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迷迷糊糊的上了车后,拿出一瓶矿泉水,迎着冷风洗了把脸,想强行让自己精神精神。
在良好的心态,也扛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
眼下,谭笑深知自己在官方彻底上线了,在这么持续下去,哪怕不折在闫封手里,那官方肯定也会收拾了自己。
“咣当!”
就在谭笑犯愁之际,观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直接窜上了车。
四目相对之下,谭笑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因为他是认识观棋的。
“哎呦,癞子你咋在这呢,还挺巧,你爸呢?好多年没他的消息了!”
观棋双手交叉在袖子里,闪亮的大眼睛看着谭笑:“死了!”
“咋死了?”
谭笑十分诧异的一愣,也不知道他是真有感触,还是在这演戏呢,竟然表现的还有些伤福
“你,害,死,的!”
谭笑眉头一皱,刚要出言解释,雪亮的水果刀从袖口窜出,直接扎在了他的胸口。
剧痛下,谭笑本能的想要推开观棋跳车逃跑,但却被安全带绑住了。
而就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观棋从他身后拽住他的头发,挥动手臂,又递出了两刀。
“别……别杀我,我有钱!”
“赖子,你冷静冷静,我还给你买过糖吃呢,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此刻谭笑已经忘记了反抗,宛如一条待宰的羔羊,只能无助的不停求饶。
观棋面无表情的继续挥刀,一时间,车内鲜血四溅。
“爷,叫观棋!”
观棋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磕巴的毛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好了。
眼神也在无之前的怯懦和退缩,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凶狠,以及无所畏惧的戾气。
“杀你,报仇,也报恩!”
谭笑瞪着眼睛看着车顶,抓着观棋衣角的手掌缓缓松开,而观棋收好刀后,夺了谭笑的手包,便大步扬长而去。
三十一刀,刀刀见底。
观棋明明可以用更委婉的方式办了谭笑,但他却选择在市局门口动手。
咱不能观棋这手段太过丧心病狂,实际上,如果我们带入观棋的角色,那么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了。
他的一生,都被谭笑给毁了。
自,世间冷暖,他一人独扛!
瘦弱的身躯,却好像一个巨人一样,宁折不弯。
这是一种宣告。
心不死,道不生的宣告。
这同样也是一种对命运不公的反抗,谁有钱有势的老板就碰不得?
老子就在市局门口办你,你能如何?你就是有一万个亿又能咋的,扎你,你不死呀?
这三十一刀,不止捅碎了谭笑的江湖梦。
同样也是观棋自断后路的一种方式。
他要换个活法了!
对,换一个。
………………………………
另一头,医院内。
谭笑的尸体是中午才被发现的,而这也算间接性的帮我们摘除了嫌疑。
因为这个时间段,闫封家所有的骨干和高层都还在市局撅着呢,而不在市局的人,也基本都在医院。
护士,医生,监控,都能给我们作证。
所以谭笑虽然死的很蹊跷,但官方想把这个帽子扣在我们身上,那也不容易。
我在病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闫封一直没回去,陪了我整整一。
咱也不吹牛币的,这也算是救驾有功了。
刚醒来,闫封就跟我了谭笑在市局门口被干死的事,如果不是身体不便,我啥也买点鞭炮来个一万响,喜庆喜庆。
上层的博弈我不是特别懂,但就江湖规则而言,沈少冲是别想在护着粮食厂了。
“封哥和万平哥都在里面呢,有啥事等会呗!”
“不行,你让我进去,我有急事。”
我费力的扭过头看向门口的位置,相泽正在急头白脸的冲着山河的一位兄弟叫喊。
闫封看懂了我的意思,冲着门口喊道:“让这孩子进来。”
不一会,相泽拄着拐杖坐到了我的身旁,眼神扫向闫封和万平两人,示意想跟我点悄悄话。
我费力的摆动了一下手指:“都是一家人,有啥话就直,不用藏着掖着。”
相泽犹豫了一下后,抽出一条满是油渍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很秀气,很工整。
我认得,这是观棋的字迹。
为什么我会认得呢?
因为我们几个的字一个比一个丑,而且还不工整,为此出货的时候经常闹出乌龙来。
而观棋的字却不同,咱不多漂亮吧,反正是比我们几个强百倍,所以后来我就安排了观棋专门记录货单。
“你看看吧!”
我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相泽,心想,你这是诚心为难你哥我呢,我都啥样了,喘气都费劲呢,就别给我找活了呗!
最后在我的眼神示意下,字条被万平拿了过去。
他扫了一眼后,表情的变化很显着,先是不解,然后是惊讶,最后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在闫封的追问下,他支支吾吾的也没出个什么来,急的闫封自己抢过了字条。
“相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要么已经伏法,要么就已经离开冰城了。”
“我和谭笑有不共戴之仇,没有他,我家不会散,我不会成为孤儿。”
“我不懂你口中的江湖,也并不信任顾野和闫封那群人。”
“在我看来,他们都是有钱有势的老板,他们永远不会在乎我们这些底层饶死活,哪怕是一个笑脸,一句好听的,那都好像是在赏赐我们一样。”
“我观棋来这世上走一趟,花花世界还没有享受过,但我真的活过了,活累了,活够了。”
“愿谭笑之死,能助你高升,以报多年相助之恩,扶持之恩,救济之恩。”
“相泽,若此次我侥幸未死,必要出人头地。”
“到那时,你来找我,我们兄弟把酒言欢,在一起讲一讲这来时的路。”
纸条落地,相泽已然泪流满面,我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三人,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观棋办了谭笑的事实。
“哥,怎么办呀,救救观棋呀,他要被抓就完了。”
我咬紧牙关捂着腹部半坐起身看向闫封:“封哥,你救观棋,就是救我,伸把手吧行不行,你看看我家这几个人,为了一个破粮食厂,都踏马团灭了,这次真是一个都不剩了。”
闫封面漏一丝愧意,挥手指向万平:“联系亮,一定要确定好现在官方抓没抓到人呢,来,相泽你跟我走,你想想这个叫观棋的大概会去哪里躲着,咱们挨个地方找找,只要人没被抓,我就有办法送他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