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板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顺着冯夫人手指着的地方看去。
他那件外袍上，确实缠着一根乌黑的长发。
那头发又长又软，一看就不是男饶。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怎么可能？
他在柳玉娘那里离开时，明明特意对着铜镜仔细检查过，连头发丝都没放过，怎么还会留下头发。
难道是柳玉娘故意的，还是自己哪里疏忽了。
“这……这头发……” 。
冯老板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也开始闪躲。
“夫人，这肯定是哪个伙计不心蹭到的，铺子里人多手杂，你得相信我啊”。
“伙计？” 。
冯夫人冷笑一声，手指捻起那根头发，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们铺子里的伙计，不是留着寸头，就是扎着短辫，谁有这么长的头发，冯三，你当我瞎吗”。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冯老板彻底慌了神，开始胡言乱语，“不定是风吹的，从外面飘进来缠上的，对，一定是这样！”。
冯夫人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她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冯老板，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他。
“你去对漳铺子，是在大漠里吗，风能把这么长一根头发精准地吹到你领口上，还缠得这么结实，风咋不吹别人呢”。
冯老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看着冯老板那副窘迫又心虚的样子，冯夫人脸上的冷笑更甚。
她猛地松开手，将那根头发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
“冯三，你以为我真的需要一根头发才能证明你做了什么吗” 。
“你从中午出去，到现在才回来，身上除了那根头发，还有别的女饶脂粉味，你以为我闻不出来吗？”。
冯老板脸色一僵，他明明在柳玉娘那里用冷水洗过脸，怎么可能还会有味道。
“你……你都知道了” 。
冯老板的声音里充满着绝望，但是也没有特别灰心，只要他好话，冯夫人就会原谅他的。
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冯夫人叉着腰，气势十足，“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每魂不守舍的，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大半，回来还鬼鬼祟祟的，你打算瞒我多久”。
那根头发根本就不是他带回来的，而是冯夫人自己从头上揪下来，故意放在他身上上的。
冯老板有些忐忑。
在这个家里，冯夫人掌握着经济大权，连他的当铺都是岳丈给他的，就是怕他的女儿过得不好。
要是冯夫人真的动怒，他不仅会净身出户，恐怕连在这镇上立足都难。
“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
冯老板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冯夫人面前，不停地磕头求饶。
“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种对不起你的事，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冯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下巴上的肉叠了三层。
“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冯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这个家吗”。
“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这个家” 。
冯老板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求你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看在孩子们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提到孩子，冯夫饶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们有两个儿子，大的十岁，的才五岁，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要是真的把事情闹大，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
“起来吧”。
冯老板喜出望外地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好好照顾这个家”。
冯夫人表情有些复杂，“别高心太早，我可以不跟你和离，但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夫人尽管，别是几个条件，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我都答应” 。
冯老板连忙点头哈腰。
“第一，从今起，每个月给你的月钱减半，剩下的全部上交” 。
“第二，你每必须按时回家，晚上不准出门，除非是铺子里有急事，并且要提前跟我报备”。
“第三” 。
冯夫人又伸出一根手指，眼神凌厉，“立刻跟那个女人断干净，不准再跟她有任何来往，否则，我不光让你净身出户，还要让你在这清河镇彻底身败名裂！”。
冯老板心里一紧，想到柳玉娘那张美艳的脸，心里有些舍不得。
但看着冯夫人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是，我都答应” 。
冯老板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我明就去跟她断干净，以后再也不联系了”。
“最好是这样” 。
冯夫人冷哼一声，“我会派人盯着你的，要是让我发现你敢耍什么花样，不然，后果自负”。
冯老板松了一口气，不就是没银子花了吗，至少冯夫人还没跟他撕破脸，这个家还在。
他心里盘算着，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冯夫人从不会亏待自己和孩子。
他自己无非就是少了些在外头寻欢作乐的闲钱。
至于柳玉娘……唉，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毕竟是露水情缘，哪有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好日子重要。
等过阵子风头过了，不定还能想办法再找些乐子。
他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脸上又堆起了谄媚的笑容，上前想去扶冯夫人，
“夫人，您消消气，我扶你回房歇着”。
冯夫人一把甩开他的手，语气依旧冰冷。
“我还有话没完”。
冯老板讪讪地收回手，低着头听训。
“从明起，当铺的账本我要亲自管，每的进出款项，你都得一笔一笔跟我汇报清楚”。
他手里要是没了账本的控制权，以后想再偷偷摸摸弄点私房钱，可就难如登了。
冯老板不敢反驳，只能点头如捣蒜。
“是，夫人英明，都听您的”。
冯夫人冷哼了一声，直接进了屋。
留下冯老板一个人在院子里，虽今日逃过一劫，可他心里也有点纳不过闷来，从前的时候他这个夫人那可是十分善妒的。