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躺在草丛中,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口,疼的他额角不停的渗出汗。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刚抬起一点,便眼前发黑,重重摔回原地。
胸口的伤口被牵扯的裂开,血液再次浸透了覆在上面的草药。
他只能重新躺平。
望着头顶稀疏的星星,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反复拉扯。
他的身体本就因连日奔波和追杀耗损极大,如今又受了致命伤。
那些粗糙的草药虽简陋,却带着奇异的止血功效,胸口的疼痛确实缓解了不少。
男人躺在地上,努力回想昏迷前的事情。
只记得一群蒙面人如影随形,招式狠辣,显然是冲着取他性命来的。
他一路奔逃,慌不择路间滚下山坡,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男人闭上眼,强迫自己积攒力气。
他不能死在这里,身上还背着未完成的事,还有血海深仇等着清算。
夜很快就黑了,男人也跟着陷入了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边泛起鱼肚白,山林间渐渐有了鸟鸣声。
男人休整好,再次尝试起身。
他用手臂撑着地面,一点点挪动身体,胸口的疼痛依旧剧烈,却比昨夜好了许多。
他缓缓坐起身,捡起旁边剩下的两颗野果,慢慢嚼碎咽下。
男人又摸索着在附近找了些草药,用石头砸烂,心翼翼的敷在裂开的伤口上,再撕下身上还算干净的布条缠紧。
救他的人还是挺厉害的。
竟然懂止血草。
做完这一切,他休息了半个时辰。
扶着身边的树干,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他辨了辨方向,朝着山下走去。
那里有炊烟升起的地方,或许能找到救他的人,也能找到一丝生机。
山路崎岖,他走得极为艰难,时不时要扶着树干喘息片刻。
伤口的疼痛让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也干裂起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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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们这一去可能得大半,您在家可得心,遇到不认识的人,千万千万别开门,也别跟他们搭话,知道吗”。
周老太拍了拍林眠眠的手背,笑道。
“眠眠放心,娘又不是孩子,这点道理都懂,你们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啊”。
周老太笑的皱纹都出来了。
眠眠这是还把她当孩子呢,村里都是认识的人,鲜少有别的人过来,哪来的不认识的人。
林眠眠和周诚坐上牛车,周老太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
虽她心里觉得村里没啥不认识的人,没啥事,但是还是听林眠眠的话,把门关的紧紧的。
周诚和林眠眠坐着牛车,一路颠簸着往镇上赶。
刚到镇口,就见一群人围着张贴的告示议论纷纷。
林眠眠静静走过去看。
只见告示上写着柳玉娘作恶多端,现已伏法的消息,她不由得一怔愣。
穿越到这里的场景,此刻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她曾以为,穿书女主多少能推动些剧情。
可在自己身上,什么都没做,这个世界依旧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行着,该发生的事情一件没少。
那种身处其中又仿佛旁观的疏离感,在此刻变得真真切牵
周诚也看完了告示,眉头舒展了些。
“恶人有恶报,也算是件好事”。
林眠眠点点头,压下心头的恍惚,随周诚继续往医馆走。
到了医馆,三子一见他们,立刻笑着迎上来。
“周大哥,林姑娘,你们可来了,大叔和大娘好多了,这两都能下床慢慢走动了”。
“那就好,麻烦你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两人跟着三子往里屋走。
进去的时候见豆腐大叔正扶着墙,慢慢活动着腿脚。
看到周诚和林眠眠进来,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林姑娘,你们来了!”。
豆腐大叔声音洪亮了不少,脸上的苍白也褪去了大半。
豆腐大娘更是眼眶一热,拉着林眠眠的手就不肯放。
“林姑娘,可把你们盼来了,快坐,快坐”。
林眠眠细细看着豆腐大叔大娘。
看着精神头已经好多了,但是仔细看脸色还是有些虚浮,显然是内在还没调养好。
“大叔大娘,你们可要好好的调养身子,损伤了内在,不好好调养回来,以后免不得要三病五痛的”。
大娘笑呵呵的点点头,眼睛亮亮的看着林眠眠。
真是好姑娘啊。
周诚看着豆腐大叔和大娘,斟酌着开口。
“大叔,大娘,有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就是镇上那家杂货铺,对你们动手的老板娘,她已经伏诛了”。
豆腐大叔正活动着的腿脚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化作浓浓的错愕。
“啥,她……她伏诛了”。
豆腐大娘也睁大了眼睛,抓着林眠眠的手紧了紧。
“林姑娘,我没听错吧,就是那个那对我们发脾气,还喊人打我们的女人”。
林眠眠郑重地点头。
“嗯,大娘,就是她,我们在镇口看到了告示,她是作恶多端,被官府抓了”。
豆腐大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喃喃道。
“没想到她竟真是个恶人”。
他越越觉得害怕。
那要不是她心情好,是不是他们老两口的命,就交代在她手里了。
豆腐大娘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哽咽。
“那她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林姑娘,真是多亏了你们啊,要是没有你们,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林眠眠轻声道。
“大娘,您别这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再了,善恶到头终有报”。
豆腐大叔叹了口气,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是啊,真是没想到,这镇上看着风平浪静的,没想到藏着这么个祸害”。
几人在药堂了好一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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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周家村。
那个黑衣人终于成功踉跄的爬下了山。
当视线触及山脚下那户青砖瓦房时,浑浊的眼眸中骤然亮起一丝光。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渗出血迹的布条,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里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