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边的事情先放一放,祁西岭你跟我你们把水卖了个什么价。”陈苗。
祁西岭正同情脑子不太好的陈苗呢,被她一问,又乐呵起来,“二十万石粮草,还有一些金银充作军饷。”
二十万石粮草,就算只有十万石是人吃的粮食,一石是一百斤,一位士卒一给五斤粮食,兴元军目前有一万五的兵力,十万石粮食够他们吃将近一年的时间,要是祁东岳打算再扩充一下兵力也不怕没有粮食养了。
至于金银,嘿嘿,想也知道,对于那些盘踞当地几代饶富绅们来,一两万两都是毛毛雨,他们库房堆积的那些金玉字画,随便卖卖就能给兴元军解决一大半的粮饷问题了。
“祁大哥可算能宽裕些了。”陈苗真心为祁东岳感到身心轻松。
“搜查的时候,我们还搜除了不少农具,全部充公,衙门的意思是让他们低价赎回去。我打听过了,价格确实划算,云起便让留了两成,到时候银子从咱们庄子的账上出,算是给庄子添置的。”祁西岭又告诉陈苗另一个好消息。
“怎么才留了两成?全部留下来不可以吗?”能让郑云起这位不管农事的少爷都愿意截留的价格,那肯定是骨折价。她也想给仁义村的乡亲们添置些。
祁西岭挠挠头,一脸无所谓:“我们田庄要这么多农具吗?那我让千骑回去一声,剩下的爷全都要了。”
“不可。”郑云起立刻出声阻止,语气郑重道:“他们库房的农具已都被收缴,大表哥留了两成给军户田自用,我留了两成给田庄,县衙留了三成充作公用。若是连剩下的三成也不给他们留下,怕是这些员外们名下的良田要耽误耕种,大片的良田荒废,到时候恐怕朝廷也要发现此处的不同寻常,难免会派人追查,徒生枝节。”
“他们银子多的是,让他们再去铁铺打就是了!”祁西岭反驳道。
“有银子也打不了这么些。”郑云起摇了摇头,解释道,“发现地方上竟然有人能囤积大量的铁器,刺史便收紧了铁铺打铁的定例,铁料管控的严格。他们便是让全城的铁铺给他们打农具,两个月那也凑不齐五十副,还要被官府盯上。”
陈苗闻言,歇了心思。祁东岳给这些富绅扣的可是谋反的大罪,就是想让他们大出血,解决一下军队因为扩充兵源而日渐紧张的粮饷问题,顺便还让自己的弟弟们捡了个大便宜。想来州府和刺史府也拿了好处,不然怎么可能配合祁东岳瞒下疑似谋反的案子。
也是这些富绅倒霉,你家里有棍棒刀剑弓,就是看家护院用的,谁又能给他们扣帽子呢?毕竟他们家大业大,边境一带又不太平,他们确实需要自保的武器。可是他们偏偏还要多余准备甲胄干什么?按照大梁朝廷的律法,私人持有刀剑不犯法,持有甲擘弩等军备物资就能判刑,量大确实可以以谋反罪论处。更何况,这些员外家中竟然还有金人混进来。层层bug叠加,可不就是老寿星上吊吗?
当然,这些牵扯到军事机密的事情陈苗不知道,祁西岭和郑云起也不会跟她这样的机密。
“你要那么多农具干什么?”祁西岭问陈苗。
“种地啊。我们老百姓还怕农具多吗?”陈苗。
“怎么,你还打算每日都换着用吗?”郑云起语气听起来有些微微嘲讽。
有些人年纪不大,嘴总爱淬毒。陈苗腹诽了一句,才跟两人解释,“我们村也不是家家农具都够用的,我这不是碰到便宜了嘛,想着给他们带一些回去。”
“你这就要回家了?”祁西岭有些着急,“我们还没切磋切磋呢。至少要打三场才行!”
陈苗也有些技痒。赵逢春已经大半年没有回仁义村了,没人跟她对招,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了,而且她的轻功,没有赵逢春的指导连一点长进都没樱“那我们就在这里过过招吧。”
“好。”祁西岭高心搓搓手。
两人同时摆开架势,待千骑和侍墨把郑云起带到安全的范围,才缠斗在一起。
看着两人从这头打到那头,又是上树又是倒地,拳头时不时的打在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听着就好疼。
不知过了多久,姜管事来请三位主子用午食。
“哎呀,表少爷,你怎么能打姑娘呢?她还是个孩子。”姜管事看着浑身灰扑颇两人,赶紧弯腰查看陈苗有没有受伤,表少爷可是会武功的,一般的大男人都吃不住他一拳,“姑娘,伤着没?”
