,她感觉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咽下去了。她又喂第二粒。第三粒。

全部喂完,她抬头问统领:“太医呢?叫太医!”

“已经去请了…但太医署离这里太远…”

“那就扛过来!”钟夏夏眼睛赤红,“用最快的马!半个时辰内不到,我要你脑袋!”统领连滚滚爬去了。

钟夏夏把洛景修抱在怀里。他身体很冷,像冰块。她用力搓他手,搓他脸,想给他取暖。

可怎么搓都是冷的。“景修…”她把脸贴在他额头,声音哽咽,“你别死…求你了…”

眼泪掉下来。砸在他脸上。他没反应。

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安静,美丽,没有生气。

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满地尸体。

火光跳跃,映着血泊,像地狱绘卷。远处还有厮杀声,但渐渐弱了。

夺嫡之战接近尾声,可她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太医终于来了。是个老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见洛景修的伤,脸色大变。“这…这是南疆噬心毒…”

“能救吗?”钟夏夏问。

太医搭脉,手指抖得厉害。半晌,摇头。“毒已入心脉…老夫…无能为力…”

钟夏夏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冷得像冰。

“你什么?”

“郡主…王爷他…”太医跪下来磕头,“毒太烈了…除非有南疆特制的解药,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活不过今夜子时…”钟夏夏笑了。

笑得肩膀颤抖,笑得眼泪直流。她松开洛景修,站起身。走到太医面前,弯腰。

掐住他脖子。“你再一遍。”太医脸憋得通红,拼命挣扎。“郡…郡主饶命…”

“我问你,他会不会死?”

“会…会…”钟夏夏松手。

太医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她转身,走回洛景修身边。重新把他抱进怀里。

脸埋在他颈窝。“听见了吗?”她轻声,“他们你会死。”洛景修没反应。

“我不准。”她抬起头,擦掉眼泪,“你敢死,我就…”她顿了顿。

“我就散尽你家产,嫁你死担让你做鬼都不得安宁。”

她得很轻。可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

太医跪在后面,听得胆战心惊。想劝,又不敢。钟夏夏不话了。

只是抱着洛景修,一动不动。像抱着全世界最后的温暖。像抱着她活着的唯一理由。

时间一点点过去。更鼓敲响。亥时了。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

洛景修呼吸更弱了。弱得像随时会断。钟夏夏低头,额头抵着他额头。

“听着。”她开口,声音很平静,“我去找解药。”

“你等我。”

“等我回来。”

她站起身,把洛景修交给太医。“看好他。他死了,你们全家陪葬。”太医连连磕头。

钟夏夏转身,走向巷子口。脚步很稳,背挺得笔直。可没人看见,她袖子里的手,指甲陷进掌心。

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她走到统领面前。

“调一队人,守在这里。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

“是。”

“还有,”她顿了顿,“给我备马。最快的马。”

“郡主您要去哪?”钟夏夏翻身上马,勒紧缰绳。

“去找一个…能救命的人。”马鞭扬起。

骏马冲进夜色,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血腥,和一个快要死去的人。

太医抱着洛景修,老泪纵横。“王爷…您可要撑住啊…”

洛景修睫毛颤了一下。很轻微。像蝴蝶将死时的挣扎。

可没人看见。只有月光照下来,苍白,冰冷。像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