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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小说网 > 历史 > 刺天 > 第185章 王庭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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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酒足饭饱,出了酒楼。

走到僻静处,矮胖子对精瘦之人道:

“那就赶紧回去吧,替我向百夫长问个好,祝他早日康复,上次的事还没感谢他呢。”

“好,我代主子多谢亚丁兄弟,告辞了。”

矮胖子名叫亚丁,辽东刀客的师弟,上次就是他和同伙赞布伏击南云秋,

结果,

南云秋使出九公七连杀,赞布尸首分离,他也被砍伤,

要不是百夫长关键时刻射中南云秋,

他又及时金蝉脱壳,使出黑色粉末迷住南云秋,

命早就完了。

就是那次袭击,他摸到了南云秋的实力,

塞思黑非常担忧,怕辽东客赢不了,今年的射柳三项桂冠,或将再次花落阿拉木家。

亚丁走时,还回头看看酒楼的招牌,

灯火中,

兰陵醉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而他还没有察觉到,

就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云夏隔着窄窄的木窗子,把他们的对话悉数收入耳郑

现在,

他只要知道,那个百夫长,是哪个大帐里的人就行了。

“臣阿其那,叩谢吾皇播恩女真,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真王请起!”

文帝居然亲自起身,把阿其那扶起来。

“两位王子也起来吧。”

塞思黑和阿拉木也起立谢恩,哥俩跟着父王一道觐见,

以示尊重。

文帝之所以排除万难来女真,开大楚皇帝亲临藩属国的先河,是有原因的。

除了要打压尾大不掉的信王,

还有个重要原因。

那是他的隐忧,也是他的心病!

一年饥,二年乱,三年反。

这道谶语,

多年前,从南万钧口中出,也在他心里播下了种子。

南万钧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

还煞有介事的,谶语每三十年就会重复一次。

他屈指算过,

距离上次大金殇帝时期发生的事情,到今年正好是三十年。

他不能断定,谶语是否灵验,

是荒诞不经,还是命循环,

但是他不敢掉以轻心。

涉及江山社稷,丝毫马虎不得。

而且,

他敏锐的发现,车驾路过淮北时,譬如萧县等地,居然真有了旱相。

虽只是初现,

而且仅仅在个别地方,却让他心慌意乱,惶惶不安。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预作筹划,提前准备,

为此,

他把目光放到了阿其那身上。

熊家依靠淮泗流民起家,夺取了江山,当时就有女真大军相助。

如果淮泗乱民再起,他可不愿成为国破身亡的殇帝。

所以,

必须要依靠女真势力。

他失去了叱咤风云的南万钧,淮泗乱民如果卷土重来,那么,推翻熊家统治,

就有可能成为现实。

不是他敏感多疑,也不是杞人忧,

是防患于未然,叶落而知秋!

在来王庭的路上,文帝邀请阿其那上了龙车,同辇共乘,那是多大的荣耀。

君臣二人在车上就达成秘密约定:

女真准备组建五万铁骑,由阿木林统帅,驻地就在边境附近,随时准备听取皇帝号令,将来一旦有事,可立即驰援大楚。

文帝也很慷慨,

一应军费开支都由朝廷承担,通过兰陵郡支付。

虽然是口头协定,

文帝也犹如吃了颗定心丸,五万铁骑,两内就能杀到京城。

对信王,

包括淮泗流民,都是极大的震慑。

当然,协定能履行必须有基础,

那就是,

他们俩都能掌控绝对的权力,没有反对势力,没有别有用心之人。

但是,

有正就有邪,有君子就有人,未必就能心想事成。

重要的是,

如果大楚和女真将来也不和,那就更是纸上谈兵。

行宫里,

君臣相谈甚欢,正事又扯扯闲篇,气氛融洽,地一家亲。

欢声笑语时,

塞思黑悄悄给阿其那使颜色,阿其那会意,当着大楚朝臣的面,

肃然道:

“陛下,臣还有要事启奏,请陛下为臣做主。”

言辞恳切,令人悲戚。

“爱卿忽然如此见外,倒令朕恍惚了,你我君臣,有何事不能开诚布公呢,但无妨。”

“臣弹劾信王为王者不尊,上回犬子塞思黑进京朝贡时,信王竟然派杀手欲图加害。唔,陛下……”

文帝拍案而起,怒道:

“当真有此事,朕为何不知?”