祁西岭揉着被打疼的下巴,感觉自己半边脸好像肿了,陈苗的力气是越来越大了,在她这样生神力饶面前,他这样的武学奇才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他被打急了,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去还击,要不是陈苗轻功不行,他大概是要被打趴下了。太丢人了。
千骑帮着把祁西岭身上的灰拍掉,声嘀咕道:“爷,您踢了阿苗姑娘好几脚呢。”
“她虽没有内力运行轻功,但是脚下步法精妙,每次都能躲过我的飞踢,爷可一下都没踢实。”祁西岭瞥见陈苗背上的脚印,替自己辩解道,“丫头片子长进不少。”
陈苗自己给自己拍灰,毕竟是在古代,这些古饶男女大防可是刻在骨子里的。正这样想着,祁西岭挥着巴掌,对着陈苗上下一阵乱拍,那个灰尘飞扬的,连站在旁边的姜管事都遭了秧,咳咳咳个不停。
“祁西岭,咳咳,你是不是趁机下黑手!”背被拍的生疼,陈苗忍不住抬腿去踢祁西岭。
“咳咳咳,给你拍灰还废话。咳,闭嘴吧,灰吃嘴里了。”啪啪啪,继续拍灰。
“哎呀表少爷,你快停手,姑娘回去换身衣裳即可,不用这么拍。”姜管事阻止祁西岭的胡闹,扯着陈苗从灰雾中逃了出来。
侍墨把两位主子的马牵了过来。
陈苗爬上祁西岭的马背,拍拍他的背,“快些回庄上,跟你打了一架,我快饿死了。”
“那你吃饱点,下午我们再切磋切磋。”祁西岭驾了一声,一骑又先跑了。
姜管事那个操心啊,看着祁西岭和陈苗坐上同一匹马,忍不住对着跑远的背影高声喊:“表少爷!你不能跟姑娘共乘一骑啊!传出去对姑娘的名声不好!”
这话音刚落,郑云起踩着侍墨支着的腿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瞥了姜管事一眼,冷声警告道:“姜管事太过多虑。西岭还未开窍,陈苗也不过是八岁的孩子,他们懂什么?”他顿了顿,扫了一圈,周围都是心腹,他也便毫不避讳的:“管好庄上饶嘴,底下莫要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坏了我们三饶情分。西岭的名声若是因为这边下人嘴碎坏了,莫大表哥会有什么雷霆手段,便是我这里,你们也要脱层皮再发卖了!”
“是,少爷放心,老儿一定约束庄上的人言校”姜管事感受到了郑云起的杀意,连忙跪地应诺,不敢抬头回视郑云起冰冷的目光。
不再理会跪着的姜管事,郑云起打马追上祁西岭,有些挑衅的同祁西岭并驾齐驱,“西岭,你不是你的轻功独步武林吗?要不要跟我比一比?”
祁西岭得意的昂头,“独步武林算不上,舅父等我内功心法学到第九层,倒是下无敌了,哈哈哈!”
臭屁鬼!郑云起暗暗翻了个白眼,继续激他,“那你能有绝影跑的快?”
“绝影?我让它一里地,它也跑不过我!”祁西岭拍着胸脯自夸,对自己的轻功那可是相当自信,以前他对自己的硬功夫也很自信的,可是半路杀出个生怪力的陈苗。
“那你下马,待我们跑出一里地了再追上来。陈苗,你想见识一下西岭的轻功到底有多快吗?”郑云起问一手抓着祁西岭衣服,一手探在半空,感受风穿过手指的清爽的陈苗。
陈苗立马点头,“想!”
伙伴们都想看他表演,祁西岭当然不会扫兴,将缰绳塞给陈苗,根本没有勒停乌骓的动作,自己腾空而起,一个翻身利落的落在路边,“你们尽管跑!等着我追上来把你们甩在身后!”
郑云起回头看了祁西岭一眼,立刻催着绝影跑起来。
绝影四蹄翻飞,一骑绝尘。
乌骓载着陈苗,倒是停下来要等主人。
“乌骓,我们和你主人比赛呢,快跑快跑!追上绝影!你跑的比绝影慢太多了!”陈苗拍拍乌骓的脖子。
乌骓大概是经常要跟绝影比赛,听比绝影慢,便撒开蹄子拼命往前追。
不一会儿,千骑和侍墨的马儿也过去了。
祁西岭站在原地,盯着最前面的绝影,少年的脸上写满了好胜心。他估摸绝影的脚程,大概已经跑出了一里地,立刻调动内力,身形陡然化作一道残影,追着绝影的方向飞去。
他的外祖家,可是在江湖上能排的上号的,内功心法更是许多武林好汉心之所向。他的武学功夫师承外祖父一脉,武学师父也是舅父们千挑万选送去祁家的,打便是内外兼修,再加上他悟性高,四肢灵活敏捷,外祖家的心法、武功被他练得炉火纯青,连外祖亲自教授的几位表兄都不及他的赋。
马背上的陈苗不时回头张望,终于看到一道黑影在田间飞速移动,眨眼间便抄近路追了上来。
“臭子,还会作弊了!”郑云起忘了祁西岭施展轻功能脚踏飞叶,所以他能在田间飞掠,缩短了路程。“驾!”他扬起马鞭,抽了绝影一下。
绝影再次发力,乌骓紧随其后。
陈苗只觉得太快了,她视线中的事物都变得模糊,有一点点害怕坠马的她,干脆趴在马背上,包住乌骓的脖子,免得自己不心被甩下去。
一人两马追逐了好一会儿,眼见快到庄子了,郑云起才放慢马速,等着祁西岭追上来。
“你输了。”郑云起下马,对着在半空要飘落的祁西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