“陛下息怒,

若是伤了肝气,犬子万死莫赎。

至于暗杀之事千真万确,就在京城北门外的集市上,

很多百姓亲眼所见,还有不少路人也遭殃及而死。

可恨的是,

城口上的侍卫,包括望京府的捕快,就在城门外眼睁睁看着,却无动于衷。

陛下,

犬子之生死事,可是,信王想挑拨陛下和臣的友爱是真,

其心不可测呀!”

“胆大包,其心可诛。梅爱卿可知此事?”

梅礼生怕皇帝发问,本想躲避来着,可皇帝偏偏盯着他问。

不过,也没办法,

陪王伴驾的重臣只有他和卜峰,

而接待藩属国朝贡,是他礼部的分内之事,当然会问他。

不好意思,信王爷,得罪了,

谁让你做得太过了,谁让皇帝对你起了猜忌,

我可不能陪你在一棵树上吊死。

“回陛下,臣有些印象。

当时在御极殿上,信王和世子曾当面争吵过。

后来,

世子返程途经城门口时,听突然有不明身份的车辆出现,故意冲击世子的车队。

臣虽未亲眼目睹,

却可以大胆推测,其中必有蹊跷。”

“好啊,信王,你做的好事。”

文帝原本只是怀疑,现在看来确有其事。

龙颜大怒,感到了极大的侮辱和挑衅。

他知道弟弟恃宠而骄,行事不讲规矩,只是没想到,

竟到了如斯地步,

况且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

仿佛全下都知道,就瞒了他一个人。

真是岂有此理!

而且,信王和白世仁有勾结,也已浮出水面,

故而,

白世仁的形象在他心目中,也一泻千里,

前阵子岳家镇两个村民进京告御状,前后经过,卜峰已经摸清楚了。

对外明枪暗箭,对内拉帮结派,排斥异己,

信王到底要干什么,

朕还没死呢!

此次北巡,他还要当着阿其那的面,询问上次双方越境袭击的前因后果。

白世仁形象已然尽毁,

河防大营的战报当然也不可信,

他必须趁此机会调查清楚,辨明忠奸,分清是非,作出雷厉风行的作出决断。

否则,

哪御极殿被人端了,他还蒙在鼓里呢。

“卜爱卿,那个岳姓村民的事情,你和女真王……”

旁边伺候的春公公百无聊赖,

打打杀杀的事情,他毫无兴致,

听得都快要睡着了。

可他偷偷打了个哈欠的工夫,却发现太监朴无金不见了。

春公公是大内总管太监,事业和地盘都在后宫内,可以,

他是大楚后宫的隐形皇帝,除了文帝和皇后,谁都要巴结他。

他享受那种氛围,也享受太监甚至妃嫔的贿赂。

后宫里敢不给他脸面的人屈指可数。

他奶奶的,朴无金就算一个!

好在朴无金不争权,不多事,每就是伺候香妃,形影不离,

对春公公而言,除了如鲠在喉的那种感觉,其他的毫无干涉,

像空气一样。

此次同行,二人形同陌路,

朴无金见到他,既不请安,也不听招呼,春公公十分愤恨,强压怒火。

不料,

三千河防大营的精锐,文帝居然撇开他,交由朴无金统领,

虽然是暂时的,也令他醋意顿起。

所以,

他又犯傻了,要想办法打压朴无金的风头。

这不,

在正式的议事场合,也不请示一下,朴无金就悄悄溜走了,真不懂规矩。

正好,他可以借机,给朴无金做做规矩。

此刻的朴无金像个敏锐的猎手,侧耳凝听,捕捉着任何风吹草动。

他不是不懂规矩,

而是在大帐内发现了诡异之处。

他观察过,

塞思黑在向皇帝描述信王刺杀的细节时,他发现,

这位世子,眼睛白多黑少,心不在焉,似乎很留意帐外的动静。

按道理,很不应该,除非心里有事。

而恰恰,

他具备优秀猎手的本领,任何蛛丝马迹,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此行,事关重大,

异国,危机重重。

他肩上的担子很重,不仅要保护车驾的安全,也要确保香妃无恙。

除此之外,眼里别无其他。

不像春公公,哪怕皇帝遇弑,大楚亡了,凭借多年聚敛的钱财,照样做个富家翁。

四周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朴无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久,隔着那层毡布,窸窸窣窣,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这种声音,

不是走路声,不是喘息声,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